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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王爺有請隱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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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朝靈武年間,洪水之下民心搖晃。不知何時,受災地區都搭建起了粥鋪免費為災民施粥,取名“楚家粥鋪。”

楚家粥鋪的搭建者是本地小有名氣的商販,而他們沒有一個人姓楚。

災民其實大多都不識字,他們只知道楚家和那商販是難得一見的大善人。

每當這時,商販就會感慨,京城裡的楚老爺真是好人,買下店裡的所有貨物,還額外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吩咐他們要拿這筆錢去做善事。

“京城”一詞眾人卻都認識,他們知道京城裡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顯赫皇族。

“當今的陛下也姓楚!”

此話一出,倏忽之間,大家都噤聲了起來。

“那我們豈不是受到了皇家恩惠?”

人群中又沸騰了起來,大家心中動容,竟然一齊朝著京城方向三拜九叩,大聲念著:“皇恩浩蕩!”

從此之後,災區人心所向便是朝廷,起義勢頭漸漸消失殆盡。加之中樞有楚淮的把控,災情重建有條不紊地進行,此次水患算是安然無恙地渡了過去。

金鑾殿,楚淮跪在文霄帝的面前,文霄帝胸口起伏劇烈似乎生了很大的氣。

“朕說,封她為一品縣主,已經是莫大的榮寵了。”

“皇兄,我冀朝男兒束手無策,唯有沈宛凝得出瞭解決之法。得一個虛名,是否皆因她是女子?可皇兄既然准許了女子干政,就應該給她同樣的恩澤!”

文霄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是知道這些對沈宛凝不公平,可若是他開了這個先例,又豈能平息朝堂天下的悠悠眾口?

“阿淮,朕最疼惜你。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識大體?卿妍的事情暫且不論,連葉溪心裡都清楚,在這世道里一個女子無論做再大的功績都不可能與男子相提並論!朕如何開這個先例?”

楚淮聞言不再逼迫文霄帝,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

“抱歉,哥哥,是我太心急了。”

文霄帝沒有怪罪他,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啊,太認死理,也太容易相信書本里勾勒的美好願景和理想。可這個世界上滿是骯髒和汙泥,跟書本里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文霄帝也突然明白,也許弟弟一直都愛著沈宛凝。愛一個女子並非是給她天下盡知的榮寵,那不是愛,頂多算是圈養了一隻自己喜歡的金絲雀。

真正捧在心尖上的愛,是給她全天下最為牢靠的權柄。

沈宛凝在淺秋樓掛起了一塊牌匾“行商本道,天下為先。”

薛掌櫃之前因為沈宛凝力勸掌櫃們散財施粥而悶悶不樂,他覺得自己教了沈宛凝那麼多節課,算是白教了。

好好的發財機會,就這麼被她浪費掉了。

但沈宛凝對他說了一句話:“我們先是冀朝的子民,再是商人。”

薛掌櫃隱隱約約地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塗山姑娘的影子。

塗山姑娘的女兒要被那幫壞人送去和親,縱使塗山姑娘再不願,她也沒有向朝廷挑明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商業江山來威脅冰冷的掌權人。

她說:“我若是利用商業民生來掣肘他們,受苦受難的還是百姓。”

薛掌櫃最終無奈一嘆,與沈宛凝一起勸說掌櫃們為冀朝做點事情。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百姓知恩懂恩,口口相傳,凡是施過粥的掌櫃,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比之前的生意還要好。

貨物就算是低價賣,也會有人偷偷地在賬房的抽屜塞滿滿當當的碎銀子。

就連素來以貴著稱的淺秋樓,也平白多了好幾位常來的公子哥,他們揮金如土,嘴上還毫不在意地說,這是替黎民百姓給他們的謝禮。

沈宛凝掛完牌匾後對薛掌櫃笑得開懷,“怎麼樣?薛師傅,我算不算出師啦?”

薛掌櫃連連點頭,哈哈大笑:“你這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小主子,你可給我老薛上了一堂課啊。”

“小姐!”凌華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一雙眼眸好像能噴出火來,“小姐,太晦氣了,您快藏起來吧!真是晦氣他娘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沈宛凝問:“怎麼啦?”

凌華恨不得推著沈宛凝馬上消失在淺秋樓裡,“小姐,您別管!跟著我走就是了!”

“凝姐姐,妍兒不請自來,還望姐姐勿要怪罪。”

凌華走上前去,狠狠地剜了卿妍一個眼刀。“卿妍姑娘也知道自己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啊?”

卿妍彷彿沒有聽到凌華的羞辱之詞,輕移蓮步到了沈宛凝面前。

“我家王爺有請。”

沈宛凝蹙眉,“他有什麼要緊事?”

卿妍卻賣了一個關子,她轉身淺笑,“凝姐姐還得去了才知道。我家王爺在隱月臺等您。”

這請人的風格真不像楚淮,他從來都是有話直說,像今日這般拐彎抹角沈宛凝還是第一次見。

隱月臺是煙柳巷拐角隱匿的一處高臺,所屬春豔樓,乃是無家可歸的女子聚集之所。她們無計可施,只得隨春豔樓一同出賣色相。

沈宛凝到隱月臺的時候,只見上面歌舞昇平,形形色色環肥燕瘦的女子穿著紗裙圍繞著中間的楚淮翩然起舞。

她們身上的紗裙若隱若現地露出雪白的肌膚,這是禮教規矩不容的衣裙。哪怕是最為底層的妓女,也斷然不會穿上這些衣服。

楚淮見沈宛凝來了向她微微一笑,沈宛凝不解地看著他。

“你怎麼能容忍這些女子受此羞辱?”

楚淮的眼眸不起波瀾,彷彿這是一件極為稀疏平常的事情。他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這不是最過分的。”

“她們還學了北山族的豉舞,你要看嗎?”

沈宛凝怒火中燒,一把掀了楚淮的桌案,斥道:“楚淮!你要不要臉?”

對冀朝的女子來說,豉舞是一個禁忌。

北山族的民風粗獷,以狩獵為生,北山族認為女子生來便是受到詛咒的,因為她們的力量比不上男子。故而,北山族有一個令人作嘔的風俗——篝火宴。

每當北山族的男子狩獵滿載而歸之時,女子們都會給他們準備一場篝火盛宴以表感謝。在篝火宴會上,北山族的所有女子會跳起豉舞。

她們跳豉舞的時候,全身上下幾乎是沒有衣物遮擋的。

北山族的男子就像神明挑選天選之人一樣,用灼熱的目光看著那些女子。

只要他們想,凡是他們看中的女子今夜就會在他的床榻之上。

不管這位女子有沒有婚配,願不願意。甚至不管倫理人常。

因此,冀朝管那舞蹈叫做“豉舞”。

“豉”與“恥”同音,冀朝認為這個風俗是羞恥的;“豉”還代表一種吃食,冀朝憐惜那些女子就像案板魚肉一般任饕餮貪食。

沈宛凝越想越氣,差點拿起茶壺的碎片割楚淮的脖子。

“夠了!楚淮!你是冀朝人!也是征戰過北山的人,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有多罔顧人倫嗎?你······”

“你想救她們嗎?”

楚淮站起身來,迎著沈宛凝的目光說:“但是你救不了。其實冀朝跟北山一般無二,只是冀朝比他們虛偽,換了一個好看的裝潢,讓肉食貪慾看起來沒那麼駭人了而已。”

沈宛凝不懂楚淮今日為何一反常態這般羞辱她和這些女子,此刻她卻忽然懂了楚淮的意思。

是啊,冀朝跟北山一般無二,女子生來便是男子的掌中之物。

可冀朝討巧,從小就教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男子所有的貪慾和不適時宜都被冠上了詩情畫意的名字。

她竟也快忘了,她只是比其他女子更幸運一些。

其實女子可以穿紗裙,也能跳豉舞,前提是這些都是為她們自己而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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