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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洪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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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初夏,幾場暴雨一下,一場水災突如其來。

四川河流眾多、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繁榮興盛、富甲一方,自古人稱“天府之國”。可每到夏秋兩季,往往由於雨水過於豐沛,導致氾濫成災。是以,明清以來,四川幾乎年年發生水災。

這次水災蔓延在岷江流域的彭山、眉山、樂山、宜賓等地,所經之處,平地水深數尺,低處水深過丈,一片汪洋大海。茫茫之中,僅見柳梢、樹頂、屋角等。災民流離失所,餓殍遍地,一部分挈婦將雛逃到了成都,露宿在街頭巷尾,沿街討要食物。

水災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米價瘋狂飆升。年初,成都米價每升僅25文,到七月已經暴漲到60文,翻了一番有餘。民不聊生,自然會另謀出路。一部分災民鋌而走險,搖身變成暴民,聚眾劫掠飯館、米行、油鋪等商戶。“楊記米行”位於城區中心地帶,災民一時半會兒打不進來,但情形也是岌岌可危。

楊玉科來找李宗羲商量辦法:“雨亭,暴民遲早會搶到我們這裡來的,怎麼辦呢?”

李宗羲說:“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好辦法。楊老闆,米行有多少夥計?”

“大概有五六個吧。”楊玉科不解地看著李宗羲。

李宗羲說:“那些暴民動不動就糾結百十個,我們五六個夥計肯定不是對手。如果暴民當真來攻,我們破財還是事小,恐怕丟了性命也是有的。”

“正是。”楊玉科也聽說有的商戶被劫掠去全部財物,甚至不乏男人被殺、女眷被奸之慘劇。

李宗羲沉思了片刻說:“與其坐而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他隨後說了自己的想法,楊玉科聽了,拍手稱讚說:“好辦法,就這麼辦!”

第二天,楊玉科、李宗羲召集左鄰右舍,指著米倉說:“你們如果能夠保住它們的安全,我分一半平價賣給你們。”

左鄰右舍見有平價大米買,自然很樂意保衛米倉——畢竟,這些大米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他們選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與米行的五六個夥計一起保衛米倉的安全。

在水災氾濫之際,成都官府也沒有閒著。官府開放了一部分糧倉,給災民發放糧食。在官府的倡導下,當地士紳富豪開展了“施粥”“施寒衣”“施布棉”“收養遺孩”“施醫藥”“施療飢丸”等賑濟災民的義舉。這些舉措,都有效地緩解了災情。

楊玉科宅心仁厚,悲天憫人。他在“楊記米行”開設了兩個“施粥攤”。每天早晚各一次,在門口架設兩口大鐵鍋,熬煮兩鍋粘稠的米粥,施捨給災民。楊玉科還帶著7歲的女兒楊小芳親自燒火熬粥。他是一個心善之人,希望這種善良的品德在子女中傳承下去。

有一天黃昏,米粥快要施完時,突然下起大雨。楊小芳見未走的4名災民沒有攜帶雨具,高興地將他們帶到前廳避雨。可是,當她玩耍了一會兒後,發現自己手腕戴著的玉鐲不見了。她頓時六神無主,慌忙去書房找父親。父親外出辦事了,沒找著。

“什麼事啊,小芳?”李宗羲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問道。

聽楊小芳說完,李宗羲知道事態嚴重,那是她家的祖傳玉鐲,價值不菲,便馬上帶著她趕到前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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