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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嘉眉頭緊蹙,透過床簾,隱隱綽綽間他能看到坐在凳子上,背對著他的那個身影。
窗門緊閉,因著對今日洞房花燭有著些許幻想,他早早打發了姜七出去,故,此刻,唯一能救他的,是坐在那裡背對著他的,他的新婦,他的妻主。
胸口的絞痛感越來越輕,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情緒波動是大忌,殿下切記。”那個白鬍子老神醫的叮囑此刻在腦中響徹,姜玉嘉自嘲的想,他怕是死的最憋屈的……
……………
“他說話了!”躺在床上的人嘴裡嘟囔著什麼,聽到這細微聲響的沐凌華急急從凳子上站起身,衝著圍在外室討論病情的醫官們喊道。
醫官們聞訊,走進內室,躺在床上的人還是緊閉雙眼,嘴裡依舊嘟囔著些什麼。
醫官們輪換著摸了脈,檢視了姜玉嘉的身體情況後,便又紛紛退離床榻。
“他,這是要醒了嗎?”沐凌華見她們退開,便走近榻邊,看著眉頭微皺,嘴裡含糊其辭的姜玉嘉,她試探的詢問道。
醫官們相互對視,誰也不敢出言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自洞房花燭那夜將軍正君暈倒後,她們這群人便陸陸續續被請來將軍府,但診治了這麼些天了,什麼法子都試過了,但將軍正君就是沒有反應,活像個,活像個,死人一般。
若不是還能把到微弱的脈,她們幾乎都快要認為,這位千里迢迢嫁到她們西梁的他國王爺,已經去世了!
"回將軍,我等無能,請殿下責罰。"為首的那位醫官跪倒在地,向沐凌華請罪,身後跟著的幾位醫官見狀,也趕忙跪身請罪。
沐凌華看了眼面色慘白的姜玉嘉,又垂眸看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醫官們,她嘆息一聲:"罷了,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領命,躬身離去。
待所有人離去之後,沐凌華微微俯身,湊近姜玉嘉,似是想聽聽他在說些什麼。
但當她俯身湊近後,那嘟囔了許久的小嘴忽然停了下來。
細微的聲響戛然而止,沐凌華俯身的動作一愣,隨即她站直身子,盯著榻上的姜玉嘉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門外長流的聲音,她才收回視線,轉身出了屋內。
本是成婚後七日她便要啟程往邊北去的,但因著姜玉嘉在新婚當夜出了事情,故耽誤到今日。
按以往她定是想不到其他地方去,但也不知這一回她是突然開竅了,還是靈光一閃,竟想到了兩國聯姻那塊去了。
北漠南川聯姻,東淵西梁聯姻,西梁守邊北的將軍的夫郎在新婚當夜昏迷不醒,而北漠娶了嬌娘的從未上過戰場的三皇子竟在新婚第二日披甲出征。
這,巧了不是?
身經百戰的將軍上不了戰場,紙上談兵的書生卻要上陣殺敵。
真真是,真真是……
“將軍!”長流穿著鎧甲恭敬的站在門口,見沐凌華推門出來,她連忙行禮。
沐凌華擺手示意她不用多禮,抬腳邁步朝外走:“陛下任命的主將是誰?”
長流起身跟上沐凌華,翁聲回道:“慶王,陛下任命慶王殿下親征。”
“慶王?”沐凌華腳步一頓,遂加快步子往院外走,“副將呢?副將有誰?”
“副將?將軍,我們,我們回來的人,都被留在京都了。”長流低著頭不敢看沐凌華,語氣裡帶著委屈不滿。
明明她們這群人才是最熟悉邊北的將士,可皇帝卻偏偏選了那些個沒上過戰場的黃毛丫頭當副將!
“長流!”沐凌華輕斥,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長流那樣子,她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輕輕嘆息一聲,“我此刻進宮,你帶人守著正院,其他事,等我出宮再談!”
“是!”長流應聲。
沐凌華快步出院子,正撞上柳澈拎著藥箱走來。
柳澈躬身行禮:“見過睿王殿下!”
沐凌華急匆匆的,只來得及衝著柳澈點點頭應一聲,便出了將軍府。
本來今日就是打算進宮一趟的,馬匹早已備好,只不過眼下心裡有了合計,她有些著急罷了。
沐凌華似風一般從身旁走過,柳澈半躬的身子還來不及起來,沐凌華人便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柳澈轉身看著不見人影的石子路,有些好奇沐凌華是著急著去哪?
聽說北漠大軍逼近胡堇河,難不成是陛下召睿王殿下入宮商量出徵一事?
可是,睿王正君不是還病著嗎?
心裡想著事,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地方,守在院外的長流見柳澈走過來,不自覺的挺直腰背。
“長流副將。”柳澈回過神看著守在院外長流,行禮道。
長流清了清嗓子,回禮道:“柳公子。”
待柳澈挺直身子,長流遂問道:“來探望正君嗎?”
柳澈點頭。
“那進去吧。”說著,長流側身將院門讓開。
柳澈頷首,從長流身旁經過,進了院裡。
目送著柳澈與那正君的貼身侍童交談後,進入屋裡,長流才收回視線。
她嘴角帶著淺淺笑意,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一瞬間僵在臉上,幾息後,她便恢復了以往那副兇巴巴的模樣。
沐凌華策馬到了皇宮門口,還未下馬,就見守在午門門口的侍衛上前行禮:“見過睿王殿下,陛下有令,今日無召不可入宮。”
聞言沐凌華皺起眉頭,掃了眼低眉順眼的侍衛:“你們趙統領呢?”
“回殿下,屬下不知。”小侍衛畢恭畢敬的回道。
小侍衛話落,沐凌華便揚鞭催馬離開了。
等著看不見沐凌華人影了,小侍衛屁顛屁顛往宮門內跑去。
躲在宮門內牆邊的趙子秋一見有人過來,趕忙離開被她靠的溫熱的牆壁,站直身子,故作深思的樣子。
小侍衛討好的笑著道:“統領,睿王殿下已經離開了。”
看著小侍衛諂媚的模樣,趙子秋一瞬間氣不打一出來,抬腳就踢上了小侍衛的屁股:“瞧瞧你那樣兒?下去!”
小侍衛捂著屁股,道了句奴才告退,便快步回了崗位。
趙子秋繼續罵罵咧咧道:“哪家送來的蠢貨,一點眼色也沒長!”
罵的差不多了,趙子秋理了理衣袍,往內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