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唰!”
汪朋非常裝比的把摺扇一展,還裝模作樣不嫌冷的扇了幾下。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對面的女公子個頭比朋哥矮了些,和他小舅差不多,也得有一七五上下,別說在女子中,就是在男人裡也算是鶴立雞群、一枝獨秀。
她應該還束緊了胸,女扮男裝、外貌俊朗瀟灑,不注意看還真難辨雌雄,而她身旁這個小丫頭,個子不高在一米六二左右,絕對裝不了男人。
為啥?熊大臀翹!嘿嘿嘿嘿!
“咳咳!”
朋哥心中暗笑,掩飾般的乾咳兩聲,對著“無人”櫃檯朗聲開口。
“掌櫃的,我就是定那個什麼院的海州客商,調一下沒事,你重新安排下!”
“謝謝爺體諒,這就安排!這就安排!”
躲在櫃底的夥計,大喘著粗氣起身,天爺啊!嚇死爹了!
一場風波煙消雲散,兩邊人不再對峙,都沒事人般打著哈哈,被夥計領去自己的院子。
這事沒完!
……
“卷兒姐,這幫人太討厭了?晚上我去給下點藥,拉不死他們!”
回到小院主臥內,個子嬌小“本錢十足”的夏小蝶,一邊整理被褥,一邊咬牙切齒的抱怨。
“你省省吧,這不是在登州,南來北往的人中藏龍臥虎,聽話!別耍小性子,姐一會兒請你吃好吃的”。
女扮男裝的高個子姑娘,閨名叫卷兒(小時候頭髮卷卷的),登州城東四十里望珠崖李家莊李員外家唯一的女公子。
李家這一代人丁稀薄,老爹身體又不好,從去年起她就挑起了重擔。
望珠崖靠近海邊土地貧瘠,水源不豐,糧食產量很低,算是和連島差不多的窮鄉僻壤。
李家有一處隱秘的天然優質硫磺礦,家裡一直安排人手偷偷開採。
硫磺除了軍方能配“火藥”,民間更多的是用於解毒、殺蟲、療瘡,還可以內服助陽、通便,藥鋪裡每斤能賣三十文。
登州那邊體量太小,而且對這種可做軍用的資源把控極嚴,所以李家根本不敢在當地售出。
也只有像板橋鎮這樣的豪商雲集之地,才能輕易出手,李家用雙桅快船運到千里外的板橋鎮,冒充是“倭磺”發賣。
一年跑兩趟板橋鎮,合計賣上四五百石,一貫錢一石,劃到六七文一斤,扣除“官稅”和相關人工費用、分紅,光這一項李員外自己也能落下兩百多貫純利。
這可比收佃租掙的多,要知道穿越二人組,創業初期憑藉小舅每月六貫錢的“稿酬”,都夠養活十幾個人一天三頓,還能有餘錢買些急需物資。
板橋鎮這邊,李家有自己固定對接的坐地商,六月底和冬月底兩次送貨上門,收款回程。
這家新羅坊離碼頭不遠,李家人過來定點住這裡,而且每次都是金海院,提前預付過定錢。
這次是家中出了點事,耽擱了些天,李卷兒到臘月初才過來,這邊的掌櫃以為“李大官人”不會來了,就擅自做主定給了趙旭。
這年月沒有變態的理教約束,女子行商也不稀奇,但李卷兒也習慣男裝出行,各方面都便利些。
她可不是隻帶了三人,碼頭上的雙桅快船上,還有三名護衛,四名水手。
登州算是邊地,隔一道海峽就是原來遼國的“哈斯罕關”又叫“土城子”,如今是大金國轄下。
(就是“旅順口”,哈斯罕關是木柵欄的意思,後來木頭損,就用土壘成,被稱為土城子,主要就是阻攔大宋和東北部落貿易)
當年這邊駐軍也不少,大宋官軍再爛,也還是有會真本事的好手,這些人“役滿”後,如果已經娶妻生子,就會在當地留下來。
小蝶的爹名叫夏無病就是如此,他本是洛陽浪蕩子,自幼習武,拳腳功夫了得。
年輕人火氣旺,路見不平、揮拳相助,失手把人打死,傾家蕩產才沒被砍了腦袋,改成刺配登州“刀魚寨”從軍。
在軍中廝混了幾十年,憑藉一身好武藝,因為臉上有刺配的“金印”,混出個“花臉夏”的名頭。
邊軍不同內地,有本事的人還是吃香的,他從大頭兵硬是在軍寨中混到虞侯(管百人相當於連長)職位。
因為刀魚寨和李家莊離得不遠,他和李卷爹李順關係不錯,不當值的時候經常一起喝酒,一來二去就結拜了兄弟。
也是在他的幫助下,李家才擁有了自己的雙桅快船(寨裡“報損”的船)和合適的水手,私下掛著刀魚寨的軍旗,趟熟了到板橋鎮的路。
二十年“役滿”役滿之後,去留自便,老家父母早已亡故,老夏也就不打算再返鄉。
加上刀魚寨原來提拔他的老知寨病逝,新上任的知寨又是個貪婪刻薄的官,他在軍寨裡待的憋屈。
所以名義上被李員外“高薪”招攬入莊當個教頭,實際上海船和硫磺生意都有他三成分紅,算是合夥人。
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識字、練武的李卷和夏小蝶,情同姐妹,李員外還將小蝶收為義女,正兒八經磕過頭的。
平時莊裡人都喊小蝶一聲小二姐,只是出門為了方便才扮成主僕。
“卷兒姐!”
小蝶又拿出百試百靈的撒嬌大法,抱著李卷的胳膊就來回搖。
“我就戲耍一下那個胖子,他還想抽我大……耳光的哩!”
好吧!當時凶神惡煞的姜和尚是被記恨上了。
李卷兒壓根不記得那個胖子啥樣,只記得那個風度翩翩,膚白高個、玉樹臨風的公子,牙齒乾淨整齊。
嘻嘻!就是笑起來壞壞的,不知道禍害過多少無知女子!
哼!渣男!
……
後世人臆想中古代的客棧還不知道髒成啥樣,蝨子滿身,臭蟲一床,被子床單老油直滴……
說的也沒錯,比這更差的都有,住幾文錢的大通鋪,連身下鋪的稻草都要搶,不然就要睡光板。
任何時代,只要錢到位,沒有享受不到的。
譬如朋哥住的這個小院,臥室裡的被窩鋪蓋都是新的,你敢信?
住得起這價格的,沒幾人走的時候真帶走,人家洗洗,不,連洗都不用洗,直接搬到“普通房”去用。
夥計一桶桶從灶上提來的熱水,在“浴桶”裡倒了七八成滿,汪朋泡的渾身舒坦,差點睡著。
地龍燒的滾燙,屋內溫暖如春。
“咄咄!”
“郎君洗好了沒?”
趙旭敲敲門,詢問一聲。
“好了,等會啊!”
汪朋嘩啦從浴桶裡起身,拿過乾布擦拭,天色已晚,他之前說好了帶徒弟們找個酒館喝幾杯。
穿好衣服,摸了摸還沒幹的秀髮,朋哥兒也是無語,要是有個吹風機就好了,唉!只能拿著乾布使勁擦。
就很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