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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無論是否被提前預知,都在有條不紊的發生著,正如命中註定般不可更改,所以無論如何,應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就像當初月零一對張美美說的,有風聽風,有雨看雨,自在風裡。
當月零一走進病房時,蘇奕揚正沐浴在陽光裡安睡,她輕輕走過去在他病床邊坐下,見他此時面色紅潤,估計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
月零一探過身仔細看他,半長的髮絲蕩在眉間,五官立體好看,唇角微揚。之前並沒發現,他和小時侯其實很像,細長的眼睛、淺淺的梨渦、白淨清冷、還有那股與生俱來的乾淨柔和,微笑時春風萬里,嚴肅時生人勿近,簡直一模一樣。
還記得正式認識蘇奕揚是在羅布泊,當時就是被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震懾到所以不敢靠近,但他每次見到她時卻都是微笑著的。直到後來在巫骨坡,她幫楚宇寧上藥後被他強吻,那時月零一是有多氣憤,但現在想想,那樣做也許是因為他在害怕吧,害怕在他說出自己是誰之前,她就已經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這樣想著,月零一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撥他擋住眼睛的髮絲,卻不料這一舉動竟將他驚醒。
蘇奕揚慢慢睜開眼睛,在看到她的一瞬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
“你怎麼來了?”
月零一為了掩飾尷尬,只好幫他拉了拉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的傷怎麼樣了?”
“醫生說過兩天就能出院了”蘇奕揚深深看著她綻開一抹笑容,梨渦淺淺很是好看,
“我還以為你不願來見我”
“我沒有不願見你,只是……”看著蘇奕揚的臉,月零一突然一時哽住,本來她是多麼急切的想要和他說,可是真的見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著她的樣子,蘇奕揚似乎覺察到什麼,於是湊近她問,
“你怎麼了嗎?”
“我……都知道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月零一才開口道,
“你知道什麼?”蘇奕揚看著她,顯然他並不知道她的來意,
“追光所向,眾裡尋一”月零一輕輕出口,聲音輕柔,眼神溼潤,
“你來自未來,對嗎?”
“你……”看著她,蘇奕揚一時慌了神,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她怎麼會知道?
月零一的眼神裡滿是複雜,她看出了他的疑問,於是慢慢回答他道,
“因為,這個時空的蘇奕揚,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原來是這樣……”聽她這樣說蘇奕揚低頭輕笑,像是早就預料到一樣,半晌他收起笑容,慢慢說起了他的曾經,
“當初,許安夏雖然刪除了我的記憶,但我記得和一個很重要的人有過未來相見的約定。四年的昏迷中,我意外記起了全部,醒來後,我更看到了壓在枕頭下的那封信”
“信中寫著關於你的一切,包括子武城到厄瓜多所發生的事,於是,我重新開啟追光,迫不及待的來找你,只因為,我想早一些遇見你,與你一起經歷所有”
“信?”月零一雖然感動,但仍有些不解的問,
“你說的那封信是哪來的?”
“本來我也不知道,但當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時才明白”蘇奕揚溫柔的笑著回答她,
“那封信,是我寫的”
“所以,你來這裡是因為我?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嗎?”月零一看著他心中已經翻江倒海,但這個答案她就是想聽他親口說出,
“是”蘇奕揚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回答似的說,
“我穿越時間回來見你就是為了早一些遇見你,贖回我們失去的時間”
月零一看著他,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可是,你再也回不去你的時空了,知道嗎?”
“從來到這裡開始,我就知道了”蘇奕揚擦掉她的眼淚,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但好在,不管哪個時空,我們都做了同樣的選擇”
“蘇奕揚……”月零一依偎在他懷中輕聲喚他,
“我不來見你,是因為知道了你是小羊,不知該怎麼面對你,我其實早就喜歡上你了,但我不願承認,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和比我小這麼多的你在一起,但我現在不想管這些了……”
“所以……只是喜歡嗎?”蘇奕揚捧起她的臉,玩味似的看著她,
“可是我從第一次遇見你就愛上你了”
“第一次?”月零一不禁回憶起她穿越回二十六年前,在一群大孩子手裡救下他時的情景,
“你這麼早熟嗎?”
“當然不是”蘇奕揚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麼,於是無奈輕笑,
“我是說子武城第一次遇見你”
“啊……”月零一頓時有些尷尬,衝他笨拙的笑著,
“原來你說的是子武城……”
蘇奕揚深深的看著她然後慢慢靠近,輕柔的附上了她的嘴唇,輾轉反覆,纏綿悱惻,月零一感受到他的吻不再像上一次那樣霸道強硬,而是盛著滿滿的溫柔與愛意……
陽光將兩人籠罩其中,此情此景如此美好,就連旁人看到都不忍打擾。
幾個小護士看到這一幕,一臉八卦的輕聲議論起來,
“306號床的蘇奕揚不是剛出院嗎?這麼快就有女朋友了?”
“胡說什麼,這個是受傷的哥哥,不是306號床車禍昏迷的那個”
“這兄弟倆還真是,長得一樣帥!”
“不過,他受傷住院這麼多天了,他女朋友怎麼才來看他?”
“我看他們肯定是經歷了什麼事,才剛剛在一起吧!”
對蘇奕揚來說,他確實經歷了漫長的時間,跨越了無數困境,但好在,這份愛終於有了回應。
克拉瑪位於羅布泊以南的鐵木裡克鄉,是座新建起不久的城鎮。
許安夏和趙天陌開車走走停停,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先是每到夜晚來臨,就會出現奇怪的人影擋在路上,下車去看那人影卻又消失不見;再是白日裡遍地骷髏殘骨,越往前走殘骨越多,像是到了地獄一般。
“這裡不會是小河墓地吧?”趙天陌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禁猜測道,
“小河墓地?”許安夏看著趙天陌有些好奇的問,
“我們之前來過羅布泊,可是不記得有這樣的地方,你說的小河墓地是什麼?”
“小河墓地是有千口棺材的巨大墓冢,墓冢位於一條無名的小河旁,所以才被稱作小河墓地,傳說小河墓地源於比樓蘭還早一千多年的小河文明,但小河文明從興起到滅亡只經歷了六百年,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趙天陌眉頭緊鎖的回答她,
許安夏左右尋找卻並沒看到趙天陌口中的小河,
“這裡哪有小河?”
“早就乾涸了,不然小河文明也不會消失”趙天陌邊回答邊緊緊的盯著前面的路,生怕再冒出什麼奇怪的人影,
“地上這些散落的白骨不知為什麼沒被收進小河墓地,所以這裡經常會有靈異傳聞”
“靈異傳聞?”看著沙丘上的無數森森白骨,許安夏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要是筱豔在就好了……”
趙天陌輕笑著看向她,半開玩笑似的說,
“怎麼?當初自告奮勇,現在後悔了?”
許安夏微微嘆了口氣,回應他道,
“誰知道會遇到這種事……”
離開小河墓地又開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終於到達了克拉瑪,唐明一家就住在克拉瑪的小鎮上,穿過熱鬧的街市很快便到達了。
見到他們到來,唐明一家三口非常高興,唐明的妻子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還早早為他們準備了住宿的房間。過了這麼久再次相見,唐明的孩子已經很大了,會跟在許安夏和趙天陌身後叫“哥哥,姐姐”,圓滾滾的臉蛋可愛到不行。
一見面許安夏就直入正題,將冰泉水交給唐明並告知了使用方法,至此,千里之行終於算是大功告成。
任務完成心情也就輕鬆了許多,兩人決定在此留宿一晚養精蓄銳,第二天一早再回遼城。
晚飯後,唐明的妻子帶兩人去了睡覺的房間,新疆內陸地區的傳統住宅都是平頂瓦房,空間很大,浴室衛生間一應俱全,雖然與她們住的樓房不同,但也算是舒適。
晚上,許安夏簡單洗漱完便和孫璐璐打起了影片電話,大事小事說了幾個小時,最後接近凌晨才準備睡下。
她走到視窗正要拉上窗簾,一幅奇景卻突然映入了她的眼簾。
只見黑漆漆的夜幕下,一大批城鎮居民正慢慢聚集,他們腳步沉重、目光呆滯、精神恍惚,聚集後挪動起步子便向著出城的方向移動而去,唐明此時也在那群人當中。
“這是什麼情況?”許安夏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擔心,於是想都沒想便出了房間。
克拉瑪的夜晚非常安靜,安靜到一點聲音都沒有,許安夏站在漆黑的樓梯口頓時猶豫起來,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周圍的空氣中都蘊藏著危險。
正在她提心吊膽糾結要不要跟出去時,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
“許安夏”
趙天陌突然出現在面前,他滿眼平靜的輕聲叫她的名字。
許安夏被他這一聲嚇的一哆嗦,等看清了他是誰後才稍稍安心,
“這裡的居民有點不對勁,他們集體往城外去了”許安夏輕聲對趙天陌說,
“我知道”趙天陌回應她道,
“我也是因為這個才過來找你的,我們要不要跟著他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你讓我想想”對於此時的狀況許安夏有些拿不定主意。
居民們此時的狀態很顯然就是她夢裡看到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是有什麼導致了他們變成這樣,如果就這麼貿然跟過去,萬一遇到危險,她和趙天陌肯定沒辦法應對,想到這她趕緊拿起電話撥打給了劉筱豔。
劉筱豔聽許安夏講了事情的大概後便猜出了原因,她說這種集體被附身的情況大多是因為居住地附近有年代久遠的墓葬群,屍骨暴露在外,所以鬼魂想借用人的肉身埋葬自己的屍骨。
畢竟入土為安方得其所,未能入土靈魂又怎麼能安定呢?
劉筱豔告知了他們解決方法,又將弒魂咒教給了許安夏,來不及試驗咒術是否應效,許安夏便和趙天陌一起向著居民出城的方向去了。
跟著居民們的腳步緩慢行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停了下來,兩人環顧四周,果不其然,這裡正是小河墓地附近的白骨堆。
此時這裡月朗星稀,遍地白骨在黑夜下發出幽幽的光,不遠處一座沙山上倒插著林立高聳的木柱,即使隔著很遠也能看到那木柱之間疊壓錯落著的無數木棺,那正是有千口木棺的小河墓地。
居民們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便低頭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白骨,果然劉筱豔說的沒錯,他們正是為了那些白骨而來。
許安夏和趙天陌躲在一座土堆後面,看著這一幕都有些毛骨悚然。
在這樣漆黑的夜色裡,一群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人在撿拾地上的白骨,這樣的場景任誰看到都會覺得恐怖。
“要不我們先回去?”許安夏突然悄聲對趙天陌說,
“他們應該就是撿撿骨頭,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會去想想辦法吧?”
“行,那我們先撤”趙天陌回應她道。
說完,兩人便準備回城,可剛走出幾步許安夏就踩在了一根枯樹枝上,隨即發出清脆的“咯吱”響聲。在如此寂靜的深夜裡這聲音被無限放大,驚動了正在撿拾白骨的居民,他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僵硬的轉過身挪著步子就向這邊走過來,那副樣子活像一群殭屍一般……
“他……他們過來了!”許安夏看著這副情景,嚇得全身麻木當即就動不了了,她卻還不忘一臉英勇地對趙天陌說,
“你先走,別管我!”
下一秒,被附了身的居民步步緊逼已經快來到身前,許安夏見此只好抬手捏訣,奈何她根本沒記熟指法,恐懼的時候就更想不起來了,來回試了幾次都不對,再抬眼,一眾居民已經面目猙獰的衝著她撲了上來……
“破!”
突然,一股氣流帶著微光直衝向被附身的居民,一時間他們被氣流衝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許安夏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你怎麼可能會弒魂咒?”
趙天陌背起許安夏,邊向城鎮飛奔邊回答她,
“廢話!當然是你打電話時學會的,我可是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