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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雄,把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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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驕陽似火,熱氣灼人。

方少雄坐了一夜零半天的火車,終於來到南方這座沿海大城市。他走出火車站,望著街上移動的稠密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輛,他有一種身在異鄉的茫然感。在他二十二歲的短暫人生中,還從來沒一個人走過這麼遠的路,到過這麼遠的地方,並且還是舉目無親的大城市。他來到街邊一座小亭子邊,買了一瓶冰涼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去半瓶。他想著自己來到這座城市裡的第一步計劃。

方少雄是北方人,省體校畢業,後回本縣一所中學擔任體育教師。他也是一名散打愛好者,曾在省電視臺“武術爭霸賽”節目中,連續兩次獲得月冠軍,一次年賽第一名。在本省散打界中,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後起之秀。他在省體育學院學習時,認識了省藝術學院的付明麗。付明麗舞蹈專業,身材和悟性是天生的舞蹈料子,加上嬌美面容,可以說是千里挑一的上乘佳人。兩人同鄉聚會,一見鍾情。在一起時,心有靈犀,都有說不完的話。方少雄一米八八的個頭,玉樹臨風,相貌英俊,女生見之,心旌搖動。他們倆是珠聯璧合的一對。兩人在省城求學時,心心相印,相互關照,。雖然求學的生涯很是清苦,可他倆卻有另一種幸福感。在他們臨畢業時,兩人山盟海誓,私定了終身。

他們畢業回到本縣,一個在縣中學任教,一個在縣城私人辦的“舞蹈培訓中心”任指導教師。雖然他們的收入不是很高,可他們卻很滿足,看什麼都五彩繽紛,因為戀愛是美麗的。方少雄在電視節目中獲過散打年月擂主,在本縣武術界是個名人,受到很多武術散打愛好者的崇拜。

有次,他們在街頭散步,不少年輕人對他們指指點點,方少雄看看自己,又瞅瞅付明麗,不解地問:“他們對我們指劃什麼?”

付明麗二目流星地說:“他們是在議論你,說你是散打高手。”

方少雄搖頭笑笑:“不可能!他們應該是在欣賞你的美,被你的美所震撼。”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湧起自豪感。付明麗的美不是一般的美,她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含著藝術的韻味,不是小家碧玉之美,而是高雅的藝術之美。可以說,在這座小城裡,付明麗是位無可比擬的美人,美得冰清玉潔,不含絲毫的庸俗之氣。

付明麗燦然一笑:“你又變相誇我。你是真正的美男子,人長得英俊,又有正義感,你是我終生的依靠。”她說著,小鳥依人地挎著他的一隻胳膊。

方少雄給她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兒,說:“明麗,我今生的最大的幸福,就是你出現在我生活裡。”

付明麗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地說:“今生有你作伴,我知足了。”

黃昏,晚風習習,樹葉在輕輕地低語著。街上的行人,望著這對年輕的戀人,像是在欣賞一幅美麗的油畫,給人美好,讓人振奮,也讓人產生了豐富的聯想。

半年之後的一個黃昏,付明麗把他約了出來。二人一陣情人的甜言蜜語。付明麗突然說:“少雄,我不想在這座小城裡待了,在這裡我有種憋悶感,儘管有你的陪伴。”她脈脈含情地看著他。

方少雄望著她,不解地眨了眨眼,問:“你有什麼具體打算嗎?”他想,女人的心,天上的雲,還真不好揣摸。他真心愛她,愛她就得讓她快樂,他不想扭轉她的想法。

付明麗對他調皮地笑了笑,說:“我想去南方發展,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幹舞蹈這行在這小地方沒有出息。你也知道,幹這行吃的是青春飯,我想趁著年輕,去外面闖闖。。”她抬頭望著他,嫵媚的眸子裡充滿期盼。

方少雄不無擔憂地說:“明麗,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支援你的想法。可你畢竟是個少不更事的年輕姑娘,又是到一個舉目無親的大城市,你這樣的美人,步入那樣的城市,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人心險惡呀!”他在她圓滑的肩膀上,輕鬆地拍了下。他想,在那樣改革前沿的城市裡,魚龍混雜,啥樣的人都有,你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能做到出汙泥而不染嗎?有錢有勢的男人見了你,會輕易放過你嗎?

付明麗仍是明媚地笑:“少雄,你不要杞人憂天,我畢竟不是個小孩子,我會保護好自己。我想好了,我到那兒,如果能心想事成的話,你也過去,我們一同在那兒打下一片天地,美美滿滿地過二人的日子。如果不遂我意,就回來安安生生地跟你過小日子。你放心,無論到哪兒,我的心都是跟你在一起的。”

方少雄問:“有明確目標嗎?”不知怎麼搞的,他心裡灰灰的。他罵自己,別小家子氣,純潔的愛情是能經受住考驗的。既然,她決定了,自己再強求,還有意思嗎?

付明麗說:“我有個同學在那發展,是在一傢俬人辦的舞蹈學校當老師,不過,收入很高。我想去碰碰運氣。少雄,你要愛我,就得支援我。”她在他跟前撒了一個嬌,樣子十分可人。

方少雄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位同學怎麼樣?”望著漂亮的戀人,他不知道離別的日子怎樣度過。

付明麗說:“她是我藝術學院的同學,上下鋪幾年,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我的白馬王子,你放心好了,今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除非你對我三心二意了。”她抓住他的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

方少雄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他握住她的那隻柔軟的小手。

付明麗說:“如果沒有大的變故,就暑假後吧。這裡可以告一段落,那邊也是新的開始,兩邊都好說話。我告訴你,我去之後,你在這兒安穩點,如出半點風波,別怪我回來對你不客氣。我走了,眼線也在。”

方少雄說:“你想哪去了,我是那種男人嗎?再說,在我心中,哪個女的也別想佔據你的位置。”

付明麗說:“我不聽你的花言巧語,我看你的行動。”

暑假之後,懷著美好的夢想,付明麗帶著簡單的行李,去了那座聞名全國的大城市。臨走那天,方少雄送她時,她主動吻了他。把自己的初吻,給了自己的心上人。

離別之後,兩人每天都打電話,有時還在微信裡發影片。付明麗在那兒,一切都順,方少雄放心了。

年底,付明麗回來了,他們激動得又抱又親,就差脫衣上床了。

年後,付明麗又要走了。他們倆依依不捨,抱了又抱,親了又親。方少雄想要她,她說:“別急,我早晚都是你的。只有這樣,我對你才永遠有吸引力。”

方少雄聞之,在她白嫩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分別之後,仍是電話聯絡,在電話裡說著相互思念之情。這種互相思念的日子,也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今年五月初的一天,付麗麗突然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少雄,我們今生無緣,把我忘了吧。隨後,就斷絕了一切聯絡。再撥打她的手機號,是那個女人千篇一律的普通話:你撥打的是空號。他心急如焚,把能聯絡的人事關係都聯絡了,仍然得不到有關付明麗下落的任何資訊。起初,付眀麗的那個女友還接幾次電話,後來,那個號碼再也打不通了,方少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思念的火焰,幾乎把他燃燒掉,他決定,辭去教師一職去那座城市,一邊打工一邊尋找自己的心上人。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定要找到她。

此時,他站在街頭,揩了一把臉上的汗珠,仰臉喝完瓶裡的水,把空瓶丟在身旁的垃圾桶裡。他看下天,驕陽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他想:先去付明麗就業的那座舞蹈學校看看,儘管希望渺茫,但他還想去碰碰運氣。他攔了一輛計程車,說出了校名。不大會,到了目的地。經過艱難地交渉,見了校領導。校長是個很有丰韻的中年婦女。他自我介紹一番後,說明了來意。

校長說:“付明麗是在這任過教,表現也可以。不知道什麼緣故,今年5月末,她突然提出辭職不幹了,無論怎樣挽留,她都執意辭職,我們只好放人。”她說的機械冰冷,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他徒勞無益地問:“你有她的手機號嗎?”校長隨口說了一個號碼。他沒記,那是個他倒背如流,近期百打不接的號碼。

他茫然地離開這個學校,身心疲憊地走到街上,心事重重地思考著下步打算。

此時,太陽已經平西,雖然被前面的高樓大廈所遮擋,但熱量不減,讓人渾身汗津津的。有風穿樓過廈而來,也是熱嘟嘟的。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感到費解而驚奇,在這座城市裡,有誰會認識自己呢?他尋著聲音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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