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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喬納森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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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先生,我為貴國的遭遇感到遺憾和同情。”電影結束,並沒有放紀錄片。

中國劇院的大廳內,已經聚集了眾多媒體記者。等影廳內羅斯福和胡適並排坐在銀幕前,身後站著一眾美國高官的時候,記者們才被允許進入宜冬廳。

咔咔咔....閃光燈不停的閃爍。這還是美國總統第一次和一個黃種中國人在公開場合並排坐在一起。

等記者們都滿意的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後,羅斯福雙手撐著扶手挪動了一下身子說道:“記者朋友們,現在我的心情是悲痛的。我想很多人已經看過這部優秀的電影了,所以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感到悲痛。

這不只是一場侵略戰爭,而且還是一場屠殺,對無辜人民的屠殺,對人類道義的屠殺。我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今天就是要以美國總統的身份講這句話。

現場的朋友們,還有全體美國人民們,看看電影裡的喬納森吧。他也是個美國人,一個勇敢而善良的美國人。

現在,我們需要千千萬萬個喬納森。中國人民需要喬納森,美國人民需要喬納森,世界人民更需要喬納森。

我親愛的朋友們,我相信每一個美國人民都是勇敢善良的喬納森。因為,我們的美國並不是世界上的孤島。我們存在於北美,存在於美洲,存在於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間,我們存在於這個星球上。

我們需要關心美國自己的事,也需要關心美洲的事,更需要關心全世界的事。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勇敢善良的喬納森。而這個世界需要喬納森,需要偉大的美國主持正義。

朋友們,我知道會有很多人覺得我們不應該多管閒事。但是,我想告訴這些人,這是上帝賦予我們偉大美國的責任。就像上帝讓喬納森臨時客串一下神父一樣,這個世界現在也需要一位神父。”

羅斯福講完,舉起旁邊已經聽入神了的胡適的手高聲道:“現在我宣佈,美國人喬納森開著卡車要去幫助玉墨了。”

咔咔咔....又是一陣閃爍。

我們的駐美大使胡適先生,直到坐上回大使館的車裡才反應過來,他在這幾個小時裡一句話都沒說。現在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麼美國人都是喬納森,什麼中國需要喬納森,還有什麼喬納森去幫助玉墨了。

“嗯?玉墨?”由於羅斯福說的這兩個漢字語調特別正確,不像是外國人說的。所以,胡適記得特別清楚。

“喬納森是美國人,玉墨是中國人。難道.....”胡適在車裡回想羅斯福的演講中想要表達的意思,“難道羅斯福是要丟棄《中立法案》援助中國了嗎?這....鄭小冬這電影的能量就這麼大嗎?”

這句話如果讓鄭小冬聽到,一定會對此嗤之以鼻。這根本是什麼電影的能量有多大的問題,而是看電影的人的能量有多大的問題。電影只是這些人想要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罷了。

最後鄭小冬可能還得哀嚎一句“他孃的,又被利用了!”

羅斯福的演講在第二天登上美國所有主流和非主流的報紙後,在全美都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世界需要喬納森,世界需要美國》——紐約時報

《美國人的責任》——華盛頓郵報

《美國人需要世界和平》——華爾街日報

《我們的門羅主義》——芝加哥每日新聞報

......

胡適自從那天和羅斯福看完電影后,就成了各大媒體和大學以及學術研究機構的香餑餑。

媒體們找他聊中國的戰事和中國的風土人情,大學找他演講,各個學術機構找他諮詢中國的歷史文化和宗教哲學。

而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也都常常被美國政府的某個部門叫去諮詢一些事情。

胡適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周圍的美國人在為自己要不要當什麼喬納森而爭吵。胡適能感覺到,羅斯福政府,或者說整個美國人民要搞一把大的。

1938年10月1日

美國民主黨黨團向國會提交了一份法案。名為《中國民主防衛租借法案》

法案要求美國在不直接參與到戰爭中的情況下,給予中國必要的戰爭物資援助和交易。其中包括,但不限於金融、軍事裝備、原物料、工程器械、工業品、衛生醫療等。

羅斯福戲稱要把美國打造成民主工兵廠。

就在參眾兩院即將投票表決之際,剛成立3年的蓋洛普民調公司公佈了一份民意調查。民調顯示,有64%的美國人認為中國需要這份租借法案、15%的人反對總統的民主兵工廠理念、21%的人有條件性的支援。

10月8日參議院以6票之差透過法案。

10月23日眾議院以8票之差透過法案。

《中國民主防衛租借法案》將在1938年11月11日生效,為第1685號案。授權美國總統“售賣、轉移、交換、租賃、借出、或交付任何防衛物資,予中華民國中央政府及其內部美國總統認為的與保衛民主有至關重要之地方政權。”

羅斯福透過美軍駐中國的情報瞭解到中國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所以在援助物件上加了一層甲。

法案在眾議院透過當晚,羅斯福坐在白宮內的圍爐邊進行了“爐邊談話”。

廣播裡羅斯福說:“......今天是一個偉大的日子,我們每一個勇敢善良的美國人都做出了一項英勇的選擇。我們不再懼怕困難的到來,不再孤身與世界之外。我們即將成為世界和平的守護者,我們每個人都是熱愛和平的喬納森。我們.......

我要感謝每一位美國人民做出的選擇。同樣,世界人民也要感謝我們美國做出的選擇。”

後來,人們把羅斯福在好萊塢中國劇院的演講稱之為《喬納森宣言》。《中國民主防衛租借法案》稱之為《喬納森法案》。

自此,羅斯福心中計劃的第一步,也是美國開始融入和制定國際秩序的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羅斯福計劃中的“先歐後亞”戰略也變成了“先亞後歐”戰略。

也是在法案透過當晚,胡適和全體使館工作人員在大使館內舉行了慶祝宴會。邀請了這幾天一直在和他們溝通交流的美國各個部門的政府官員和在美的知名華人。當然,司徒美堂和黃柳霜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上。

“柳霜呀,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天天去組織募捐,還幫我們致公堂組織活動。”司徒美堂年近70了,很少參加這種宴會。不過這次意義不同,所以也就來了。

黃柳霜連連搖頭道:“叔叔,我不辛苦。做這些本來都是我一箇中國人該做的。反正我也打算息影了,時間有很多呢。”

司徒美堂看著黃柳霜有點暗淡的神情,問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回趟中國?”

“回國?我去年就回去過一次呀。”黃柳霜還以為司徒美堂想讓她回中國散散心。

“那不一樣。去年你回去的時候,那個叫什麼鄭小冬的導演可還沒冒頭呢。”司徒美堂笑笑。

“啊?”黃柳霜驚訝道:“您的意思是....”

“哈哈哈。”司徒美堂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大使館這邊安排我和那幫美國官老爺們半個月後一起出發,到時候具體的日程我會通知你。”

隨即,留下陷入沉思的黃柳霜,向胡適那邊走去。

“胡適先生”司徒美堂拿起酒杯端向胡適。

“司徒老先生,您叫我適之就好”胡適趕忙雙手端著酒杯和司徒美堂碰了一下杯。

“那好,我就倚老賣老一次。適之,政府那邊對於這次美國的租借法案可有什麼章程了嗎?”

“老先生,我已經收到重慶方面的電報了。重慶給了一份單子,只不過美國政府這邊沒有同意。”胡適扶著司徒美堂坐下。

“美國政府說了什麼原因嗎?”

“說了。他們說是要實地考察一遍再和我們商討具體的援助專案和租界專案。”

“嗯,這理由倒是合理。我想問一下,大使館這邊為什麼要安排我一起回國呢?”司徒美堂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其實是美國政府那邊要求的。”

“哦?這是為何?”司徒美堂更疑惑了。

“這個....”胡適有點尷尬,“那個,可能是因為你是白宮和共黨那邊都熟悉的人。”

“啊?”司徒美堂驚訝道:“難道他們連共黨都要支援?”

“老先生,您可別亂說。這可是在大使館裡呢。”胡適趕緊左右瞅瞅有什麼人注意到這裡沒。

見沒人注意,便鬆口氣道:“其實法案裡有許多可以琢磨的地方。美國政府到底怎麼想的,我就管不著了。反正我認為,只要能幫助到抗戰,其他都無所謂。”

司徒美堂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至於為什麼選自己?開玩笑,現在白宮裡坐著那位,當年可是給老子做了多年的律師。

因為技術和條件的限制,美國這邊的熱鬧,等大使館把民主黨提交了一份《中國民主防衛租借法案》的事情彙報回中國,再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的時候,國內的老百姓們才知道了在大洋彼岸的美國有一群人想幫助他們抗戰。

而在上海的鄭公館,正和藍蘋探討什麼是演技的鄭小冬,在羅斯福發表那個所謂的《喬納森宣言》後,就知道他鄭小冬已經在美國名聲大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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