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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華夏的藥方,到底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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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在影片畫面中。

當夕陽西下,餘暉灑在北平的街頭時,魯訊胸有成竹,伏在桌上撰寫第三篇小說,還是取材於故鄉的生活。

他對武昌起義的結果,感到非常失望,認為革新沒有徹底,所以,連續三篇文章,都圍繞著同一個主題,那就是“反對封建思想”。

此時,他筆下的這篇文章,作為升級版,篇幅只有4500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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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

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

華老栓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茶館的兩間屋子裡,便彌滿了青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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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三句話,主要是環境的描寫,出現了兩種顏色:烏藍和青白,給整篇小說定下了基調,陰沉的畫面,營造出令人緊張的氣氛。

在第二節中,又寫下這樣一句:

【街上黑沉沉的一無所有,只有一條灰白的路,看得分明。】

這是黑與白的顏色,進一步加深昏暗的畫面。

【老栓倒覺爽快,彷彿一旦變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給人生命的本領似的,跨步格外高遠。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然而,主人公華老栓卻感覺爽快,強烈的反差,引發讀者的好奇,心底不禁發出疑問:

“為什麼覺得爽快呢?”

緊接著:

【一個渾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兩把刀,刺得老栓縮小了一半。那人一隻大手,向他攤著;一隻手卻撮著一個鮮紅的饅頭,那紅的還是一點一點的往下滴。】

故事的畫面逐漸變得明亮,但是讀者卻感到心涼,因為知道剛剛被殺害的生命,已經變成了“鮮紅的饅頭”。

這個“鮮血饅頭”竟然被華老栓,當成了新的生命,要帶回到家中收穫許多幸福。

魯訊巧妙地形容,“人.血.饅頭”宛如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兒”,“能夠延續家族的生命”,這樣誇張的描寫,讓讀者不禁心生恐懼,難免會感覺頭皮發麻。

這篇小說,透過茶館主人華老栓夫婦,為兒子小栓買人血饅頭治病的故事。

揭露了人們的麻木和愚昧,指出武昌起義的侷限性。

透過華家夫婦治病和夏瑜被軍閥殺害,利用一明一暗的兩條線索,緊密地交織,可謂是“構思精巧”。

寫到此處,魯訊點燃煙,思索片刻,開始回憶兒時的場景,在老家司空見慣的“貧窮”。

他寫下這樣三句話,就勾勒出主人公的狀況,突顯家裡極為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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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錢,交給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

【老栓看看燈籠,已經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還在。】

【小栓依他母親的話,咳著睡了。華大媽候他喘氣平靜,才輕輕的給他蓋上了滿幅補釘的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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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貧困的家庭,省吃儉用攢下的所有積蓄,也只換來一個“人.血.饅頭”。

更讓人不理解的是,劊子手並沒有強求華老栓,而是華老栓自願,甚至是他央求幫助。

隨後,夫婦倆將一切努力換來的“人.血.饅頭”,變成:

【一疊烏黑的圓東西。】

【焦皮裡面竄出一道白氣,白氣散了,是兩半個白麵的饅頭。】

透過饅頭的描寫,魯訊清晰地展示出三種狀態,鮮紅,烏黑,白氣。隨著白氣的消散,留下的只有愚昧,三種狀態都讓人毛骨悚然。

做“藥”的人姓夏,吃“藥”的人姓華,他們的結合就構成了“華夏”,文章的核心內容,就是華夏的遭遇。

魯訊給小說取名為:《藥》,也是他在心中的吶喊:

“華夏的藥方,到底在何處?”

華家的兩代人,稱呼為“老栓和小栓”,他們都是思想麻木的。栓字的結構是“左木右全”,暗示他們完全麻木的狀態。

此外,“栓”字本身就意味著“塞”,代表著堵塞、不通。革新者的鮮血,被完全麻木的人們吞噬,諷刺的意味再次加深。

有意思的是,在文章中,還描寫了三位看客。

第一個看客,即“駝背五少爺”,暗指畸形的人。

第二個看客,即“花白鬍子”,暗指老朽之人。

第三個看客,即“20多歲的年輕人”,暗指華夏的未來和希望。

在整篇文章中,年輕人只說了兩句話:

【阿呀,那還得了?】

【發了瘋了。】

而這兩句話,都是對其他人的附和,代表著年輕人的思想,但已經是枯木朽株。

這三類看客,組合在一起,就是一群毫無主見,毫無理智的殺手。

他們沒有個性,沒有思想,沒有意識,沒有目的。他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魯訊將這些名字,逐一寫在草紙上,又重重地劃去,劃去後再重新編排。為此,他沒少費心思琢磨,將自己的巧心思都隱含其中。

而那條暗線,正是劊子手殘害的革新者——夏瑜。

夏家只有一個老孃,同樣是貧窮人家。夏瑜為了信念而奮鬥,參與革新,卻被親人“夏三爺”出賣,關進了大牢裡,還被勸告在牢裡造反。

魯訊清晰地呈現出,看客們如何麻木,以及如何殘忍。

這些看客構成的一個圈子,夏瑜的性命,就陷入怪圈裡。他的理想與價值,不僅不被理解,還被看客們視為瘋子,甚至成為他被任意傷害的正當理由。

小栓拼命咳嗽聲,與劊子手的嚷嚷聲,與看客們的議論聲,夾揉在一起,讓讀者們會忍不住發問:“到底是誰瘋了?”

小說一共四個小節,最後一節的場景是:墳場。

華小栓即使吃了鮮血饅頭,也無法挽回生命。下葬後,華家和夏家兩位母親,在墳場相遇,兩家的故事,已埋葬在結尾處。

然而,夏家母親的臉色慘白,猶豫不決,充滿了羞愧之情。

儘管讀者看到此處,已經很清楚,夏母的兒子是為了華夏的偉大復興,而獻出生命的。

他的生命是崇高的,但是,在社會視角下,他卻被視為有罪的死刑犯,被看作是瘋子。

輿論壓力下,夏母本應該引以為豪的事情,卻感到了羞愧。

這就是魯訊的高明之處,把最令人絕望的情境刻畫出來。

最讓人絕望的,不是一個有價值的生命被奪去,而是即使犧牲了生命,也無法得到大眾的認可,只能淪為旁觀者茶餘飯後的談資。

最讓人可悲的,是縱然流盡了鮮血,也不過是老栓、小栓兩個人利用的工具。

最讓人悲哀的,就算是他的母親,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尤其是,結尾的幾句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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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墳與小栓的墳,一字兒排著,中間只隔一條小路。】

【你如果真在這裡,聽到我的話,便教這烏鴉飛上你的墳頂,給我看罷。】

【他們走不上二三十步遠,忽聽得背後啞——的一聲大叫;兩個人都竦然的回過頭,只見那烏鴉張開兩翅,一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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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小栓的母親,因為兒子的墳,只開著清白小花,突然感到“不足和空虛”,說明她感到兒子的死亡,毫無價值。

而夏瑜的母親,卻突然發生內心的轉變:“瑜兒,他們都冤枉了你!”

夏瑜之死,對社會、思想、人心,並非毫無影響,除了其他的後繼者還在紀念他以外,他的血也浸染了夏母的內心。

雖然這種影響微乎其微,但是並非全無,這就是一絲希望。

夏母內心發生轉變以後,仍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害了她的兒子。但她最後,已經不為兒子被處死,而感到羞愧了。

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是無罪的。

第一個看稿的人,同樣是錢鉉同,他讀到結尾處,心裡的疑惑更甚,問向魯訊:

“文章的結尾處,突然提到了烏鴉,它又象徵著什麼?”

魯訊將菸頭掐滅,解釋道:

“夏瑜的母親模糊地意識到,兒子具有正義性,殺害兒子性命,來自邪惡的力量。她開始有了意識,暗喻打破封建統治的思想萌芽。”

“於是,她在心中萌生出復仇願望:他們將來總有報應,她希望烏鴉能回應期待,而夏母的情緒和期待,也感染了華母。”

一時間,烏鴉緊緊拴住她們兩人的心。

魯訊形容烏鴉:“鐵鑄一般站著”;“啞”的一聲大叫,這聲大叫淒厲悚然,震撼人心。

【它張開兩翅,一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

這些細節勾勒出,烏鴉是孤傲而有力的。因此,烏鴉象徵著革新者。

它用一聲怪叫,打破墳場的寂靜,不給人們許諾光明的未來,只是以自己的形式存在,令這個寂然無聲的世界感到震悚。

前途的光明與黑暗,它難以斷定,也不想斷定。

烏鴉關注的只是現實的鬥爭,只有奮然前行,才是它唯一的目標。

這隻烏鴉,正是華夏民族崛起的方向。

錢鉉同聽後,頓時恍然大悟,大讚道:

“這篇文章形象生動,技巧高超,意義深遠!如此甚好!”

當天晚上,錢鉉同與魯訊暢飲一番,既是慶祝佳作誕生,又是慶祝透過這篇文章,他們將會結識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魯訊帶著醉意,在日記中寫道:

“自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捨身求法的人……他們懷著信仰,不自欺;他們在前仆後繼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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