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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早上八點,李清嘉仍在睡覺。
手機鈴聲驚醒了她。
她從床尾找到手機,一看是陌生固話,就認定是騷擾電話,直接結束通話。
可那個號碼鍥而不捨,很快又打來,她不情願地接通。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你好,請問你是李清嘉麼?這裡是吉創裝飾公司,上午九點你方便來面試麼?”
李清嘉睡意全無,連聲答應。
結束通話電話後才有些奇怪,自已從沒有給這家公司投過簡歷,難道是她不小心誤投了?
可有聊勝於無,她迅速起床,十分鐘不到就出了家門。
等電梯的功夫,她認真看了看記在紙上的面試地址,好像有點兒眼熟。
很快她就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白諶給他介紹的裝飾公司。
週六晚上,白諶說要給她介紹工作的時候,她壓根兒就沒考慮。
一不想承人情,二她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所以白諶發來的地址,她看了一眼,客氣地回了句“謝謝”,就拋諸腦後。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竟然讓朋友的公司員工主動聯絡她!
電梯門開了,她有些猶豫了。
她有自知之明,自已不是那種僅僅因為長得好看,就有無數男人獻殷勤的大美女,她獨立自主慣了,除了親朋好友的關切,她都加以審視。
可她已經答應了人家,九點面試,反正今天在家無事,她心一橫進了電梯。
因為是帶著懷疑來的,所以當她看到眼前的別墅群時更加狐疑了——如果是真的,那這家公司老闆真是太有錢了。
既然在寸土寸金的別墅區租房辦公,那公司應該是有名氣的,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吉創。
既來之則安之,她還是進去了。
那是一個獨棟別墅,門口鐵門上有一個標牌,上面寫著:“吉創裝飾”,門敞開著,裡邊載滿果木鮮花,環境真心不錯。
內門也開著,她從門口望去,第一感覺是所有的辦公用品都很新,一塵不染,大概有七八個員工,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就在她試圖找人諮詢時,她竟看到一個熟人。
那是她的學姐崔雨,崔雨早已是很有名氣的室內設計設計師了,還去她們母校做過演講。
李清嘉的疑惑蕩然無存,人立刻興奮起來。
她不是自來熟的人,卻忍不住主動上前和崔雨搭話:“你好,我叫李清嘉,我是來面試的……哦我也是浙大建築設計系的,學姐你是在這家公司上班麼?”
“嗯,你好。”崔雨神情冷淡,她正準備會上的發言,因為這是她來這家公司後的第一次會議。
雖然這家裝飾公司,崔雨連聽都沒聽說過,但老闆重金挖了她過來,而且辦公地點又是在這樣高檔的別墅區,她還是挺重視的。
正在這時,一個穿職業裙的女孩過來。
她打量了下李清嘉,黑眼眶、齊劉海,特徵都對的上,就微笑地問道:“你是不是叫李清嘉?”
“對,我是。”李清嘉已經聽出就是這個女孩早上給她打的電話。
“你好,我是公司的人事部經理,請跟我來填下入職表吧。”
“我、我被錄用了?”李清嘉吃驚:“我是來面試的。”
女孩笑笑,看著這個學生氣的關係戶,脆聲道:“對,你不是周總的朋友介紹來的麼?公司正缺人,你今天就可以入職。”
李清嘉懵懵懂懂填好表,看著其他長著精英臉的同事,暗想,這麼好的公司,自已就這麼輕易進來了?
她有些後悔自已對白諶的懷疑,她不該妄猜他的動機和好心。
她這次真心把請他吃飯列入計劃之中。
十點鐘,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進來。
他面容俊秀,身姿修長挺拔,古銅色的面板很有男人味。
他面無表情、冷冷地穿過一層員工區,誰也不看,徑直上樓。
所有的員工都從電腦前抬起頭,目送著男人上樓。
因為大家和李清嘉一樣,都是第一天上班,都在猜測難道他就是公司的老闆?這麼年輕?這麼帥?
李清嘉環顧了下窗明几淨、奢華貴重的辦公場地,還有剛才又冷又酷又帥的老闆,不禁暗歎,這簡直就是偶像劇裡的情節。
過了會兒,有人過來召集大家到樓上開會,二層最大的一間房間是會議室。
李清嘉選了圓桌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下來。
人事部經理開始主持會議。
李清嘉聽了會兒才知道,原來公司是新成立的,還沒有開展過業務,但誓要做杭州最大最專業的裝飾裝潢公司。
有人主持說話,老闆周童坐在中心位置無所事事,他不動聲色環視了一圈兒,視線落在離他遠遠的李清嘉身上。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厚劉海,大鏡框佔了一張臉的三分之一,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低著頭,一直拿著筆在做記錄,實在看不出哪裡與眾不同。
除了露出來的小半張臉挺白淨的——周童心中暗自好笑,白少的審美實在是與眾不同。
他很快將視線轉向其他幾個員工身上,想著這些人都將為他所用了啊。
“周總,該您講話了。“人事部經理低聲提醒周童。
他連忙停止胡思亂想,心裡開始莫名緊張,他還沒有當眾給人訓過話,特別是這些高學歷的白領階層,他生怕一張口就露餡。
不過他很快想起白諶交待的話:拿出威嚴說最少最直接的話。
他低聲道:“就像打仗一定要打勝仗一樣,我們的目標就是盈利、賺錢!公司好,大家才會好,明白麼?“
“明白!“眾人附和。
李清嘉也小聲附和。她不禁暗暗佩服這位年輕的老闆,開會沒有那麼多虛的套話,直截了當,目標明確,跟之前的公司老闆比,高低立下。
回到員工區,李清嘉剛坐下,就被喊去老闆辦公室。
周童站在三層房間的大落地窗前,聽見敲門的聲音,沉聲說了聲“進”。
並沒有馬上轉過身來。
他實在是好奇,這個女孩有哪裡特別,值得白少為她花費這麼大的功夫。
他想起昨天深夜白少在這棟房子裡,指揮工人如何如何擺放時的認真勁兒就想笑。
要知道日復一日的生活裡,白少很早很早以前,就對任何事都失去了興趣,就連過去他很喜歡的聽戲和騎馬都覺得沒意思,無慾無求的像個仙兒一樣。
不像他周童,活多久,都覺得有意思。
李清嘉看著老闆清爽健拔的背影,低聲喊了聲:“周總好。”
周童用力忍下笑,故意板著臉轉過頭來,正好迎上李清嘉的臉。
白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她的臉,是因為那天是晚上。
因為白諶沒有盯著女人臉看的習慣,而且他一眼掃過去看到只有齊劉海和眼鏡框。
直到晚風吹開了她的劉海,她的眼鏡又不小心弄丟了……他才心中如戰鼓擂響,才有一刻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此時,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女孩臉上,白淨清秀。
大而圓的眼睛藏在眼眶後面,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唇……要命的是,她因為爬樓梯而略分開的劉海下,是一抹淡紅色的印記,圓圓的,如一滴血暈開。
周童的腦子“訇”的一下炸了,腿一軟,嚇得跌倒地上,人坐在地上,很沒形象地雙手雙腳地往後退。
他俊秀的臉上充滿恐懼,臉頰肌肉都扭曲了,失聲道:“饒命啊……”
剛說出口,他就噤了聲,恢復些理智,不對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了啊。
他掙扎著爬起來,箭步躲到大大的辦公桌後面,仍然驚惶地看著李清嘉。
李清嘉也很惶恐,她不明白為什麼老闆見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眼裡的恐懼是真切的,他就像有人格分裂症一樣,突然變成了一個人一樣。
明明之前是那樣冷酷傲慢,突然變得膽小怯懦。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周總,你沒事兒吧?“
周童也在打量著她。
她的驕狂,她的蠻橫,她的陰狠,統統不見了,她這麼的……膽小?怯懦?
“您叫李清嘉?”
“對。”
“多大了?”
“23。”
“您家是哪兒的?”
“杭州本地。”
“哦……”周童長長舒出一口氣,笑的勉強,溫柔地說:“好,我沒事兒了,您先去忙吧,啊。”
李清嘉莫名其妙地下了樓。
消失的疑惑又回來了……好奇怪啊!
三樓,周童反鎖好他辦公室的門,給白諶打電話。
一接通,他就急急道:“白少,她是誰啊?公主沒有死麼?她是不是公主?”
他語調一轉,哭喪著臉,哀嚎似的埋怨:“你怎麼可以這樣啊白少?!你最起碼給我說一聲是不是?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嚇死我了……我剛才差點嚇尿了你知不知道?!哎喲我的天啊!”
白諶等他宣洩完,才沉聲說:
“公主當然死了,你我親眼所見,豈能有變?我以前聽人說,人死後,在過幾輩子後,還會有一個跟自已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世,我想這應該就是投胎轉世吧。李清嘉額頭的胎記,就是公主的記號。”
周童眨巴著眼睛,腦中又出現那一幕。
公主站在河岸上,伸臂攔著前面的大隊兵馬,厲聲道:“放了他們!你要殺他們就先殺了我!”
“拿弓來!”胡亥公子的聲音響徹天地:“你以為我不敢?”
“你敢!”公主橫眉,大聲道。
弓滿,箭不回頭,直插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