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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半個月過去了,石秀英到底是年輕力壯,身體恢復得很好。
這段時間,兩人住的小房子,還才蓋了四分之一,生病住院也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請工人。
石秀英一恢復健康,就又開始了白天照相館上班,下午回來幫著和泥巴,蓋房子。
石平英從頭看到尾,既賺了錢,又學了手藝,很快也開始招小工,做起了代工。
看著石平英原來一個綠書包都捨不得買,現在倒是大大方方地買了一個腳踏車,又換了一個新發型。
終於有一天,石建英在家門口逮住了正要出門的石平英,問:“平英,你有什麼好事,可別忘了哥哥。哥,可是從小什麼玩具、衣服都是給你穿。”
這話,要是放在過去,石平英是懶得搭理的,但是今兒,他偏要爭這口氣兒。
“怎麼,你還拿這哄小孩子的把戲糊弄人呢。你一定就我一個弟弟,衣服褲子小了,不給我就只能扔。”
“也不能這麼說,這……牛二家的小的,到現在還在穿單衣,咱家條件稍微好一點。”石建英撓頭,拉扯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小孩充數。
“你到底想說什麼?”石平英不耐煩了,著急著出門。
“你是不是有什麼私活?也帶哥耍耍。”石建英生怕石平英是幹了什麼違法的事,左右看看沒有人,才敢這麼問。
石平英一把推開他,“跟你沒關係,什麼也沒幹。沒事,我就走了。我還要去看姐呢。”
“聽說,姐那個了……”石建英打從石秀英小產到現在都沒有主動上門去看看,石秀英回家一次,也沒有碰上人。
原本天天相見的兩個親人,此時倒像是陌生人。
“再胡說,小心我揍你。”石平英掄起了拳頭,在距離石建英眼睛還有不到兩指的距離,停頓了。
石建英慫了,他從來沒想到石平英會變得敢大聲說話了。
“好好,我不說了。我回了。”
石建英假意推開了院門,見石平英走遠了,才不服氣地吐了一口。
石家總算是太平了,石秀英又恢復如常上班。
王琴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這一天,才四點多,也搖著肚子來照相館了。
石秀英大老遠就看見她身子笨重,趕緊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你怎麼來了?現在身子沉,走路可得當心。”石秀英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王琴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抬眼問意:“說我,你呢?”
“我?我好著呢呀!”石秀英不敢看王琴的眼睛。
王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盯著她的眼睛問:“好著?你瞅瞅你自己信不信?”
“我當然信呢!
“石秀英啊,石秀英,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哪種人?”
“小產了,你竟然還瞞著。要不是,上次碰到你小妹,我還矇在鼓裡呢!”王琴說著,就前後左右看看石秀英,心疼地問:“恢復好了沒?”
“好啦!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麼?別擔心,沒事哦。”石秀英輕聲道。
“你瞅瞅你,明明已經比我們先一步結婚,現在,生孩子反倒要拉到我們後面了。”這段時間,王琴這個肚子越來越大,站立蹲坐都受到了影響,天天和老顧吆喝著不想生了,不想生了。
可嘴上說著,心裡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
王琴漂亮,老顧脾氣好,將來生下來孩子一定又漂亮脾氣又好,佔足了優點。如果是男孩,一定是個公子哥,如果是女孩兒,那一定是個千金。
這些天,王琴都會夢見,肚子裡的孩子和她說話。
但是,當她聽到石秀英小產後,哭了好半天。
她嚷著要來看石秀英,但是老顧就這幾天在忙,只能等幾天去。
這一等就是十多天。
“你們先生呢,就是哥哥或者姐姐,以後照顧我們家寶兒。”石秀英也毫不客氣。
“那當然了。你這傷口養好了,可得注意身體,最少也得半年以上才能再要孩子。可不敢大意了。”王琴從懷裡拿出來一本生育科普,給石秀英。
林老闆看了這邊一眼,王琴立刻捂著嚴嚴實實。
這種事,讓一個大男人知道了,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回家好好學習。”王琴也不敢多待了,雖然林師傅和丁梅一直對她來,不說話,但是惹人煩了,以後怕是都不能來了。
“好。”
看著石秀英答應下來,王琴才撐著腰,慢慢悠悠地回去了。
此時的大街上,所有人都穿得寬鬆,除非是碼數太大,否則一般人都看出來胖瘦。
礦區的孕婦更是擔心被人指指點點,把肚子藏得嚴嚴實實。
中秋節過後,石慧英和於淑珍一起乘坐大轎子車上山上來看石秀英。
幾個月時間,她就已經長成了大高個。
眼睛鼻子都精緻得不得了,輪廓清晰的瓜子臉,儼然是父親石建國的模樣。
石秀英看著石慧英發呆,眼睛不知不覺就紅了。
“姐,姐……”石慧英一連喊了兩遍,她才哎了一聲。
“大姐,我想你了,想你做的餅子。”
“好,大姐晚上給你做。回的時候,多做一點,給你帶回去。”
石秀英刮刮石慧英的下巴,稀罕地不得了。
“那麼喜歡妹妹,將來生個姑娘,也好給你幫忙。”於淑珍坐在一邊,忍不住嘟囔道。
石秀英臉色立刻變了。
“原來,在您的眼裡,女兒就是用來幫忙的。”
“那不然呢?供起來啊!也不家裡填一樣東西。光你們自己蓋房子。”
原來在這等著呢。
石秀英根本不接她的話茬,冷冰冰地說:“如果是女兒,我一定像寵愛妹妹一樣寵愛她,絕不讓她跟我一樣,整天就是家務活,連學都沒得上。”
“哎呀,要死吶。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戳到於淑珍痛點了,她尖叫著。
“我說的良心話。”
石秀英的氣,忍了這麼多年,也終於發洩出來了。
石慧英畢竟還小,不想姐姐和媽媽發生矛盾,小聲哭著:“大姐,媽媽別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