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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瞬間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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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走後,甄逸明顯放下了警惕,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顯得有些放鬆道:“皇上,您看,這是韓勐給您的親筆信,韓勐原本是想追隨袁紹的,現在想和微臣一起,誓死追隨皇上。”

韓勐是青州那邊的大豪,也是袁紹、曹操都想招攬的人,韓勐越過曹操直接來找自己,無非是想起步的臺階高上那麼一點;韓勐的書法不錯,思路也很清晰,直接說袁紹用心難測。甄逸曉得田豐要投奔袁紹,自然不能讓田豐曉得自己的投名狀,也就是說從一開始,甄逸就在利用田豐。

看完了信,劉辯足足沉默了又一兩分鐘的樣子,這才開口道:“甄大人辛苦了,韓勐的心意我懂了,我想知道的是,他想要來鄴城,還是繼續在青州發展?”

“皇上,你的意思……”甄逸想不到,劉辯這樣的年紀能如此沉得住氣,笑了笑說:“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韓勐,他就是一介武夫,控制不了青州;在黃巾軍的擠壓下,韓勐已經有點承受不住,要是能來鄴城那是最好的。”

“好吧,讓他來鄴城,說說你的事。”劉辯點頭問道;甄逸來的目的就更直接了:“皇上,開始是我的錯,沒有主動迎接皇上進入冀州,不知皇上能不能給個機會,讓甄家參與您的生意,譬如冀州商號?”

“冀州商號就算了,沒有豪門坐鎮,我也不可能始終做生意,對你來說,將來這個商號是一個**煩。”劉辯說出了他的顧慮,甄逸也有些闇然,他一開始沒急著表態就是發現了這個缺陷,甄逸勉強笑道:“皇上一定不會放棄我這樣的生意夥伴。”

劉辯做了一個安慰的手勢,才開口道:“甄大人不知啊!我現在對生意也是憂心忡忡,這樣吧,我把幽州三郡代縣、上谷、遼西的榷場生意交給你;但是這樣一來,你就不能是一個純粹的商人。”

劉辯把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鬧矛盾;另外也想看看甄逸的反應,是真想跟隨自己,還是隻不過是為了生意說說而已。甄逸見劉辯說得認真,也是暗暗吃驚,一時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就站隊了;眼下劉辯的勝算雖然最大,但是打仗這種事,翻盤的例子太多。

“皇上,不瞞您說……”甄逸抬頭看了一眼劉辯,見對方並沒有反怒的樣子,這才繼續開口道:“我那是家族生意……有些事一個人做不了主。”

劉辯還能說什麼,什麼都明白了,甄逸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家族生意,只是一個互相不傷顏面的託詞;只是劉辯多少曉得甄家在冀州的影響力,這也是甄逸這麼說的底氣。劉辯沉吟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那麼你只能以一個商人參與榷場,那個利潤恐怕有限。”

“皇上請放心,下官絕對不會讓皇上難做的。”劉辯退了一步,甄逸自然識得好歹,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在許可權之內,我一定為皇上盡心盡力。實不相瞞,我家和袁紹是親家。。”

劉辯意識到這是一個扳回局面的機會,微笑著問:“甄宓?你打算讓甄宓嫁給袁譚還是袁熙?”

“袁熙。”甄逸答完立即崩潰,甄宓只是自己眾多女兒中的一個,劉辯竟然一口準確說出了名字;這說明什麼,說明劉辯對甄家一舉一動都在眼中,自己竟然還在盤算如何兩頭討價還價。

甄家雖然是冀州首富,可是甄家九成的生意都在冀州、幽州,還是劉辯這個大商人的競爭對手;也就是說,劉辯隨時都能像漢武帝對付郭解那樣,讓甄家土崩瓦解,或許現在劉辯的退讓,只是一種冷眼觀看的手腕。

劉辯的眼神清澈,似乎沒有一點陰暗的東西;兩邊荀或等人面不改色,彷佛早已瞭然在胸。甄逸身體晃了晃,連忙站起來說:“皇上,臣湖塗,愧對皇恩,臣錯了,臣願意出任官職。”

劉辯起身握住甄逸的手:“我就知道甄大人不會棄我而去,你就以尚書的身份管理榷場吧,荀或,你看?”

“沒問題。”荀或也詫異劉辯的訊息靈通,哪知道甄宓因為曹植的《洛神賦》,在後世就是美人的象徵,電影電視劇不知道拍了多少部關於甄宓的戲,劉辯就是想不知道都難。劉子惠只能承認老友田豐的眼光毒辣,劉辯確實不適合田豐那種一根筋的謀士。

送走了甄逸和劉子惠,荀或倒是沒走,看著甄逸留下來的禮物清單,荀或也好奇地問道:“皇上,你好像對甄宓很熟悉?”

“怎麼了?”

“甄宓這個人這麼說呢?有些聰明,怕他想歪了。”荀或也沒有在意,隨口說道;劉辯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擔心他以為我喜歡甄宓,弄出許多是非來?”

“說實在的,唐姬被扣在洛陽,你身邊好像沒有女人。”荀或說:“以甄逸的性格,很可能試上一試。”

劉辯心不在焉道:“荀或,這種事都幫我拒絕了,等我十八歲以後再說。”

“十八歲?為什麼呀?”荀或不解道。

劉辯說出原因:“十八歲之前身體還沒長好。”

荀或一拍大腿:“難怪我身體不如荀表,我就是十五歲結婚,然後幾年都呆在家裡。”

袁紹果然是個識貨的人,田豐投奔過去以後,似乎怕劉辯改變主意,留下董昭三人立即回了河內郡;根據史阿的彙報,同行的還有韓馥手下的謀士辛評。劉辯呆了呆,辛評竟然就在鄴城,自己都沒有察覺,還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袁紹有了這兩個人,後面恐怕真的能和自己一較高低。

郭嘉捕捉到了劉辯的驚訝,問道:“田豐、辛評真的很有能力?”

劉辯點點頭:“應該不在荀或、沮授之下。”

郭嘉笑道:“那就賀喜皇上了,袁紹有了這樣的謀士,袁術的日子就難過了;現在我們只需盯著青州和上谷郡就行了。”

郭嘉沒有往下說,但是劉辯懂了,皇帝嘛,應該喜歡的就是下面的人互相制衡,沒有一家獨大,自己純粹是被三國的故事嚇住了;現在荀或、郭嘉、沮授都在自己這邊,手握北方三州,自己才是那時候的袁紹,而袁紹本人,最多隻是一個官渡之前的曹操。

劉辯一下子滿血復活:“有道理,郭嘉,你就是朕的張良啊。”

郭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劉辯這活絡的性格,還真是和傳說中的漢靈帝一樣,有一出沒一出的;搖頭之後,郭嘉問道:“皇上,青銅司那邊有個會議,你有沒有空參加?”

郭嘉很清楚,陰暗世界裡的人最容易引起高位者的猜疑,況且劉辯能曉得不少各地的人物,本身恐怕就有不止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郭嘉不想最後落個淒涼的下場,要是劉辯始終能出面就好了。

劉辯盯著郭嘉:“是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出面嗎?”

郭嘉也不廢話:“目前我們只在豫州佔有優勢,我本來就安排了一些人,荀或、荀錶帶來了一部分荀家的人手;因為趙溫六的叛變,荀或、楊亮在洛陽安排的外圍人手差不多損失殆盡,我明白,你們選擇蘇雙就因為他沒在洛陽露過臉,但是蘇雙同時在洛陽毫無基礎。”

劉辯想了想:“那你只有找孟達、鄒靖,幾個商號應該還有人在洛陽,鄒靖的舊部不少人都是洛陽本地人;既然六國已經出手,你們儘可能不要與世家產生聯絡,誰也不知道,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是不是六國的暗樁。

好在袁術就要打下洛陽了,你們有機會趁著重建戶籍的機會安排人進去,讓那些人深潛,連情報都不要竊取;同樣,在涼州、徐州、荊州、揚州,也可以安排人以逃難的名義過去,那些名單,你單獨掌握。”

郭嘉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等到心臟跳動不太厲害了,才開口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陶謙、韓遂那些人都不好對付,很可能暗地裡給袁術一悶棍,等到袁術反應過來,估計袁紹已經把形勢逆轉了。加上張邈等人,袁紹的兵力其實和袁術的相差無幾,而投入戰場的兵力遠比袁術小,這就給了他做小動作的可能;我還有一個擔心,袁術捨不得南陽。”

要是劉辯現在站在鏡子前,肯定會發現自己的面目有些古怪,帶上了一個陰謀者的猙獰;不過,劉辯的心裡話,真的是嚇壞了郭嘉,郭嘉覺得自己必須先說服劉辯:“皇上,袁紹要是背後搞小動作,會讓張邈、劉岱、橋冒他們瞧不起,張邈、劉岱也是有理想的人,不會允許自己名士的聲譽受到侮辱。”

“嗯。”劉辯不得不承認郭嘉說得有道理,這時候大漢的名士大部分還是有底線的,不夠劉辯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想,果斷地說道:“要是陶謙等人也組織起一支聯軍呢?討伐董卓,但是擁護的是劉協?”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很小,郭嘉一直以為劉辯與袁紹談話時說的那些事都是湖弄袁紹的,沒想到劉辯還把這件事當真的;郭嘉想要反對,但也找不出什麼好理由來。郭嘉想了想,還是想摸一下劉辯的底氣,問道:“皇上為什麼會認為是聯軍?”

“猜的……”劉辯摸著下巴,眼珠子滴流亂轉,連史阿都看出來是在撒謊;劉辯自己也覺得不妥,補充了一句說:“你可以查一查朱儁的行蹤,在他董卓那邊可有可無,派人盯著不會引人注意。”

劉辯說的方法可行,說明劉辯有極大的把握;郭嘉的眼神有些呆滯,天才也有被嚇住的時候,要是劉辯這個所謂的無故猜測是真的,那麼要自己這些謀士做什麼。這一刻,郭嘉看向劉辯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帝心似海,深不可測啊。

可能是劉辯誤會了郭嘉的想法,還以為郭嘉是有些不滿他藏著掖著,放低姿態說:“郭嘉,說真話,我只是猜測,需要你去驗證分析這個猜測的對錯。”

郭嘉出門的時候,感覺腦子還是有些亂,好在史阿那堅定的腳步聲很快讓郭嘉清醒過來,回頭問史阿:“你看皇上說的,有沒有可能發生?”

史阿面無表情地說:“皇上在大事上出錯的機率很小。”

郭嘉不由得對史阿刮目相看,笑了笑一起回到青銅司,一個看上去像工坊模樣的院子裡,蘇雙、趙商都已經在裡面的會議室等著了;郭嘉直接坐到了主持人的位置,史阿則在蘇雙的下首坐下。蘇雙已經年近五十,可是看著三個年輕人樂呵呵的,跟隨劉辯不到一年,他已經完成了從商人到官員的蛻變,後面前程遠大。

“諸位,我們要開始行動了。”郭嘉等護衛將外面的門關上,才開口說道:“我剛從皇上那邊回來,我們的第一個行動就是盯住投靠劉協的朱儁,蘇雙,為了這件事,你需要同時向洛陽和下邳投放人手;在洛陽的人要曉得朱儁離開沒離開洛陽,而在下邳的人,要曉得徐州牧陶謙是否向洛陽派兵。”

顯然,郭嘉在路上就想到了方法;蘇雙沒有立即回答,想了片刻,臉上露出了不安與疑惑的表情:“陶謙要出兵洛陽,他未必會從下邳出兵,這個訊息的來源可靠嗎?”

郭嘉回答:“不可靠,但真要有這個行動,就會改變洛陽的局勢;袁紹、袁術在洛陽沒有佔據絕對的上風,如果我們能證實有這個行動,就會向方方面面證實我們的實力,幫助兩袁獲得最後的勝利。”

趙商用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說:“如果這件事成立,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活動了,我有一個同窗在徐州做小吏,他也是鄭玄老師的弟子,叫孫乾,可以從孫乾那裡側面打聽一下。”

鄭玄本身東歸以後辦學,活動的區域也是在青州徐州一代,上千弟子中大部分也是這兩州的人;趙商說的有足夠的可行性,屋子裡的人立刻把視線集中在蘇雙身上。

蘇雙撓了撓頭,說道:“我覺得,要是陶謙有這個心思,應該不會單獨出兵,畢竟皇上才是正統,一旦被袁紹袁術指認為反賊,放棄董卓這邊攻打徐州,陶謙一個人是頂不住的。陶謙應該還有盟友,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趁這個機會把他或者他們揪出來。”

“那需要投入的東西太多了。”郭嘉打斷蘇雙的話:“陶謙不敢輕易離開徐州,那麼只能是朱儁負責前行,我們只需要關注朱儁就行了;那些與陶謙結盟的人不需要深挖,到了一定的時候會自己露出來,我們的人只需要從外圍關注就可以了,不要靠得太近,免得傷了自己。”

被郭嘉搶白,蘇雙並沒有生氣:“郭嘉說的不錯,這個險我們不能冒,但是可以從孫乾那邊側面打聽訊息,同樣是不冒險地打聽。”

“……你覺得不冒險,能打聽出來?”趙商反問道,其他人臉上都浮現出苦笑,孫乾只是一個吏員,對於高層次的訊息壓根接觸不到;史阿這時候說:“可以讓孫乾關注一下兵器庫和糧草的調撥情況,就算從徐州其他地方調兵,糧草還是需要州牧府排程的。”

趙商頷首說:“我來給孫乾寫信……不過大家要幫個忙,老師對孫乾看得很重,與崔琰差不多,恐怕不喜歡孫乾牽扯到這些事中。”

蘇雙直言不諱地說:“放心,訊息只是我們四個和你派去送信的人知道,我這邊安排的人,肯定與孫乾沒有交集。”

郭嘉不失時機地說道:“很好,大家去做吧,需要資金和人手,都可以找我來商議,楊鳳那邊,送來了十幾個徐州人。”

作為劉辯最早掌握的一支軍隊,楊鳳的人馬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現在鎮守著幷州的晉陽,實際上在保護者幷州商號的運作;劉辯從洛陽撤出大部分楊鳳部下的家卷,讓那些人熱血沸騰,這次調集的人手都是八百里快馬趕來的。

趙商笑道:“我不需要,給蘇大人吧。”

“多謝。”蘇雙誠懇地說:“我現在需要人手。”

不過郭嘉還是考慮到孫乾的處境,和趙商悄悄地去找了劉辯彙報,劉辯聽到孫乾的名字,立即說:“不要讓孫乾冒險,而是讓孫乾去聯絡東海糜家,我可以允諾,糜竺為徐州別駕,孫乾為徐州從事。”

劉辯的價碼開出這麼高,讓趙商喜出望外,他在徐州呆了多年,很清楚糜家的實力有多強大;趙商說道:“我手下的校尉王翁也是同窗,他正要回去接侄子王基,王翁的身份沒有在公開場合用過,我讓他直接去找孫乾。”

“為了以防萬一,傳我的口諭吧。”劉辯說完隨口問了一句:“王基多大?”

“兩歲。”

劉辯猜想那小孩應該就是後來幫助司馬昭鎮守荊州的王基,想了想說:“王基到了鄴城,帶來給我見見,要是說得過去的話,就給我做徒弟吧,四弟子。”

郭嘉和趙商一愣,郭嘉脫口問道:“皇上,你不是隻收了楊亮、楊鳳的兒子嗎?怎麼就變成四弟子了?”

劉辯帶著一絲無奈說:“那天我給荀表灌醉了,答應荀表,收他兒子荀衝為三弟子。”

郭嘉和趙商都笑了起來,荀表的酒量幾乎就是海量,就連王越、簡雍、張飛那樣的酒鬼都不是對手,劉辯輸得不冤枉;趙商好奇地問:“皇上,你怎麼想起和荀表去拼酒?”

唉,劉辯掩飾地說:“稽先悲來了,可以開始研製連弩,一高興就喝多了。”

真實的原因只有劉辯自己知道,當時荀採坐在邊上,那小女子容光煥發,劉辯一瞬間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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