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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璟帶著沒心沒肺的笑容，好像，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趙小樓聽到這個訊息，根本沒辦法淡定。
“顧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字面的意思，怎麼樣，趙老闆，你要收留我嗎？”
“顧爺，我們海棠班的住處都是您找的，說什麼收留不收留，這裡，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啊，這就去幫你準備房間。”
趙小樓剛剛起身，就被顧程璟拉住。
“不必了，我就睡這。”
“這怎麼成？要不，這樣，顧爺，您啊就睡我那張床。暖著呢，裡面放了好幾個湯婆子。”
趙小樓體寒，冬天對他來說就是折磨。所以，這樣的天氣，他要在被窩裡多塞幾個湯婆子才能睡著。
他看顧程璟身上寒氣那麼重，擔心新鋪的被褥一會顧程璟睡著不舒服。
顧程璟眉眼溫和的看著趙小樓，柔聲道：“不用了，你給我準備一些被子，我就在這睡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要趕去軍營。”
大晚上的，他也不是不能去軍營，只是，軍營在城外，這大半夜的，也沒幾個黃包車車伕願意拉那麼遠。
兵荒馬亂的，滬城城內還算安全，可出了城，那就未必。
夜深露中，又是冬天，顧程璟這個時間跑到海棠班來，趙小樓敏感的察覺到，是有事發生。但是顧程璟明顯不想提起那些事，趙小樓也就沒有多問。
“既然顧爺您堅持，那我這就去給您準備被子。”
趙小樓剛準備去拿被子，陸小虎叫住了他，“師兄，這事交給我吧，你在這陪著顧軍長聊聊吧。”
說完，也不等趙小樓回答，他一溜煙跑了。
看著陸小虎的背影，趙小樓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爺，我給您備點薑茶吧，別染了風寒。”
“小九，就這樣陪我坐會吧。”
顧程璟雙眸中難得的顯出一絲疲憊。
趙小樓側臉看著顧程璟，顧程璟頭靠在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拿了被子，趙小樓小心翼翼的幫顧程璟蓋上，然後又準備了幾個湯婆子，確定被子裡暖暖呼呼的，這才放下心來。
趙小樓又確定了一遍，確定顧程璟的被子蓋好了，這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海棠班的人起來的時候，只看到疊好的被子放在沙發上，還有幾個早已經涼掉的湯婆子。
趙小樓因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難得的睡到大中午才起來。
他起床的時候，月月紅已經準備好午飯，之前有金花嬸子一起做飯，做飯的工作不算太累，可是今天，這都大中午了，金花嬸子還沒有來，月月紅只能自已做飯。一頓飯下來，累得她手都酸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緊著肉吃，等到月月紅上桌，好麼，菜湯都沒了。
月月紅頓時就憋不住了，“你們這幫人，真夠意思的啊，我辛辛苦苦，一個人做你們這麼多的人的飯菜，好麼，你們給我留什麼了？”
“我是這海棠班的大管家，不是傭人！老孃不伺候了，你們，從今天晚上開始，要吃什麼自已弄去吧！”
眾人聽月月紅這麼一說，頓時急了。
後來進入海棠班的這些人，品性還算不錯，雖然磕磕絆絆的事免不了，但大家都知道，這年頭，有戲唱就不錯了，就他們的水平，那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小戲班子，他們不願意去。大戲班子，又未必看得上他們。
畢竟這年頭，只有唱成了角兒，在這梨園行才能站穩腳跟。像他們這樣，常年給人搭戲，不夠水準成角兒的，雖然小有名氣，但是，遇不到好的戲班子，那日子也不好過。
所以，趙小樓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基本上沒有猶豫。
他們之前呆的戲班子，雖然也有飯吃，可那飯菜也不過是能飽肚子的水平。
到了這海棠班之後，不管是金花嬸子做飯還是月月紅做飯，那手藝都很不錯。
他們這才一時間沒控制住。
有一個比月月紅大一點的唱青衣的姑娘，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月月紅的衣袖，“月紅姐，你別生氣。這也是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們才沒忍住。這樣，晚上開始，我們輪流給你打下手好不好？”
“對對對，月月紅，你手藝真的不錯，我們可以輪流給你打下手。”
“行了，你們就不要為難月月紅了。這樣吧，月月紅，我去請兩個打雜的回來，以後做飯打雜的活就交給他們。你就不要生氣了。一會，我去街上給你買點好的犒勞犒勞你。”
月月紅瞥了趙小樓一眼，“誰稀罕，咱們這是戲班子不是大宅院，哪有那個閒錢。他們願意幫著打下手，那就打下手。”
月月紅可不傻，昨兒個顧程璟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後來陸小虎上樓拿被子的時候，她更確定自已的推測了。
顧程璟跟家裡鬧翻了，那就是說，之後，他們戲班子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但凡需要花錢的地方都得靠自已了。
趙小樓不管賬本，不知道賬面上剩下多少錢，她卻不能不管，誰讓目前管賬的人是她呢？
月月紅松了口，事情算是解決了。
“小師妹，家裡的事交給你，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裡？”
“就出去轉轉，行了，你放心，我保證晚上會回來。”
月月紅聽得直翻白眼。
她哪裡是這個意思。
趙小樓披了件披風就出門了，到了巷子口，叫了黃包車直接往城外走。他自然是去找顧程璟的，月月紅要是知道這件事只怕又要生氣了。
軍營——
顧程璟揉了揉眉心，看著眼前的密信，只覺得頭疼。
“軍長，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這密信裡的內容可靠嗎？”
“軍長，密信是我們在宛城的探子發來的，應該是可靠的。”
顧程璟又低頭看了看密信上的內容，這內容讓他惱火。
“軍長，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去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