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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心中惋惜,他搖了搖頭,語氣充滿遺憾地說:“很抱歉,病人在手術中呼吸停了,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搶救,但是沒有救活。”
舒鳶聽見這個訊息,眼淚不自覺地就滑落了下來,整個人一陣的天旋地轉,向後倒去。
舒鳶失去意識之前,恍惚間聽見一個聲音喊了一聲“鳶鳶!”,而後她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景陽接住了暈倒的舒鳶,醫生也趕緊過來看了,確定是因為悲傷過度昏倒了。
舒鳶被安排到了外婆住的那個病房之中。
景陽在旁邊寸步不離地守著。
景陽本來是聽了紀嘉說舒鳶的外婆要手術,在學校上課的他請假趕了過來的。
景陽和紀嘉之前給舒鳶發的訊息舒鳶都沒有時間回覆,還是紀嘉來看舒鳶的時候,舒鳶說的。
他在學校附近攔了一輛車趕緊過來,可是路途中出了比較嚴重的車禍,堵了一段時間的車。
來到了醫院,又看見病房裡面沒有人,他去問了才找到這裡的。
剛來就看見舒鳶隱約和醫生說了什麼,之後舒鳶就暈倒了。
他現在也知道了,舒鳶的外婆沒有了。
景陽看見床上睡著的舒鳶,臉色蒼白,眼角還掛著淚水,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也被剜去了一塊。
畢竟,失去親人的痛苦,他也是體驗過的。
景陽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心中除了心疼,還有不捨。
他陪伴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之前,景昊留下的人也找了他,說是可以出錢給舒鳶的外婆治病,前提是景陽必須要回A市。
景陽也答應了,他也知道外婆對舒鳶來說有多重要的。
只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不許直接透露這個錢的來源,他也是這個學期結束才轉學去A市的。
景昊那邊也是同意了這個要求。
景陽想著,他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離開了,可能他沒有辦法在過年的時候親口和舒鳶說一句新年快樂了。
床上的舒鳶皺著眉頭,嘴裡也是呢喃著:“外婆......不要離開......”
她好像是做噩夢了,景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緊緊抓住了舒鳶的手。
躺在床上的舒鳶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盯了天花板好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就看見了身邊的景陽。
她想想起手術室外面醫生的話,外婆手術失敗,已經去世了。
舒鳶不想相信,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夢了,外婆肯定沒事的。
舒鳶坐起來,目光帶著期待看向景陽,語氣也帶著小心翼翼的希望看著景陽,問:“景陽,外婆沒事是不是?”
舒鳶很期待能從景陽嘴裡聽見肯定的回答,可是景陽沒有開口。
景陽看著舒鳶眼中的希冀一點點碎掉了,她垂下了眼睫,眼淚也大顆大顆地落下,細碎的哭聲散落在整個病房。
舒鳶曲起雙膝,緊緊抱住自己,哭的肩膀發抖,整個人彷彿是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景陽走過去,抱住了舒鳶,輕輕拍著舒鳶的背。
景陽知曉失去至親的痛苦,別人怎麼安慰也沒有用的,或許大哭一場會好些。
舒鳶的雙眼哭的紅腫,中途還去衛生間吐過幾次。
這個期間,景陽一直陪著舒鳶。
舒鳶等自己差不多好了一點之後,去了太平間把外婆的遺體取出來去火葬場火化了。
這個鎮子上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舒鳶的外婆去世了。
大家知道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葬禮肯定是沒有能力辦好的,鎮上的好些人都自發地去幫忙了。
舒鳶在外婆的靈堂前跪了整整一|夜,誰勸也沒有用。
到了出殯的時候,舒鳶抱著外婆的骨灰,眼淚一直流。
舒鳶想著,外婆大概也是很想離外公近一點的,她把外婆葬在了外公的旁邊。
鎮上的鄰居們幫著舒鳶把外婆安葬好,舒鳶給外婆磕了三個頭。
舒鳶站起來,面對著這些來幫忙和參加葬禮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語氣帶著鄭重地和他們說:“謝謝!”
外婆的葬禮都辦好了,舒鳶還在家待了好幾天,她現在的狀況也上不了學。
這幾天,紀嘉一直擔心著舒鳶,和父母商量過了之後,也一直待在舒鳶那邊。
晚上,舒鳶悲傷哭泣的時候,紀嘉就緊緊抱著舒鳶,安慰地拍著舒鳶的背。
早上和晚上紀嘉也會一直哄著舒鳶吃早飯和晚飯,中午在學校倒是顧不上這個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之後,舒鳶才回到學校上課。
舒鳶雖是在學校,但是上課的時候卻還是頻頻走神,被老師點到回答問題也不會。
老師也是知道她現在的狀況不好,倒也沒有說什麼了。
齊遠也知道了這個事情,找了舒鳶去談話。
齊遠和舒鳶說:“舒鳶,老師知道你很傷心,但是逝者已逝,生者也需要向前看。老師也相信,你外婆也是不願意看到你每天這麼傷心的,對嗎?”
舒鳶聽完這話,也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
差不多三天之後,舒鳶也不像是之前那樣發呆了,她補了之前落下的課,不會的也會問紀嘉,問老師了。
紀嘉分不清舒鳶是走出來了,還是隻是讓自己有事可做,不想起外婆已經離開的事實。
舒鳶自己知道。
那天晚上,她夢見了外婆。外婆煮了她喜歡的花生湯圓,笑著和她說:“鳶鳶,外婆的湯圓煮好了。”
可是畫面一轉,確是外婆在家門口曬著太陽,和她說:“鳶鳶,外婆要走了,鳶鳶記得替外婆去看看這個世界。”
舒鳶這幾天腦海裡想到的都是外婆的這幾句話,這些話彷彿也成為了她活下去的信念了。
這些天,從舒鳶回來上課的那一天起,景陽又送舒鳶放學。
他幾乎是每天如此,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兩人少了互道的一句晚安。
舒鳶知道身邊有人護送,卻也沒有之前那樣兩人偶爾說說話了。
今天晚上,景陽照例是送舒鳶回家,舒鳶在分別之前,看著景陽說了一句:“晚安,還有,謝謝你。”
景陽愣住了,但是也很快反應過來,和舒鳶說了一聲:“晚安。”
舒鳶走到家門口,開啟了家門,冷冷清清的。
之前回到家,家裡會有一點溫暖的,外婆會燒著爐子,讓她回家洗腳的時候也是暖暖的。
可是現在,外婆不在了,家沒了,也沒有人會在冬天為舒鳶留一個暖暖的火爐了。
舒鳶用熱水稍稍洗漱了一下之後,躺在了被窩裡。
她之前還不覺得害怕,現在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卻開始害怕了。
舒鳶知道自己怕的是這個沒了外婆的空殼子,而不是別的什麼。
轉眼間,已經是快要放寒假了,期末考試也就在這幾天。
今年學校放假還挺遲的。
大家也都在緊張地複習著。
差不多三四天之後,清遠一中也考試結束了。
這一天,舒鳶照舊是和景陽一起回去的。
兩個人在分別之前,景陽叫住了舒鳶:“舒鳶,我要離開了,要去A市了。”
舒鳶聽見這個愣了一下,然後背對著景陽說了一聲:“知道了。”
之後,舒鳶沒有回頭地趕緊離開了。
景陽也沒看見舒鳶眼角不自覺落下的眼淚了。
舒鳶坐在桌子前面,攤開的卷子好久都沒有寫一題,她盯著面前的星形玻璃罐發呆。
這是一份還來得及送出去的禮物。
舒鳶想了一下,拿起手機和景陽發了訊息:什麼時候走。
對面的人幾乎是秒回的資訊:明天。
舒鳶再次發了一條訊息:我們明天見一面吧,我還有東西給你。
對面說了好。
兩人約了上午九點的時間,地點是熱鬧的小吃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