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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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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冷月與黑雲撕扯一番後終於冒出了頭,雖還未全勝,但夜不再那般昏黑暗淡了。雪府東牆下,遊雪與狐妖已對峙了半盞茶的功夫,二者皆一動不動,互相打量著對方,只是這情勢卻被遊雪完全掌控。

遊雪自出府後,心中激動敞懷之感時常湧起,到雪府後,對母親的“離去”愈加激憤難平,他曾在一個夜晚立志要誅天下之魔,可時過境遷,直至今日,他方才遇見首個待誅的“惡魔”,這怎能讓他不喜?可意外的是這狐妖竟在雪府之中鬧事害人,思之過往,隨即憤恨愈深,本亦快速斬殺的想法也悄然而去,轉而竟生了要虐殺對方的念頭。

遊府這十幾年來飽受窘困之境,又被冠之“鬼府”的名號,加之各種原因,遊府衰落的速度可想而知,這也不足以為奇,可遊府眾人卻不得不低頭做人,時常忍受山鳴縣百姓的非議,鬧個天災人禍的,遊府又要往外“使錢”,可也討不了好,已是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自幼識文習字,耳目薰陶,遊雪與那些大咧咧、性情暴躁的習武糙漢子不一樣,他有智有識,知道該做什麼,怎麼做。他雖練武,可並不俠義,更從沒幹過“拔刀相助”的的豪舉,這不怪他,畢竟他生在遊府,習慣了孤獨的人怎會去多理會他人?他對外極為自私,當他認為有了不再被欺壓的能力後,內心深處的反抗愈加強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想法自此便從未消失。終於,他等到了!

月兒大勝,破雲而出,雖是殘月,可仍將整個世界照得格外的亮,雪府也不例外,那東牆下,牆陰突顯,狐妖在內,遊雪處外,一明一暗中似暗藏無數危機,可這些早已嚇不住遊雪。

眺了一眼天上,遊雪冷笑道:“從哪兒來的?”那狐妖不再鎮定,轉而直打哆嗦,它聽不懂,可從遊雪上揚的嘴角便知是嘲諷譏笑的言語,哼唧了幾下,遊雪聽見了。心中微微失望,狐妖竟不會人言,遊雪無奈,剛想好的一套言詞只能拋之腦後,“可不能就這樣結束!”遊雪嘀咕著,一定要折磨對方一番,如此才能讓他舒爽一陣。

片刻無言,遊雪回憶著夢中一個個慘烈恐怖的場景,突兀冒出了一個想法——吃了它?搖了搖頭,可一番思慮後卻也是無果,無計可施,那就吃了吧!遊雪抬了腳,那狐妖倏爾疾向牆頭一竄,砰的一聲,它又墜了下來,只是這一次是被遊雪當空擊落。

遊雪施展“縛陰手”,右臂直出,將那狐妖拎到半空,他有些許激動,不單是捉住了獵物,實則是師父法相傳的“縛陰手”有了作用。法相曾對遊雪說道:“妖魔看似虛無,卻也存在實體,只是常人難以窺探而已。”那“縛陰手”便是擒拿妖魔的一種手段,遊雪初次施展便已得手,心中自然一喜。

時至亥時,已是深夜,雪中飛等候遊雪而不見其人,心中早已亂作一團,遊雪初次來雪府稍聚一時,若出了事情可如何是好,在牆頭徘徊許久,雪中飛縱身躍進了雪府,心中暗自揣揣不安。那後院的屋內哪還有遊雪的影子,只見院內幾塊殘磚四落,迎面的窗戶已破了一個黑洞,可正門卻完好無損,雪中飛驚恐不已,忙提高了萬分精神,寒劍隨之出鞘,緩步試探入了屋內。

幾道亮光自屋頂的縫隙而入,乍一看,那每道縫隙似有寸寬,似是幾把殘劍凌空懸立,雪中飛初見此景,登時背心一涼,暗歎道:“這是何人所為?”轉而想到了遊雪,隨即又搖頭難信,可這府內哪還有別人?見母親沉睡無恙,面容慈祥安定,雪中飛長舒了一口氣。摸黑點亮了蠟燭,屋內四處尋探遊雪的蹤跡,可除了地上齊整的窗簾,再無它物,猛地抬頭看向那幾道縫隙,冷不丁生了念頭——莫非今晚有人深夜造訪,不禁為遊雪安危而擔憂。

順著屋外的蹤跡一路追尋而去,那殘花斷石衝擊著雪中飛的內心,這般追逐戰他倒是初次遇見,莫非遊雪已命在旦夕?轉而加緊了步伐,卻又小心翼翼,唯恐發出一絲響聲,遊雪若是那被追殺之人?自己貿然衝過去只能徒送一命,他收緊心神,長吸了一口氣,施展閉氣之法,呼吸心跳俱已熄滅。

雪府乃是大戶院落,左右前後皆百丈有餘,幾進幾處,院落套著院落,大氣古樸,初入之人“迷途難返”倒是常事。花卉草木可以種植購買,可房屋卻難以重建修復,遊雪有心驅趕那狐妖入了東邊空地較多之處,他一路東砍西刺以驅使狐妖,若非如此,雪府的損失可不小。雪中飛循著清晰明瞭的痕跡靠近了遊雪,藉著月光,朦朧下瞧見了一個黑影,似是與那牆壁生在一起一般。

再向前走了幾十多步,雪中飛也不敢過多靠近,可仍是瞧清楚了那黑影便是遊雪,一口悶氣登時消無,心中略安,可好奇驅使著他停了腳步,他對這位外甥的來歷清清楚楚,就連遊雪的師父法相他亦探查了底細,這是他身為守城主將的慣有心思,不足為奇。想及那屋頂的縫隙以及一路的景象,雪中飛傾佩之情油然而生,遊雪如此年齡,卻有這般功夫,當是難得一見,莫非他有著驚天秘秘在身?

武林之中群雄四起,“改朝換代”之快如那風雨之勢一般,誰人能掌權稱霸百年?那山川大澤、寒屋偏舍中,不入世的豪客武俠何其之多,待其入世之時,必會掀起腥風血雨,那武林世家子弟莫不是因此而相繼隕落,遊雪貌似便是那初入世之人。

雪中飛師從武林人士,少年得逢機緣拜師學藝,二十多年拼殺苦鬥搏得如今地位,他深諳大陸之上異事奇聞、規則法門,可對遊雪卻摸不清底細,如所有習武之人一般的天性驅使著他一旁窺視著,他迫切希望看到什麼,或是遊雪施展驚天武藝,又或是遊雪身懷寶物輔助修行。

遊雪時而抬抬右手向嘴邊靠近,口齒似是咀嚼著什麼,雪中飛目力窮極,看清了遊雪的側臉。淡漠的眼睛,其中透著光芒,格外瘮人,那半張冷臉扭動著,像是口中有物,可送“食物”的右手哪有東西?雪中飛冷汗直冒,可仍閉氣收神,唯恐被發覺,按說他是遊雪的舅父,行窺探之舉也無可厚非,但此時的遊雪是他的“外甥”還是不是,他生了疑惑。

那邊遊雪似還在吃著,雪中飛全身已是半溼,額頭的汗捉急層出,紛紛疾竄入地,比之雪中飛自己尤為驚恐。半盞茶後,遊雪砸吧著嘴,像是吃完了,雪中飛瞧得膽戰心驚,心中一萬個罵自己不該追過來,若是得知了遊雪的秘密,哪有不被當場滅口的!窺探別人習武已是大不敬,像遊雪這般的舉動,若被發現,定會殺了所有知曉之人。

雪府的院牆本就一丈多高,抵擋寒風亦綽綽有餘,可雪中飛卻似被冷風侵襲了一般,不由地打了個冷顫,雪中飛還未反應過來,那邊的遊雪已是飄然而至,原處哪還有人影。遊雪見是舅父,忙道:“舅父怎地進來了?”雪中飛往後退了一步,一時竟忘記了答話。

幸而雪中飛久經歷練,片刻呆滯後便回了神,回道:“你在府裡獨自一人,舅父我著實不放心,如今好了,你無事就好。”那雪中飛驚恐的眼神遊雪又怎會瞧不見,只是礙於情面不能點破,二人一陣無言,遊雪跟著舅父回了後院。

雪府下人折騰了許久,紛紛回屋休息,牲棚內雞叫了幾聲,聲音斷斷續續,無力之極,許是昨晚鬧騰而致。後院廳內,遊雪與雪中飛、薛氏、雪若涵一起落座,身旁連伺候的丫鬟亦被退下休息。遊雪語詞誠摯說道:“外祖母無恙,只需好好休養便可,只是近期萬不可過多進補,明日我寫個藥方,舅父吩咐下去煎服月餘即可。”

雪中飛雖對晚上之事仍心中難安,可遊雪畢竟是外甥,假不了,況且母親面相看著舒緩了許多,一切並無異樣,只能作罷,想及以往對雪府少加照顧,思及於此,不免慚愧,誠然道:“雪兒,舅父過去對遊府少了幫助,你萬不可多心,舅父也有難言之隱。”遊雪忙起身行禮,幾人又一陣寒暄,說了許多府內之事,隔閡頓消。

待至日旦,暖陽漸出,黑暗紛散,雪府的一切較往日都變得格外清晰,早起伺候的下人們雖睡得少,但精神卻格外高漲,可後院內的一片狼藉卻難為了他們,又要收拾忙活半天。遊雪與舅父談論事務,並未睡下,薛氏與雪若涵已早早退下,二人武人之體,幾晚不睡亦是無妨。遊雪拿出父親臨別前的書信交予雪中飛,雪中飛一口應允,可神情間卻又似乎頗為扭捏,遊雪本想說幾句“給三哥安頓個差事就可,萬不可過多分心”,雪中飛突兀一句:“雪兒,那東西怎樣了?”

遊雪猛地收話,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模稜道:“孩兒已將其殺了!”雪中飛臉上一陣失落,續道:“如何殺的?”遊雪想不出答話,實稟道:“吃了!”“嗞”的一聲,雪中飛倏爾離椅站起,眼中滿是驚異,那梨花椅被其起身的力道衝地直往後竄,與地石一陣摩擦。雪中飛想及夜晚所聞所見,對遊雪所回得“吃了”已信了八分,做為長者,他不想過多失了身份,硬蹦出一句:“什麼味道?”

果然,遊雪見舅父氣定神閒,不為所動,心中傾佩之情油然而生,說道:“沒有味道,就是寒了一些。”雪中飛強笑道:“無味?這倒意外!”看著極其鎮定自若,雪中飛“順勢”又問了許多,遊雪含糊答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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