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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路遇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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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飯店,廳中間支了一個取暖爐,木柴在裡面嗶嗶啵啵燃燒著,上面一把大號水壺,裡面的水咕嘟咕嘟開了許久。房頂下霧漫在盪漾,不知是煙還是蒸汽,狼煙洞地的,有些嗆人。

“三位軍爺,請!有點嗆,這年頭煤不好買,裡面有單間,可是沒爐子,要不……”一位四五十歲,老闆模樣的人走過來,熱情地打著招呼徵求意見。

夢勝利就近在一張八仙桌前坐下來:“就這兒吧!”然後看著兩位兄弟,“你倆想吃點什麼?”發了財,總得吃點好的慰勞一下。昨天吃兩頓“饞老鍋子”。

“饞老鍋子”,一個很土很實在的名字,就是解饞。它是沂蒙山一種地方菜,主要食材是豬頭肉、豆腐、蘿蔔丸、白菜、蘿蔔,加在鍋裡亂燉。客人來了連菜帶湯一大碗,不夠免費喝湯。這年頭,豬肉稀罕,一個碗裡指頭肚大薄薄一片肥肉就不錯了。

聽了夢勝利讓自己點,大熊對著老闆一舉手:“我吃餚肉!”這也是沂蒙山獨有的菜,豬頭、豬蹄熬爛冷凝,味道有一種獨有的清香。

“來盤牛肉吧?”猴子詢問夢勝利,“長官,你吃點啥?”看來,夢勝利忽悠大熊的話,已經傳到猴子耳朵裡。

“啥長官啊,叫夢哥!”夢勝利還是感覺叫哥舒服,少了官方多了親近,“來個大腸豆腐白菜頭吧!”猴子、大熊只顧瞭解饞,點的都是冷盤,這天氣,還是有湯有菜吃了暖和。

“好嘞!”老闆對著廚房喊,“餚肉、牛肉各一盤,大腸豆腐白菜頭砂鍋一個。”然後又問喝點什麼?逮著有錢的了,能多賺點就多賺點。

“來瓶高粱大麴怎樣?”猴子徵求夢勝利意見。

這個時期,當兵的無論歲數大小,沒有不會喝酒的。大家都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吃一頓賺一頓,喝一頓少一頓。夢勝利不想喝酒,怕路上遇到事情應付不了,但還是把阻止的話換成關切:

“少喝點可以,對身體不好!”

等菜的功夫,猴子拿出昨晚繳獲的香菸給夢勝利遞過去一支,這只是禮節,夢勝利不會吸菸,昨晚的繳獲,都進了小哥倆的腰包。

趁這個空,夢勝利想說點正事,就道:“我把錢分開,咱們一人一份。早上給東方勇的學費,從我那份出。”接著,就去掏腰包。

夢勝利不是軍人,也不是他們的長官,留在手裡,難免有獨吞之嫌。

“哥,我不要,部隊有吃有喝,你留著找南宮小溪做盤纏吧!”大熊甕聲甕氣,十分豪爽仗義,也知道為別人所想。

“夢哥,我也不要,窮家富路,你還是留著找小溪姐姐。”猴子和大熊,都把南宮小溪當成他女朋友了,也特別支援。

二人都不要錢,但卻目的不同。大熊純粹是仗義,猴子卻沒有這麼純粹。

夢勝利功夫好、槍法準,有文化、有韜略,關鍵還有膽識。昨晚一戰足以說明問題,三個人敢於挑戰一支鬼子特種分隊,並且消滅敵人自己毫髮無傷,這種膽識和謀劃能力,恐怕整個三十九師也沒一人。

一般說來,拳腳好、槍法好的人有,有文化有韜略的人也有,有膽識的人就不多。他需要對自己對敵人兩者力量有著正確評估,在自信的同時,還要勇敢果斷。能把各項優點集於一身的人,能是池中之物?這是專門為這個時代打造的英才,假以時日,夢勝利定會一飛沖天!

猴子覺得,能與夢勝利相識,是他的運氣;能與之交好,是他的能力。若能成為兄弟,一衣帶水,自己也會前途無量。

猴子和大熊不接受,夢勝利也不能安心受之,手剛剛觸到錢袋,一個酸溜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喲,誰是南宮小溪啊?”

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氣質典雅,打扮入時的小姐款款走來。她足蹬黑色馬靴,上穿灰色貂皮大衣,系一條橙色絲巾,頭戴白色貂皮蒙古護耳帽。姑娘打扮入時,模樣也堪稱驚豔,兩道柳眉下,一雙眸子黑如點漆,高高的鼻樑,顯得面部輪廓非常清晰。

這位氣質帶點冷豔的美女,輕啟紅唇再次問道:“夢勝利,你去哪裡找小溪吶?”說著,笑盈盈來到面前。

夢勝利微微一愣,這不是齊冰嘛?

他的大腦自穿越以來,一直對宿主的過往存在模糊,看到齊冰,彷彿開啟了記憶之門——

宿主是濟南人,父親是做綢緞、成衣、鞋帽的商人,家底頗豐。在濟南,是數得著的富商。他有一個已經成婚的姐姐,還有一個上大學的妹妹。只因妹妹長相漂亮,被同為富商的馬良之子馬宏強相中。在馬大少的不斷騷擾下,搞得妹妹夢勝雪不勝其煩。一般說來,人的忍耐力與武力值息息相關,夢勝利從小跟著管家習武,有一身好功夫,他一氣之下,將馬大少一條腿打斷。

馬大少堂叔馬江是剛剛入職的偽警察局局長,正要拿人立威,夢勝利這下惹禍了,馬局長立刻派人對他實施抓捕。他不敢投親,機緣巧合,來到蒙城附近的齊家鎮,給齊冰哥哥的孩子做起了啟蒙老師,以做暫時棲身之地。

前幾天,齊家來了一隊鬼子、偽軍。他們在吃飽喝足之後,軍曹看齊冰長相漂亮頓起色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齊冰就向屋裡走去,毛大可身為護院隊長哪能不管?他帶領手下奮起抵抗,一場搏鬥在齊家大院就此展開,夢勝利看此情景也加入了戰團……

“夢兄弟,你這麼快好了?”

一聲夢兄弟把他從愣神中喚醒,說話的正是齊家護院毛大可。

夢勝利忙起身伸出手:“毛大哥、齊冰姑娘,你們怎麼在這裡?”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女人出頭露面還是有風險的。

“還有我呢!”丫鬟小琴也調皮的湊過來。

“這不是嘛,小姐不放心你的傷勢,要去臨沂看你。”毛大可看看齊冰。

齊冰責怪道:“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都不認識我了?”話雖然有點毒,但她滿臉關切,“我看看你的傷。”說著,將纖纖素手伸向他的額頭。

夢勝利並沒迴避,齊冰是留英醫學碩士,若不是條件不允許,當時她就可以給夢勝利做手術了。

齊冰捧著夢勝利雙頰左看看右瞧瞧,最後吃驚道:“你是妖孽嗎?這怎麼、這怎麼……”她還擔心夢勝利有生命危險,想不到這麼快康復,連傷疤都沒留下。

夢勝利回來了,齊冰自然不用再去臨沂,在飯店寒暄一會兒後,一行六人出了門。

毛大可趕車,齊冰和小芹坐著來時的馬車,夢勝利哥仨依然趕著驢車,繼續向西北行駛。快到齊家鎮的時候,忽然東北方向傳來槍炮聲。

夢勝利趕上前面的馬車,警惕地問道:“怎麼回事?”

“嗨!國軍和鬼子從昨天晚上就打,一直到了現在。”毛大可不以為意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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