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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喬水並沒有對固定電話上心，在她眼裡，這等同於廢品，對於通訊來言，不論是後來的移動手機、智腦，甚至是點觸終端都更實用的多。
但是當她撥號的一瞬間，她就驚訝地發現聽筒和話筒處有薄薄的一層灰塵。
而整個房間裡有過灰塵的地方，只有她父母使用過的物品。
喬水依舊是懶著身子，側過身端詳一番。她纖細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劃拉了一會兒。
除了聽筒和話筒處，撥號盤也有一層，雖然較少一些。
重要的是，這部電話沒有任何記錄，沒有撥號記錄，沒有接聽記錄，一無所有。她嘗試按了重撥鍵，什麼也沒有。
她繼續撥出了之前無聊時給自己未來打的電話，不出意外的“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可以排除電話已壞的選項。
這會兒，喬水察覺到自己也許想岔了，她漫不經心溜達到廚房，將下午那會兒放好的乾淨盤子拿了出來，同時拿了出來旁邊佈滿灰塵的那個。
水聲傳來，兩個乾乾淨淨的盤子又被重新放回了櫥櫃。
她當然想要見到自己的父母或者另外一個喬水，但前提是能見到。
如果說，他們確實也生活在這裡，只是自己看不到，那這個事情就變得令人深思起來。
她在廚房的門口站了一會兒，電視依舊在嗡嗡作響，隨著畫面的變動，整個房間也跟著僅有的光亮閃爍著。
喬水沒感覺到任何環境的不適感。
沒有壓迫感，沒有冷感，這就是一間普通的房子。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現在太年幼，對於危險無所知。
她甚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幻想著它爬起來對她致命一擊。
可是這裡真的太普通了，電視還在哼哧著那些無腦廣告，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吵鬧。
喬水連夜離開了，帶走了所有的現金，並順走了一張銀行卡。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沒有回頭，但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整個房間寂靜無聲，還是隻有時鐘在一擺一擺。
*
一百年前接觸到譚戎等人，是喬水人生的第一個轉折。
而這場轉折來源於喬水的一次偶遇。
喬水不想深究這裡發生了什麼，她現在需要的是找到盟友，瞭解世界規則，與世界規則之外的人談論沒有意義。
但是現在太早了，她至少還有五年才能見到他們，所以她決定先去找到一切開始的源頭。
喬水沒有身份證，現在夜晚也來不及去補辦。自然白天也沒機會，沒有人能證明她的身份。
她一路走到汽車站，路上還順手買了點夜宵，心裡翹著小辮辮，燒烤真的太好吃了！
不禁感嘆這個旅遊請假的時間太巧妙了，唯一的遺憾是忘了確認自己的假期時長。
萬幸的是汽車站還是燈火通明。
上車的幾乎都是外出務工的人，整個空間狹窄又苦悶，讓人喘不過氣。
喬水買票的時候被售票員多看了一眼，上車時候被司機多看一眼，這會兒坐下的時候也被附近的人多看一眼。
難免有一些不耐，當她右前方的人準備搭訕一番，她低沉著，小小笑著眯了他一眼。
那個男人被嚇得縮了回去，心裡暗忖，明明看上去年紀不小，眼神卻充滿了煞氣。他看了看時間，覺得這個點能出門的妙齡少女怕是都有一番故事，他不自覺中給喬水安了一個憤世嫉俗的小混混背景。
一位身材微壯的大媽擠過人群坐在了她身邊，魁梧的身材擋過了附近一圈人的眼神。她什麼也沒有說，肚子上的肉還有些出界。
喬水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閉上了雙眼，在汽車的轟鳴聲中漸漸睡去。
竟然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天微亮，整個車廂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夾雜著司機的國罵。
喬水有點後悔沒有順走桌角的mp3。
窗外是低沉的雲，夾雜著小雨，入目皆是低矮的平房，看似無邊的湖水和田地，迴圈往復。整個世界都沒有甦醒的痕跡。
乾乾淨淨。
喬水找了舒服的位置，盯著窗外的世界，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