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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楚瑤一臉驚愕地盯著徐渭,彷彿是瞧見了新事物一般。
“你是陣師?”
她臉上表情不斷變幻,旋即又問:“不對,你這陣法怎的佈置地如此之快?”
此刻徐渭卻是不想過多炫耀,“說來話長,我改日再與黃師父您解釋。”
“咦!黃師父,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佛山黃飛鴻。”徐渭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惡趣味。
“黃師父!”黃楚瑤只道這個稱謂難聽了些,卻不知其中含義。不過他瞧見徐渭不自然的表情,內心也知這傢伙絕對不懷好意。
想到剛剛兩人未完的婚禮,她眼神一轉,不由得計上心來,“來來,你們先把這拜天地的最後一拜給拜了再說。”
林一一聞言頓時羞紅了臉,急忙說道:“師父,剛剛只是權宜之計,如今不需要了。”
“什麼不需要,這種事怎能半途而廢。”黃楚瑤秀眉緊蹙,面露寒霜。
“渭兒這孩子用終身大事做兒戲,雖說是緩兵之計,但畢竟涉及女兒家的名節,豈能說說便算了。”
思及此處,徐心蘭亦緩緩說道:“是啊,你們這第一拜已經告知天地締結姻緣,若是中斷,怕會不詳!於一一姑娘名節也是名節有損。”
林一一心道:“都睡一起了,那還有什麼名節。”
她不禁將目光投向徐渭,卻見徐渭也正兀自盯著自已。兩人目光一觸,旋即羞怯地挪開。
“姑姑,這事倒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不行,你這小子,把我們一一當成什麼了!”
黃楚瑤頓時冷若冰霜,她在兩人腰間一點,隨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竟按住兩人後背強行讓兩人對拜。
“嘿嘿!這不就禮成了,你們倆抽個時間把洞房入了,好讓我早些抱上徒孫。”
“這黃楚瑤忒潑辣了些,這是古人能幹出來的事兒麼!”徐渭此刻一臉驚訝,心中暗自思忖。
林一一也怔怔地立在原地,她大腦一片空白,待回過神來,旋即喃喃說道:“這,這不算吧!”
“怎麼不算,我是你師父,你的婚事我做的了主,回去我自會向你父親明說。”
“好一個奇女子!”徐心蘭正暗自喝彩。不過,待她瞧見徐渭和林一一的表情也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妙極,妙極,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什麼跟什麼呀!自已這姑姑怎麼也跟著添亂。”
徐渭見林一一正猶自委屈地抽噎,他心中一酸,握住了少女的手掌,“兩位長輩明鑑,一一在我心中是仙女兒一般的人物,如此粗陋的婚禮豈不是委屈了她。不如這樣,改日咱們三媒六聘,待全了禮數,到時候再為各位補上喜酒。”
黃楚瑤聞言身軀一震,旋即說道:“不行!若是如此,到時候我可就做不得這主婚人了。”
徐渭則是暗自叫苦,心想這女子還真是難纏。
就在此時,一聲尖銳的鷹嘯聲傳來,驚地徐渭心頭一震。
“不好,大哥,是海東青。”辛棄疾駭然失色。
徐渭循聲望去,只見遠方昏暗的天際正有兩隻海東青盤旋翱翔。
“看來我們是被盯上了……”徐渭沉聲說道。
林一一此時已經止住抽噎,見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她心中登時升起好奇之心,“徐大哥,什麼是海東青?”
徐渭尚未答話,黃楚瑤卻搶先說道:“海東青是金人養的鷹,多用於狩獵和戰場偵查敵情使用,想來此刻金人已經得到我們的蹤跡。”
“沒錯,我們已經暴露行蹤,敵人很快便能追上。”片刻地慌亂之後,徐渭很快便恢復鎮靜,“陳式,如今我們什麼位置?”
他話音剛落,陳式立即攀上數丈外的大樹。待瞭望片刻後,他一躍而下,回到眾人身旁。
“稟公子,前方十里似是伊闕。”
徐渭聞言心頭一震,“看來我們並未傳出太遠。”
“還有一件事,後方五里大概有數百名騎士,打著火把向我們這趕來。”
“你說什麼?數百?”黃楚瑤頓時一聲驚呼。
徐渭打量了眾人,旋即說道:“姑姑,如今別院是回不去了,不如跟我一起走?”
“走?去哪?”
“天下皆可去的,姑姑若是不想去臨安,便是回應天再找個地方隱居也無不可!”
“應天?真的要離開這兒嗎?”徐心蘭望著洛陽的方向喃喃自語。
九名甲士受徐心蘭教導多年,聞言也立時跪了下來,齊聲喊道:“請夫人速行!”
陳式虎目含淚,向徐渭抱拳施禮,“公子,夫人和辛公子重傷難行,遲早要被他們追上,不如我們幾人留下斷後,公子帶他們先走。”
“不行!”徐渭當即拒絕,“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抵擋不了他們多長時間,我們不能做無謂犧牲。”
“可是!”
“不用可是了,此時再逃已經晚了。”說著便拔出碧遊劍凝視遠方,黃楚瑤亦是持槍而立,謹慎戒備。
片刻之後,只見數十道人影從林中竄出,為首那人正是完顏顥。
“小子,你好本事,竟在這麼短的時間能佈置成陣法,老夫開始有點欣賞你了。”
“哦?這位前輩,不如你拜我為師,我教你陣法,如何?”
“哼!”完顏顥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還是口出狂言,一會兒定要先割了你的舌頭。”
徐渭聞言面露譏笑之色,旋即說道:“若是割了我的舌頭,你兒子死的真相怕是從此要埋沒了!”
“你莫非還想故技重施不成?當老夫是傻子?”
“故技重施是不可能,不過你這老匹夫我是坑定了!”望著天空中不斷盤旋的兩隻海東青,徐渭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放心,我已沒了陣旗,這次跑不掉了。”他攤了攤空空如也的手掌,嬉笑著說道。
“沒旗你不早說!”黃楚瑤聞言大怒,她立即將一一護在身旁,旋即擺出一副即將突圍的模樣。
徐渭卻是置若罔聞,他索性將劍收住,“你信與不信我都要說了,我這人藏不住秘密,死前總是要囉嗦一番。”
“好,那你快說,我孩兒究竟是死於誰手?”完顏顥急忙問道。
“完顏先生,我若告訴你實情,還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如若不然,在下奮力抗爭,臨死前拉幾個墊背的還是能做得到的。”
“什麼事?”
“請你放了在場的女眷。”
“你明知道不可能。”
徐渭長嘆一聲,旋即又不甘地說道:“罷了,既如此,可否給我留半炷香的時間,我們剛剛婚禮未完,想全了禮數,好歹下去也能做對兒鬼夫妻。”
完顏顥聞言神情一緊,這小子又耍什麼花招?難道還有什麼新鮮玩意兒?不可能吧!
思及此處,完顏顥朗聲大喊,“大家凝神戒備,若有異動,立時將所有人射殺?”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答應你,快說,誰殺了我兒子!”
“是彌勒教!”徐渭毫不猶豫地回答。
完顏顥身軀一震,“彌勒教?怎會是彌勒教?”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罷,我便與你詳細說說這其中內情。”
完顏顥也想得知兒子死前的資訊,便說道:“你且詳細說來。”
“好嘞!”
徐渭立時答應,他一直添油加醋地說了半個時辰,期間又引經據典,連秦嶺秀美的山川都一一描述,說得就是比說書先生也不遑多讓。
直到說得口乾舌燥,他指了指辛棄疾,又說道:“你不信問我這賢弟,他也在現場,是彌勒教的妖僧殺了完顏兄弟,最後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殺了那妖僧。”
辛棄疾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他甚至又畫龍點睛地補充了幾句,聽起來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其實徐渭說的大部分都是實情,只是將順序顛倒了一番,因此倒顯得極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