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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在夢境裡面不出來,那麼自己的小桃花,會不會和自己永遠待在一起?
陶御夙再次進入夢境時,面前是端著面微笑的少年。
“小桃花?”青年過了一會,愣愣的開口。
“兄長,我給你做了面。”少年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的虛假,卻是讓陶御夙眼睛開始發酸。
“好……”陶御夙端起麵條,仔仔細細的一根一根吃起來。
在他眼裡這是個虛偽,而有時間限制的幻境。
可是……他已經十幾年沒看過自己的小桃花了啊……
“兄長……”少年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帶著幾分不確定。
“小桃花,我願意陪你待一輩子,哪怕……哪怕在這裡……”
尹雲遊愣住了,隨後無奈的開口:“兄長,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問兄長的頭髮怎麼白了。”
白了?
因為枯萎了,不再開花了。
“因為,我成為了凡人了,可以和小桃花過完一輩子了。”陶御夙漂亮的桃花色眼裡充滿了如同小孩一般的歡喜。
少年走上前,恢復了平日的面無表情,手指輕撫著青年的長髮,“兄長……你應該成仙的,你不可以成為凡人。”
“小桃花,如果我不是妖,你是不是可以活下來?”青年握住了少年的手,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
少年被握住的手開始有些許的泛紅了,卻沒有掙扎出來,而是認真的回答:“分離本就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人的壽命早已註定。”
“我只是,”少年褐色的眼睛直挺挺的望向了青年的眼睛裡,那裡面十分的空洞:“早那幾年歸於塵埃罷了。”
青年一把抱住了少年,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可是,我希望你長命百歲……”
“我的小桃花……應該會長命百歲啊……”
“兄長,”少年抱住青年的身體的手很穩,聲音也很平靜,“別離開這裡,我們待到百年可好?”
少年感受著青年的眼淚落到了自己的頸部,只聽見一句悶悶的“好”。
這是一個很長……很美的夢境,青年終於看見他的小桃花從黑髮到白髮。
也發現了,這不過是一個夢境。
青年看著面前毫無波動如同木偶的男子,心裡面竟一點波動都無。
“兄長,”男子看向了白髮青年,眼睛裡灰沉沉的,“我是個無情根之人。”
“可是……我還沒有真正的失去自己的情緒,所以需要這個夢境,讓他成熟。”
男子緩緩的從青年的白髮裡摘下了玉簪,把他放在青年面前:“殺了我吧,兄長。”
陶御夙接過玉簪,漂亮的桃花色眼眸藏著隱隱約約的痛苦之意,“為什麼?”
“只有這樣兄長才可以活下去,成仙。”
“為什麼,知卿。”
男子一楞,沉默了。
陶御夙的面前的尹雲遊消失了,而在身後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你快死了。”
陶御夙回頭望去,只見知卿那本是十分漂亮的粉紫色眼瞳變成了銀白色。
而知卿卻是根本不在意的繼續開口:“而……這是那小孩留下的最後的執念。”
陶御夙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少女,手裡握著玉簪的手控制不住的加重。
“你也發現了,對吧,”知卿笑了笑,指了指青年手裡的玉簪,“這幻境不是我開的,而是你和那孩子開啟的,那孩子啊……把自己的無情根留到玉簪上,只是希望你一直戴著。”
“可是,你這些年一次都沒戴過,你快枯萎了。”
“他……是自願的嗎?”白髮青年頓了頓,心裡控制不住的發著疼:“哪怕……知道自己會魂飛魄散……”
“知道,”知卿空洞的眼睛看著這一片虛空:“他甚至對自己更狠,他已經算到了這一切,所以身為無情根之人,生出執念化為這一片幻境。”
“他……”知卿的身後站著一個少年,少年的長相十分的平凡,像是木偶一樣一動不動,“他想你殺了他。”
“真狠啊……”陶御夙看著少年緩緩走來的腳步,握著玉簪的手不斷加緊,而另外一隻手卻撫摸著少年的臉頰,眼淚在漂亮的眼睛裡流下來,但他卻是笑著的,笑的十分的輕鬆,“小桃花……兄長成仙可以找到你嗎?”
少年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望著青年,就如同平日一樣。
少女聽見這話,嘴巴動了動卻是沒有開口。
是找不到了吧。
很快,幻境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
陶御夙最後還是動手了。
以無情化仙,成為不老不死的存在。
陶御夙很快來到一個虛無的空間裡,面前是一團白色的光團。
一道虛無的聲音在陶御夙的耳邊響起,“你乃登仙第一人,可願建設仙宮?”
“不願,”青年桃花色的眼瞳化為了銀白,眼裡一點波動也無,“你是什麼東西?”
“我乃天道,仙宮未成,你無法成真仙,你需在人間點化仙人,建立仙宮。”
“天道,我有一事想知。”
“尹雲遊早已魂飛魄散,你已修得無情道。”
“如若……我不願呢?”
“無情道已成,不對……你怎麼?”
青年摘下頭上的玉簪,冷漠的看著面前的白團:“什麼是無情道?不過是你天道的幻想擺了。”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會,後天道的聲音無奈的響起:“你要如何?”
“聽聞,有一術法可迴光返照,回到過去。”
“有,可他早已經魂飛魄散,再見已不是良人。”
青年眼裡帶上了固執:“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可用此術法,但你必得建立仙宮。”
“我先得找到他。”
虛無的聲音帶上了鬱怒,“你可知術法開啟的後果可是生靈塗炭,你何必找一個魂飛魄散之人。”
“那你為什麼要一個仙宮?”青年冷笑,“還不是你根本不在意生靈塗炭罷了,只想找一個甩手掌櫃罷了。”
那道聲音繼續開口:“我看你是不知悔改。”
在陶御夙陷入黑暗之前,聽見那聲音再次響起:“那麼你就看看你到底是找的到,還是找不到。”
“兄長,我給你做了面。”
陶御夙又進入了幻境,他又見到了少年。
可……
青年見到少年的笑容,下一秒就用靈力化出一把刀,衝向了少年。
陶御夙冷漠的看著倒到血泊裡的少年,他很是清楚這是幻境,也很清楚自己的不正常。
少年死後,幻境再次重啟。
“兄長,我給你做了面。”
這次少年依然被一刀刺中胸口倒地,可少年的眼淚流了下來,“兄長……為什麼……不讓我陪你一輩子?”
青年依然高高在上看著幻境裡虛假的少年。
虛無的聲音響起:“你看……你還是成了無情的仙人。”
“這不是小桃花。”陶御夙聲音帶著肯定。
“這就是你經歷的幻境,只是你這次不會動容罷了。”
青年拿劍的手一頓,卻還是開口:“這不是小桃花。”
“哼,那你就繼續殺吧,殺到你的小桃花出來為止,殺到你死心為止。”
“兄長,我給你做了面。”
“別離開這裡,我們待到百年可好?”
“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