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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期中考結束後就是校運會和演唱晚會。巫悅坐在臺階最高處，手裡把玩著落葉，操場上是各種比賽場地，耳邊是廣播裡學生會念加油稿的聲音。
“你咋坐這，我跟你講這樹上老多蟲子了。”唐凌亦爬上階梯坐在巫悅旁邊。
巫悅抬頭看了看樹上：“曬太陽。”
唐凌亦看向操場：“今天天氣預報說有雨，大半天過去了外面的太陽還是這麼大，怎麼可能有雨，天氣預報果然不靠譜。不過話說回來，我以為你至少會報鉛球，沒想到你居然什麼都沒報。”
巫悅沒有回答，只是等了一會然後說：“你該去檢錄了。”
“什麼，我怎麼沒聽到。”
這時廣播響起：“請參加男子兩百米決賽的同學迅速到檢錄處檢錄。”
“我去這麼準時，那行我先去比賽了，等著哥給你拿個金牌回來啊。”
唐凌亦雙手往大腿上一拍，猛地站起，然後兩眼一黑，準備倒下的時候巫悅抓住了他。
“我去嚇死我了。”唐凌亦拍拍心臟，然後甩了下頭。
“小心點。”
“放心，這只是個小意外。”
說完，唐凌亦剛跨下兩個臺階，一隻蟲子直直地掛在唐凌亦眼前，兩者間的距離近在咫尺，感覺下一秒這個蟲子就能和唐凌亦來個親密接觸。
巫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她準備去高二那邊逛逛，誰知剛轉身就聽到身後“撲通”一聲。
——
“我的金牌呢亦哥？”巫悅扶著唐凌亦調侃道。
“這是意外，意外。”
巫悅無言以對，抬頭看到不遠處走來的林蘇禾。
“我去，凌亦你這是怎麼了，跑步摔倒了嗎？”
“沒什麼，就是摔了一下，有一點擦傷嘿嘿。”
“拿金牌的路上太激動，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腳好像扭到了。”
林蘇禾伸手去幫忙扶唐凌亦：“去社團活動室吧，我給你處理一下。”
“不去找校醫嗎？”
“上次有位社員膝蓋受傷了，去了趟醫務室回來跟我們吐槽學校的藥貴，然後燈谷就自己買了一個藥箱回來給大家用。”
——
把唐凌亦扶到活動室，巫悅就找藉口離開，留林蘇禾一個人照顧唐凌亦。
林蘇禾用冷毛巾敷在唐凌亦扭傷處，剛準備給唐凌亦接杯水發現水壺沒水了：“你在這裡等一下啊，我去接點水。”
“好，謝謝學姐。”
綜合樓不像教學樓那樣每層都有飲水機，林蘇禾只能到樓下去接水。剛走下樓梯，一隻手從後面伸出來，把她拉到教室裡面。
“蘇禾，上次問你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馮晗把林蘇禾抵在門上，邊說邊把教室門反鎖。
“你這是做什麼？”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我只是想快點聽到你的回覆。”
林蘇禾撇過頭：“抱歉，我們剛認識不久，我還不想這麼快發展到那種關係。”
馮晗用手捏住林蘇禾的下巴，把她的臉掰正：“沒關係，先別急著拒絕，我們可以先試試。”
“我要走了，我朋友還在等我。”
“朋友？是那個叫燈谷的還是那個學弟？或者是哪個我不知道的人？”
林蘇禾試圖推開馮晗，不僅沒什麼用，雙手反倒被馮晗抓住了。
馮晗抓著林蘇禾的手，臉慢慢靠近，就在嘴唇即將碰上的時候。
“住手！你打算在這個神聖的教室對我可愛的學姐做什麼違背中小學生道德標準的事情！”
唐凌亦剛把另一隻腳跨進來，就看見馮晗那不安分的手。
“臥槽！”
他顧不著多想上去就給馮晗臉上砸了一拳，然後抓著林蘇禾的手就往外走，只是走的不是門而是窗戶。
馮晗剛爬起來，腦後就又被人拿著水壺砸暈了過去。
剛走上一層樓梯，林蘇禾看著唐凌亦的腳。
“你的腳……”
話還沒說完，唐凌亦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抓著腳喊著：“我靠我的腳……”
——
“哇學姐我跟你講，我第一次見他我就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說那話油得感覺分分鐘就會有人來攻打他。我上次還看到他在女洗手間門口堵巫悅…疼疼疼，輕點，輕點。”
“啊弄疼你了嗎，我輕點。腳放好別動，先敷一會兒。”
唐凌亦閉上嘴，靜靜的看著林蘇禾，她手腕上還有一點剛剛被抓紅的痕跡，他看著她的手腕出了神。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沒有下樓送水卡，馮晗會對林蘇禾做出什麼事情。
突然“轟隆隆”的一聲巨響把室內的兩人都嚇了一跳。窗外的烏雲很快把太陽擋住，隨之而來的還有瓢潑大雨和電閃雷鳴。
林蘇禾迅速把門窗關好然後把燈開啟。
“怎麼突然下這麼大的雨。”林蘇禾回到唐凌亦旁邊坐下，誰知剛坐下活動室的燈就黑掉了。
林蘇禾抬頭：“跳閘了嗎？我去看看。”
剛起身，林蘇禾的手指就被另一隻手輕輕抓住了。林蘇禾轉頭，唐凌亦低著頭，抓著林蘇禾的手指不放。
“你……你怕黑嗎？”
“你一定要說出來嗎……”
——
樓下，馮晗捂著頭爬起來，周圍一片黑暗，只能勉強看到一點。
窗外下著大雨，馮晗的頭還在隱隱作痛，這時他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過後又什麼也沒發現。
馮晗以為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沒有多想，他想去開燈，伸手摸到的不是牆體的冰涼而是溫熱的觸感，反應過來的他迅速後退收回手，收回手時他能感受到那東西輕輕地劃過他的手背，這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還沒從剛剛的恐懼中恢復過來，一隻手指又輕輕地在馮晗的肩膀上點了點。
馮晗猛地轉頭，教室的窗戶沒有關，窗戶下面的地板已經溼了一大片。馮晗看著地板上的積水，一道閃電閃過，他看到積水上倒映出一個黑色的人臉一閃而過。那個人臉五官模糊，但是馮晗總覺得它在對著自己笑。他喘著粗氣，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錯覺。
“我在這裡…你在看哪裡呢……”
馮晗慢慢轉過頭，窗外站著一個頭發凌亂的人背對著他。那人身子沒有動，頭一點一點轉過來。窗外的雨聲和雷聲都很大，但馮晗還是能清晰地聽到那頭每動一下，就會發出“咔噠”的聲音。
馮晗嚇得冷汗直流，他感受到有手在摸著自己的後背，那隻手在慢慢的往上，摸過他的肩膀，他的脖子，他的臉上，最後遮住他的雙眼。
他站在原地不敢動，過了一會，遮住馮晗眼睛的手慢慢褪去，他小心地睜開眼睛，窗外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他剛鬆了一口氣，一道聲音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在這裡…你在看哪裡呢……”
“轟隆隆——”巨大的雷聲蓋住了馮晗的尖叫聲。
“這就暈了？”
“沒嚇死就不錯了。”
——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像有。”
“你聽沒聽說這棟教學樓以前鬧過鬼。”林蘇禾本來打算給唐凌亦講講學校怪談，但是剛起一個頭唐凌亦抓著她的手更緊了。
林蘇禾只好作罷，換了個話題：“不是讓你在這裡等我嗎？你怎麼又跑到樓下去了。”
“你水卡沒拿。”
“你可以喊我啊。”
“我喊你了，但是你沒回我，想著就一層樓你不應該聽不見我就下去找你，然後就看見……”
突然的大雨讓周圍的溫度低了下來，林蘇禾的外套在教室，談話間她用另一隻手搓了搓手臂。
唐凌亦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他鬆開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放在林蘇禾腿上小聲說：“快點穿。”說完就把頭扭了過去。
因為要跑步唐凌亦穿著短褲，校服外套是巫悅扶他去醫務室的時候順手給他拿過來的。
林蘇禾抓著他的外套，微微一笑。她挪了挪凳子讓自己和唐凌亦距離再近些，她把校服外套鋪在兩個人腿上，伸手抓住唐凌亦的手把兩個人的手放在外套下面。
“晚會看來是要取消了，我看那名單上有你，我還挺期待的。”林蘇禾看向窗戶，已經看不見窗外的樹葉了，到傍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