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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道:“從今天起,有了!”
“狂妄小兒!憑什麼你說有就有?你又不是國君!”白縉還是不服氣,對著葉玄喊道。
“我孟西白三族久居郿縣,繁衍百年!一直奉守世族舊法與獻公新政,從來不認什麼新法!”
葉玄沒有理會白縉的叫囂,默默的伸出了手。
“鏘”的一聲,葉玄拔劍而出!
“諸位可認得此劍?”
葉玄,環視了一圈。
“若無人認得,我告訴你們!”
“此劍乃秦穆公之佩劍!君上賜劍於我,見此劍者如同君上親臨。你說我說的算不算?!”
白縉明顯有些慌亂。
“新法何時發放?我孟西白三族並未收到新法!”
“按規定,有新令出必須懸掛鄉族三月廣而告之!”
“你這上大夫,未放法令便直接行法。好大的膽子!”
聽到白縉說的話,葉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不是新法未放,而是縣令未行!”
“那為何只捆我們?那縣令卻還和你一樣站在高臺之上?”
“我看你們就是官官相護!專門欺負我們百姓!”
白縉一臉不服。
一句話還引來場下一片附和!
“就是!官官相護!”
“自古就是這樣!當官的就只會欺壓百姓!”
“......”
“左庶長,綁了趙亢,按在法場!”葉玄一聲令下
趙亢從昨晚開始一直戰戰兢兢,見贏虔下令綁了自己瞬間腿如篩糠!
不消一會,便被贏虔按在法場中央!
孟西白三族族民見趙亢也被綁了,便不再吵鬧。
反而是靜靜的看著王羽準備怎麼處置趙亢!
葉玄平靜的說道。“郿縣縣令趙亢所犯之罪與你們不同!我將你們捆來,也是為了讓你們當場看看秦國行新法之決心!”
“趙亢,你可知罪?!”
葉玄對著趙亢大喝道!
趙亢心裡雖然恐慌不已,不過還是不信葉席捲敢對自己下殺手。
再說自己雖然官階不高,但是好歹也是世卿之後。
“未行法令之罪!”
趙亢嘴裡諾諾的說道!
“景監,告訴他。未行法令如何處置!”
景監得令後,一臉正色的大聲說道。
“延誤發放、未行法令者,殺無赦!!!”
“葉席捲!!!”
趙亢聽到後,瞬間激動起來!
“我乃世卿之後,刑不上大夫!”
“新法之令,王子犯法與庶異不同罪!”葉玄目光狠毒,眼神中似乎能冒出火光!“我何止想殺你,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秦國新法剛立,你竟然持法不行!你作為一縣之官是如何執行的?”
“國以民為本,你連最新的法令都交不到民眾之手留你何用?!”
“莫說你是世卿之後,就算你是王公大臣我也要將你斬首示眾!”
“不斬你,民何以信官?何以信法?!”
“行刑!”
葉玄一聲令下,贏虔一咬牙關,拔劍
只聽“咔嚓”一聲頭顱滾落、血灑法場!
午時陽光耀眼,將鮮紅色的血液照射的斑斕炫目!
孟西白三族無論被綁還是場邊看戲的人通通愣在原地。
全場鴉雀無聲!
趙亢的血水混著渾水四處橫流,滾落的頭顱,面目猙獰,雙眼瞪的像銅鈴一般。
此般模樣眾人看到後不免生出恐懼之色。
“現在如何?”
葉玄大聲呵道
被捆在法場中央的人聽了葉玄的話,其中不禁有些人開始瑟瑟發抖。
不過孟西白三族族長畢竟為首,此時不知是強裝鎮定還是本就英勇。
孟氏族長孟坼一臉傲慢!
“大良造你不用唬我們!”
“我們老秦人沒有一個怕死的!要殺便殺,要剮便剮!”
“哈哈哈哈哈!”
孟坼說完,
葉玄突然大笑起來!
突如其來的笑,讓在場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倒英勇!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們要是死了你一家妻兒老小該怎麼辦?”
“被你們殺得那些人,妻兒老小又該怎麼辦?”
“做事如此荒蠻無理,縱有一身莽勇又如何?”
組織參與械鬥的人員本都是三族中年輕力壯的壯年男子!
聽完葉玄說的話,這些人才想起自己家裡還有妻兒。
如果自己因此喪命,一家老小真就無人照顧了。
隨即有些人默默低頭不語!
場邊也有家屬開始小聲抽泣!
白縉也是心有牽掛,不過還是不相信葉玄敢一次性殺這麼多人!
畢竟法不責眾,更別說是整整七百一十二名百年世族之後!
“堂堂七尺男兒生於天地,錚錚鐵骨!”
“戎狄與我三部爭水灌溉,我等也是保家衛園!”
“因此喪命,也死而無憾!若有來世,還當繼續爭強守土!”
“此乃我老秦人之骨氣!”
白縉說完,葉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白縉啊白縉!看來你還是冥頑不靈!”
“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罪!”
葉玄越說越激動:“保家衛園?爭強守土?好霸氣的理由!!!”
“少梁之戰,獻公戰死也不過損失一萬餘人!”
“私鬥殺人就是老秦人的骨氣嗎?唆使內鬥就是老秦人的骨氣嗎?蠻勇失責就是老秦人的骨氣嗎?”
葉玄三個反問還不解氣,伸出手指著孟西白三族族長繼續說道。
“我也相信你們都不怕死,你們的祖上都曾是秦穆公的左右大將。都曾經守護疆土,上陣殺敵何止百千!”
“你們有如此骨氣,如此氣魄怎麼不效仿祖上?怎麼不參軍上陣?怎麼不殺敵報國?”
“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你們在祖宗用命拼下來的疆土上唆使內訌,持械私鬥!”
“組織族人私鬥程勇,這就是你們老世族的骨氣嗎?”
“你們連你們的祖上萬一都不如!”
葉玄慷慨激昂,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都低頭思索,慚愧不已!
是啊!自己這些人全部都是世族之後。祖上各個都是驍勇善戰、保家衛國,後來又受國君封賞的一方英雄霸主!
可是自己這些人沒有想著去報效祖國、為公而戰,卻還在這裡惹事挑唆、持械私鬥!
“爹!”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哭泣就往刑場裡衝,卻被士兵攔了下來。
“兒子,兒子!”
白縉看到後趕緊對著小孩喊道。
接著就不斷哭泣!
白縉看見自己兒子哭泣的樣子,瞬間破防!
“兒子!不要哭,爹爹沒事!”
“爹爹,他們是不是要殺你?我不要爹爹死,我不要!”
小孩越哭越傷心,淚如雨下!
任白縉再怎麼安慰也無濟於事!
“亮兒,爹爹犯錯了。犯錯了就要受到懲罰!你以後要乖乖聽你孃的話!”
葉玄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動情,不過私鬥事大不容有半點私情!
隨即心中一狠,叫人將小孩拉了下去。
“白縉,現在你回答我,私鬥何罪?!”
白縉早已淚流滿面,看著王羽的眼神緩緩開口。
“私鬥可恥!我悔不當初!”
“我也知道我罪不可恕,不過我還有後!我未參軍,我兒可以!我兒之後,還有我孫!生生世世,效仿列祖,參軍報國!”
說完之後,白縉掙扎著站起身子。
渾身顫顫巍巍,不過不是害怕,而是後悔、憤恨加慚愧!
站起來後,緩緩轉身面對其他被綁著的族人以及場外的族人。
雙眼通紅,臉上早已經是老淚縱橫!
“族人們吶!我白縉對不起你們!”
“身為世族英雄之後,我非但沒有帶領你們像咱們祖上一樣守衛疆土、建功立業!”
“反而時常為首私鬥,此為大恥!乃我們世族大恥!”
“今日,我白縉甘願伏法!望族人以我為例,以後有法可鑑,依法而行!”
說完之後,猛地一轉頭。
兩行老淚又再度滑落!
“大良造!白縉認罪!”
接著又抬頭仰望天空,嘶聲大喊道!
“私鬥可恥!公戰不朽!”
喊完之後,縱身一躍將脖子對準旁邊士兵的刀刃猛地一劃!
頓時,一股鮮血噴湧而出!
場上所有人看後無不吃驚!
白氏族人及白縉家屬妻兒瞬間嚎啕一片!
孟坼和西弧見狀,也紛紛挺身而出!
“建功立業,守衛疆土才是男兒本色!”
“私鬥可恥!公戰不朽!”
“私鬥可恥!公戰不朽!”
喊過之後,也挺著咽喉朝士兵手中的刀鋒抹去!
剩餘族人見族長們都劃刀自刎,紛紛被感染。
於是一個接一個的起身效仿!
一時間,整個渭水河畔迴盪著“私鬥可恥,公戰不朽!”的叫喊聲!
圍觀的族人親屬也紛紛嚎啕大哭,同時又被悲壯的場景及臨刑悔悟所震撼渲染。
哀嚎聲中又夾雜著哭腔跟著自家赴死的族人親屬大聲呼喊。
“私鬥可恥!公戰不朽!”
不多時,整個法場鮮血橫流。
滾燙的熱血混雜著泥濘流回渭水!
數十丈寬的渭水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