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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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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房子的問題很複雜,很可能原房主的失蹤是和我一樣會術法的人故意造成的,還特意把原房主的魂魄也囚禁在這棟房子其中的一個角落裡,讓他死後也不能解脫,永遠活在痛苦中。”

“這個原房主是周子宣嗎?”

“應該就是他。”

“那我是什麼情況?”

“按照時間推算,周子宣的靈魂被囚禁在這所房子裡已經幾年了。雖然成為冥靈以後他可以利用陰氣製造幻象,但是這種幻象只能依靠冥靈本身的記憶去形成,等於是重複的過著同一天。這種情況沒有人受得了的,所以他肯定想把你抓進去陪他。”

“那我現在離開他的幻象了,是不是就沒事了?”

“不,我還是來晚了!”說到這裡,聶長亭看著我的眼神又凝重了。

“人身上的陽氣是依附於人的三魂七魄之上的,如果三魂七魄受損,人身上的陽氣也就會越來越弱。而你的三魂七魄已經被周子宣的陰氣腐蝕了大半,已經沒有辦法跟隨你本人的意識離開周子宣的房間了。所以你只有回到這間房子裡來才能暫時不被周子宣的幻象所迷惑,至少還能看到我。一旦你的三魂七魄被徹底腐蝕,陽氣徹底消失,你就會徹底進入到周子宣製造的幻象中去,永遠和他生活在一起。”

“換句話說,到那時候你就死了!而你現在,其實已經是彌留狀態了。”聶長亭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五雷轟頂。

我竟然就這樣即將莫名其妙毫無知覺的死在這裡。

甚至於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周子宣出現在我面前,就這樣死了。

別說反抗了,我連被害的過程都感受不到,普通人對於冥靈來說,完全和街上亂丟的易拉罐沒有區別,想踩扁就踩扁,想踢飛就踢飛。

這樣看來,李俊凱簡直就是個天使,不然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表哥怎麼會想到幹這行的,雖然收益高,但是根本就沒命花啊。

還好,我剛才在周子宣的幻象裡已經進行了一番心理建設,於是楞了一會我就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那我還有救嗎?”聶總這個大活人,這個大佬就在這裡,他這麼厲害,總不會看著我去死。

“這次是我失誤,太小看這裡的問題了,來的太急,很多東西都沒帶。我要是能回去準備一下,把你救回來不是問題,但是我算了一下來回的時間,怕是不太夠。”聶長亭的話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夠的,夠的,你開快一點,你不是正刑司的人嘛,你衝下紅燈,來的急的,來的急得,聶總,聶總,來得急的,現在還是凌晨,街上沒有車的,聶總。”當我看到希望的時候,我反而變得語無倫次了。

“不夠了,我算了一下,大約還有20分鐘,你的三魂七魄就會徹底被這裡的陰氣侵蝕,到時候你的陽氣會徹底消失。即使那時候我把周子宣找出來,你也只能魂歸黃泉,陰陽相隔了。”

聽到這番話,我全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人抽乾一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精神一下就萎靡了許多。

之前不管遇見什麼困難,腦海中始終盼望也許會出現奇蹟。而現在才知道,人若是徹底失去希望,原來是這種感覺。

“聶總,其實我還年輕啊,聶總。聶總,這段時間我也賺了點錢,銀行卡就放在我房間床頭櫃第二個抽屜最裡面,密碼是333456,你幫我轉交給我的家人吧。”說著說著,一滴眼淚滑落在我的臉上。

就這樣結束了嘛?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要是能在你陽氣徹底消散前找到周子宣,你就能活下去。”聶總突然說道。

“真的還有機會嘛?你已經找了這麼久,現在還沒有頭緒。”

“周子宣的死不是意外,是術門中人用術法封印在這棟別墅的某一處角落。如果時間足夠,就算找不到也可以將所有的物件全部清理一遍。但是現在怎麼辦呢?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

聶長亭拿起手機,又開始仔細看剛才錄下的我失去神智的那一段錄影。看著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我叫了過去,問我:“你仔細看你剛才打字時嘴上的口型,能不能看出你說了什麼?”

我看了一下,馬上就認出了這些口型都是比較常見的國粹,並沒有什麼稀,於是就把內容翻譯給了他。

“搓打木裡釀,嫩噠憋仔子。。。。”

聶長亭聽完這句話,立馬雙眼一瞪:“我知道了。你現在趕快出去,然後再幻境裡立刻回到這間房間開啟電腦繼續和遊戲裡的那個人對罵,一定要罵過那個人,有多狠罵多狠,什麼都別管,越難聽越好。快去。”

難道說。。。我頓了一會,立刻也明白過來。迅速開啟門走了出去,果不其然,門外的一切依然還是那麼刺眼,還是那個明媚的白天。

我出去以後,馬上又開啟門回到了周子宣的房間,但是卻看不到聶長亭了。

看來不從一樓大門口出去是回不到現實世界的。

但是我現在沒時間思考這麼多,立刻就開啟了電腦,果然是有電的。

我登上了剛才的那個遊戲,匹配的依然還是剛才一局的人。

遊戲的第一局還沒打完,我找了個煙沒封好的理由,立刻就和一名遊戲裡的隊友進行了非常激烈的互動,為了避免互動太入迷導致遊戲太快結束,我直接將麥設定成了自由模式,一邊努力遊戲一邊激情互噴。

雖然我平時打遊戲都是素質比較高,說話特別溫柔,站在安全區會主動給小號一點金幣的那種人。但是今天的遊戲關係到我的生死,我只能毫無保留的火力全開,從對方上十八代的先人到後十八代的子孫,男女老少隔壁鄰居家裡寵物進行了各種職業各種器官的激情互動。

口水噴了一螢幕我都沒時間擦。

終於在遊戲快要結束的時候,對方受不了了。

“你別裝,我馬上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這行字出現沒多久,電腦畫面就突然消失,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

大約十秒後,房間突然又亮了起來。

是聶長亭,他突然就出現在我的身邊。

他一隻手舉著手機照明,另外一隻手正死死的握住一個人。

不對,這不是人了,是個冥靈。

正是照片上的周子宣,已經消失多年的他,現在看上去也只是全身慘白而已,容貌和照片上相比幾乎沒有改變。

“周子宣?”聶長亭問道。

“你們。。你們。。。你們能看見我?”周子宣一邊說著,一邊在努力掙扎,看起來想要甩脫聶長亭的束縛。

“就算我放你走,難道你真的想永遠待在這棟房子裡面嘛?”聶長亭也不用蠻力,只是和他說了這麼句話。

聽到這句話,周子宣也停止了反抗,狐疑的看了我們兩個一眼,說:“難道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聶長亭又說道。

“知道,那個人找到我的時候,和我說過了,不僅要讓我死,還要讓我死後永遠都被困在這裡。”

接下來,周子宣就和我們講述了這一切是如何造成的。

三年前,正在上技校的周子宣幾乎天天都逃課,根本沒有一點繼續唸書的心思,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網路遊戲當中。而且天生家境優越,性格又從不吃虧的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囂張跋扈。

一天夜晚,在一次遊戲的對局中,周子宣排到的其中一名隊友技術非常不好。在這名隊友已經道歉的情況下,周子宣依然對這名隊友進行了非常惡劣的謾罵,其中還涉及到了對方的母親和妹妹,而且還不慎把自已的資料也發了出去。

遊戲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這名隊友留下了一句“有你哭的時候”就離線退出了遊戲。

周子宣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遊戲對局,畢竟這樣的罵戰每時每刻都在遊戲裡發生。

但是當天夜裡三點的時候,已經睡著的他突然被人從被窩裡直接提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先抽了他幾十個嘴巴。

周子宣本能的想呼救,但是這時候他發現自已全身已經沒有一絲力氣,連聲音都已經發不出來了。

接著,襲擊周子宣的人單手把周子宣像提了一隻小雞這樣提了起來,從窗戶上一躍就跳到了屋外的小路上,迅速離開了小區,上了一輛等候已久的汽車裡。

這時候周子宣的眼睛已經被蒙上了,什麼都看不到。等到車停下之後,他就被人一路拖著拖到了一個人的跟前。

“你打字很厲害啊?打字很快嘛!先給我把他的手指全砸爛。”這個人根本不和周子宣廢話,直接就命令了下去。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周子宣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已今天真的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了。他想跪下來給這個人磕頭認錯,但是此時的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隨著一陣劇痛,周子宣的十根手指頭都已經成為了一攤肉泥。

還是用錘子一根一根,慢慢砸的。

“你要是罵我,說不定我還能饒了你。你罵我媽,罵我妹妹,這就別怪我了。我討厭這個人的嘴,給我把他的牙齒一顆顆一顆顆的拔下來。”

又是一陣慘絕人寰的折磨過後,周子宣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按理說這時候周子宣應該早就暈過去了,但是他現在卻非常清醒。

清醒的感知著身上發出的劇痛。

“孩子,你今天運氣不錯。我本來打算讓他們折磨你幾天再說的。還是他勸我不要對你太過分。不過你惹了我,可不是死這麼簡單的事了。我要懲罰你,你不是喜歡打遊戲嗎?我就罰你永遠待在家裡打遊戲,你可以永遠在遊戲裡罵人。”周子宣得罪的那個人,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讓他絕望的話。

“扔進去,燒了他。”

接著周子宣就感覺自已被連兩個人一前一後抬了起來,扔進了一個金屬管道中,怕他卡住,還被人用器具粗暴的往裡捅了捅。

“下次還是不要被人罵兩句就幹這樣的事了,真捅到黃泉你爸也保不住你。”一個陌生的聲音說了句話。

“今天日子特別,下次我儘量忍一忍。不過,他罵我媽還好,要是被我爸聽到他罵我妹妹,你覺得他的下場會比現在好嘛?”

“砰”的一聲,有什麼機器開動了起來。

一股熱浪迅速在周子宣的身上蔓延開來,“啊”的一聲慘叫,周子萱被這巨疼刺激的解除了束縛,能發出聲音了。

“X你X”知道自已死定了,周子宣不再求饒,說出了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媽的,人都死了嘴還這麼硬。我要他以後親眼看著他自已家破人亡。”

這是周子宣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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