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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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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八,吃完一碗熱騰騰的臘八粥後,沈西序就告別父母,帶著小廝旺兒、挑夫唐黑子出門了,遠赴京城參加第二年的甲辰科會試。

每年會試期間,京城各種旅館價格暴漲,來京參加會試的考生難以承擔,往往尋找會館、寺廟等地居住。因此,沈西序到了京城後,首先找了一家價格適中、環境整潔的四川會館住下,然後去拜見老師曾國藩。

當時曾國藩正在書房與另一位老年書生喝茶談話。他見了沈西序,也很高興,不停噓寒問暖:“你這次來京城,路上可好?在京城食宿可好?你那位開縣老鄉,叫李宗羲吧,為啥沒有一起來?”

沈西序便說了李宗羲因妻子懷孕、未能來參考的事情。曾國藩點頭說:“你同鄉視功名利祿為浮雲,拿得起,放得下,很好,很好。”

這時,那位老年書生清了清嗓子,盯著沈西序說:“聽你口音,是四川人吧?”

“正是。晚生是四川開縣人氏。”沈西序說。

“曾大人是我們湖南人,你卻是怎麼認識他的?”那人又問。

“哈哈,去年我在四川主持鄉試,因而與沈老弟有一面之緣。”曾國藩笑著說,“你看我糊塗了,沒有給你們做介紹,失禮失禮。”

他指著沈西序對那位老年書生說:“魏先生,這位年輕人叫沈西序,是一位後起之秀,去年四川鄉試考得亞元,不但有才華,而且為人謙虛謹慎,著實難得。”

“能入曾大人法眼,自然不錯。”那人點頭說。

曾國藩又對著沈西序介紹道:“沈老弟,這位老先生姓魏名源,是我們湖南的大才子、大名人……”

話音未落,沈西序就不由自主地打斷他:“魏源先生,就是寫《海國圖志》的那位作者吧?”

“正是區區在下。”魏源捻鬚微微一笑。

“魏先生,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甚幸甚!”沈西序作揖道。

“些許虛名,不足掛齒。”魏源連忙回禮。

“魏先生,您寫的《海國圖志》晚生拜讀過好幾遍了,增長了不少知識和閱歷,深感佩服。您提出的“師夷長技以制夷’,晚生特別贊成。的的確確,我們學會了洋鬼子的技術,就能反過來打敗他們、制服他們。”

“正是如此。沈老弟,看來你是真正讀懂《海國圖志》了。”魏源說。

魏源是湖南邵陽人,生於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他聰明好學,16歲考取秀才,28歲考中舉人。可惜道光九年(1829年)第一次參加會試,未能考中,之後科場失意,屢試不第。鴉片戰爭爆發後,他憂國憂民,棄筆投戎,來到兩江總督裕謙幕府,直接參與抗英戰爭,還到前線參與審訊英軍俘虜。可是,清廷腐敗無能,兵敗如山倒。魏源十分失望,憤而辭歸。

沈西序不清楚的是,魏源所著《海國圖志》,還與林則徐有很大關係呢。

當年,林則徐擔任江蘇巡撫時,兩江總督是湖南人陶澍,魏源擔任陶澍的幕僚,兩人由此結識,進而成為好朋友。林則徐在廣東主持禁菸時,派人從海外書報中輯譯了一本《四洲志》,將它交給魏源。魏源早年受江蘇布政使賀長齡之聘,編輯《皇朝經世文編》,又根據審訊英軍俘虜的記錄編寫過《英吉利小記》,有豐富的編輯撰文經驗。於是,魏源耗時兩年時間,終於編寫成50卷57萬字的《海國圖志》,名噪一時。

曾國藩見魏源與沈西序聊得很投緣,便說:“魏先生,沈老弟,你們這次都是參加甲辰科會試,同在京城,要多親近親近,務必雙雙金榜題名。”

魏源和沈西序同時向曾國藩行禮:“謝曾大人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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