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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陣眩暈,被身後的連翹扶住。
她穩了穩心神,示意連翹先出去。
一眾內侍宮婢,跟著也彎腰退了出去。
“皇帝,雲橋是哀家的命根子,你不能傷了他。”太后瞥眼皇帝,警告道。
皇帝佯裝上前攙扶太后:“母后,雲橋自己都認了,鑰匙是她偷的,這屍身必也是她偷的,朕要給洛家交待的啊!”
太后側身躲過皇帝的手,冷冷說道:“你怕洛家,你就不怕哀家嗎?你當年迫害洛家軍,將蕭漣漪出賣給忽烈。你猜猜,洛家要是知曉了真相,該如何待你。”
皇帝一愣,臉色發白道:“母后,您不會的,沒了皇兒,你還怎麼做太后?靠冷宮那個野種,就可以嗎?”
“你真可怕。”太后搖頭,不可置信地說:“那可能是你,唯一的子孫了,你敢殺了?”
“我為奪權,連蕭漣漪都可以出賣,連子民與江山都可以割捨,區區一個未出世的胎兒,你覺得我會怎樣?”皇帝威脅太后,想讓太后趁早放棄雲橋,省得與洛家撕破臉。
“你,毫無底線,與畜生無益!!”
太后硬生生忍下週身的怒氣,“你,不配做皇帝,若不是當初先皇后相中了你,哀家絕不會有如今的處境。”
“老東西,你還有臉說,朕當年是有意中人的,是你這個老東西,為了你許家的皇后之位,為了你的榮華富貴,生生害死了朕的意中人。”
皇帝當年早就有了屬意的正妻,是太后慫恿先皇,讓皇帝娶了先皇后。
皇帝獨寵麗妃,也是因為麗妃的長相,有三分像那人。
“所以,你便下毒害死先皇后?”
“呵呵,傻丫頭啊,你為了嫁他,力排眾議,賭上許家滿門性命。
如今,你可看到了,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你可後悔了嗎?”
太后對著空氣,聲嘶力竭的吶喊,彷彿先皇后就站在她的身側,彷彿一切都可以重來。
皇帝並不理會太后的質問,理了理衣襟說道:“至於洛瓊華的死因,你最好爛在肚子裡,再有,往後別奢望皇權,安心在後宮頤養天年便是。”
連翹扶著顫顫巍巍的太后,“太后,郡主的事,你也不用太憂心了,身體要緊。”
“不憂心,她的小命就要沒了,為今之計,只能奢望她父親的舊部了。”
雲橋的絕境,皇帝的絕情,猶如懸樑刺股,帶著森森寒意,讓她坐立難安。
“送我進內閣吧!”
連翹手一頓,心中翻起巨浪,一男子的音容笑貌,衝進她的腦海。
她穩住心神,不讓太后起疑,將她扶到後殿的供案前,便彎腰退了出去。
連翹只知內閣有密室,卻不知開關具體在何處。
為了找那人,她潛入這裡無數回,卻都是無功而返。
只見太后摘下手指上的戒指,插入佛像下的供臺花紋處,隨著花紋扭轉,供案桌下出現了一排樓梯。
順著樓梯而下,空間越來越大。
內裡燭火通明,隱隱有兩個搖曳的身影。
一炷香之後,太后拉開殿門,走了出去,她已不是風燭殘年頹靡的模樣,彷彿年輕了十歲,神采奕奕。
連翹心中憾然憤怒,極力地隱忍住以後。若無其事的上前扶住太后的手,送往寢殿。
太后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容貌。
蕭漣漪的古籍果然是真的,自己剛食用了暗室中兩人的血,樣貌便年輕了十歲。
她深信,只要自己有一個健康的體魄,皇權在握便指日可待。
深夜,地牢中。
雲橋再次被暴打,身下是一片血水。
她翻過身,向徐達爬去,十指撫上徐達的官靴,哀求道:“徐大人,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洛瓊華的屍身,在哪裡!”
她的十指虛弱地張開著,連合攏都做不到,十個指甲被拔個乾淨,指尖被扎破,指根腫脹。
徐達邪笑蹲下,用力握住她的手,巨痛席捲她的大腦,她的身體因疼痛劇烈扭動,喉嚨發出尖銳的痛苦聲。
“郡主,下官伺候得可舒坦?”
雲橋的汗珠與血水交織在一起,眼眸是無盡的恐懼:“你這般待我,皇祖母不會放過你的。”隨著嘴唇開開合合,新鮮的血液,一股連著一股。
“那也得你有命,等太后救你,我勸你趁早招了,免受皮肉苦楚,更別做無謂的掙扎。”徐達雙手輕蔑的拍打著雲橋的臉頰:“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價。”
“只有你死了,死無對證,才能保全我。”徐達彎腰對著雲橋耳語。
“你這個魔鬼,不得好死!”
“啪啦!”一根金釵掉落在地上。
銅鏡前的太后,心尖突然劇烈顫動,手也跟著劇烈晃動,連一根釵都拿不住。
“連翹,哀家好擔心雲橋,你替哀家去看看,可好?”太后哀求連翹。
連翹來到牢房時,雲橋已經昏睡了過去。
“你做得很好,主人很滿意。”
徐達彎腰抱拳,“是她自己,自尋死路罷了。”
連翹接著說道:“先別將她弄死了,讓她死在皇帝手中,太后便會跟皇帝,徹底決裂。”
徐達頷首,眼眸中殺意陣陣。
雲橋迷濛間,好似聽到熟悉的聲音,努力睜開眼睛,卻只是個模糊的虛影。
連翹伸手從胸前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徐達,“兩粒便可致人瘋癲。”
說完,便走出大牢,孤身走向來時的路。
太后見到歸來的連翹,忙拉住她的手:“雲橋可好,徐達可收了銀子?”
連翹將身後的包袱,高高捧起,下跪:“奴婢無用,徐大人說陛下有話,要重刑郡主,徐大人不敢接您的銀子。”
太后顫抖著雙手,將包袱一把掃向地面,黃燦燦的金子灑滿一地。
“皇帝,你太心狠,非要將哀家逼成孤家寡人,是嗎?”太后踉蹌後退兩步,“那我們就走著瞧。”
再也支撐不住的太后,一頭往後栽去。
連翹在一旁冷漠地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太后,緩緩蹲下身:“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利慾薰心,枉為人。”
許久之後,她才起身走向殿門,用力拉開:“來人啊,太后暈倒了!”
夜空,一輪懸月,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