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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無衣一躍而起,曲青山緊隨其後,兩人迅速朝聲源處奔去。
當他們趕到山莊客房時,已有人驚恐地站在廊下,指著一間房顫抖著說:“少,少莊主,是,是裡面發出的慘叫聲。”
門是半掩著的。
鐵無衣輕輕推門而入。一股還帶著餘溫的濃腥味撲鼻而來。再低頭一看,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兩人溯著血流方向,進入內室。
“啊?!”曲青山禁不住失聲尖叫了一聲,張大嘴巴呆在當場。
鐵無衣也被眼前一幕駭得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只見一個身著內襯的中年男子,被一把寬體鋼刀從胸口穿入,死死地釘在了雪白的牆壁上。靠近他下半身的牆壁,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他圓瞪著雙眼,張大著嘴巴,表情似是難以置信。他的右手還在半舉著,食指正指著前方,似乎想說:“你怎麼會?!”
“古大哥。”鐵無衣緩過神來後,悲慟地叫了聲。
死者正是“穿堂風”古木行,他已被自已的鋼刀釘死在了牆上。
曲青山呆了半晌,也才緩過氣來:“鐵,鐵幫主,他,他怎麼會……”他的牙齒在打著架,難以清晰表達。
此時,曲亦濃和三位長老也趕了過來。見此情狀,無不驚駭。
“古大俠,這,這是怎麼回事,今天剛被我挽留在莊內,怎麼就,就……”曲亦濃六神無主,情緒失控,不能自已,泣聲不止。
三位長老也面現哀傷,葛洪眼中更是充滿憤怒。
“是不是五行惡人乾的?”葛洪憤怒地道。
“不可能。古兄弟與他們又沒有過節,五行惡人又怎會專挑他殺?再說,五行惡人從來都是同時出動,既然來了,不會沒有一點動靜的。”周自恪肯定地道。
“什麼人會殺了古大哥?他在山莊又無仇人,甚至連熟人也沒兩位。不過,從各種跡象來看,肯定是莊內人乾的無疑。”鐵無衣大腦迅速轉動。
他忙繞著屋內檢視了一圈,嘆道:“兇手心思非常縝密,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顯然是有備而來。現在外面又下著大雨,更是無跡可循。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兇手?”
曲亦濃早已把先到的幾人叫來,一問都說沒有看到什麼,只是聽到慘叫聲,出於好奇才趕了過來。
“看來要找到真兇並不容易。”鐵無衣道:“不過,既然古大哥在此沒有仇人,那兇手殺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也許是想掩蓋些什麼東西,也未必可知。”向南行望了望葛洪冷冷道。
“向長老,有話就講明,不要陰陽怪氣,含沙射影。”葛洪有些惱怒地道。
“鐵幫主,柳生二郎的出現,絕非巧合。今天季度小公爺也對此提出過質疑。至於他的突然出現背後有沒有推手,我想,古木行作為幫主競爭者,未必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擔心幫主會找古木行查證,自已的醜行被發現,所以趁機殺了他也未必可知?!”向南行冷笑一聲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葛洪臉色紫青地道。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鐵無衣見狀,忙道:“兩位長老都冷靜一下,現在不要胡亂猜疑。一切都要靠事實說話。”
“事實?我剛才說的未必就不是事實。”向南行撇了下嘴道。
“放屁。”葛洪破口罵道。
“哼,你如果心裡沒鬼,急什麼?”向南行蔑笑道。
鐵無衣知道,葛洪現在是有口難辯,已惱羞成怒。古木行和葛洪的確都知道趙復周要安排人來干擾假吳名。如今,這事被向南行點了出來,他難免心虛。至於葛洪會否為掩蓋此事殺了古木行,現在卻也沒有證據支援。
“呼”地一聲,葛洪對著向南行便是一拳。
向南行忙縮身躲過。罵道:“你這就氣急敗壞了,這更印證了我說的沒錯。”
葛洪也罵道:“信口雌黃,我非撕爛你的嘴不可。”說著,又連環擊出五六拳。
眾人見狀,忙出來勸解。
周自恪嘆氣道:“現在可好!兇手沒找到,自家人卻因此在這兒打起架來。”
鐵無衣厲聲道:“住手。兩位現在哪裡還有點丐幫德高望重的長老樣子?也不怕讓外人看了笑話。”
也許鐵無衣剛上任幫主,威信不夠。兩人不僅沒停手,反而動作更快。
鐵無衣見狀,心中暗氣,忙閃身到兩人中間,一招“分勁卸力”將兩人硬生生地裂開。
““分勁卸力”!鐵幫主怎麼會赤焰掌的招式?”周自恪驚問。
鐵無衣內心一凜,這才意識到自已剛才一急竟使出了“赤焰掌”的招式。
另外兩位長老聽後也是一怔。更感驚訝的莫過於曲亦濃,他的臉色似乎變了一下,問道:“赤焰掌乃是辛止於的秘傳絕學,向來不外傳。怎麼鐵幫主竟然也會?”
“老朽與辛止於有些交情,前段時間也才見過他,只聽他說收過吳名做徒弟,從末聽他說起與鐵幫主有什麼淵源。”周自恪道。
鐵無衣忙掩飾道:“剛才在下使的是“無極掌”的“開山裂石”,並非什麼赤焰掌的“分勁卸力”。”
幾人神情狐疑。
鐵無衣忙岔開話題道:“沒想到古大哥喪命於此,兇手此時應該還在莊內,望曲莊主趕緊下令排查。”
“不錯。千萬別錯過時機,讓兇手逃了。”葛洪道。
“哼!怕是賊喊捉賊吧。”向南行冷哼一聲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葛洪臉色通紅著怒斥。
“好了,好了,兩位長老給老朽個面子,先放下個人恩怨,找兇手當緊。”周自恪頓足道。
兩人這才消停下來。
“好!我立馬動員人手全莊排查。”曲亦濃說完便鑽入雨中。
一夜排查,沒有任何結果,也沒發現任何線索。接下來,眾人又折騰了幾天,仍毫無收穫。安葬了齊尊後,山莊只得派人將古木行的靈柩運回河北老家。
鐵無衣想起古木行在公府裡對自已的慷慨授藝,如今卻慘死在此,而遲遲又沒能找到兇手,心裡難免懊惱。便決定再多留幾日,等抓住兇手後再趕往開封總舵上任。
“鐵幫主,聽犬子講,你有意找童百歲神醫刀琢修面,我與他也算熟識,我來修書一封,他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曲亦濃含笑道。
“那有勞曲莊主了。不過,古大哥被殺一事的調查還沒個眉目,我想暫緩一下再去延壽谷。”鐵無衣道。
“哎,古大俠在莊內被殺,令人心痛,更令我倍感羞慚,我一定會盡力把兇手捉住,以慰古大俠在天之靈。不過,現在我們也沒有查出蛛絲馬跡,怕這案子會是曠日持久,你也不必全心耗在上面,大可先去延壽谷,這裡由我持續關注,你大可放心。”曲亦濃道。
“鐵幫主,曲莊主所言極是。你年齡尚輕不能不重視自已的面容。還是儘快去延壽谷為妙。”周自恪勸道。
“不錯,鐵幫主。”葛洪和向南行也道。
鐵無衣略一遲疑道:“也好!那我就先去趟延壽谷。回來繼續再查。”
“我也跟鐵大哥去,嘻嘻。”季霜嚀不知何時跳了出來,笑著道。
“嚀兒,你去做什麼?”曲亦濃詫問。
“自然是求醫問藥了。”季霜嚀調皮地吐下舌頭道。
“為誰求醫問藥?是國公爺,還是公夫人?”曲亦濃問。
“嗯,保密!”季霜嚀仍笑嘻嘻地道。
“嗯,既然你已決定了,曲叔叔也不攔你。還麻煩鐵幫主多多照顧下我這侄女。”曲亦濃沉吟下,笑著對鐵無衣道。
鐵無衣無奈,只有苦笑下答應。
“嚀妹,我也陪你去。”曲青山道。
還未等季霜嚀回話,曲亦濃已沉聲道:“青山,莊內事務繁忙,你就不必去了,過幾日嚀兒還能不回來?”
曲青山心下不悅,但又不敢悖逆曲亦濃,咕噥了兩聲,便不再言語。
令人奇怪的是,“五行惡人”竟也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未現身。三位長老見山莊恢復平靜,也告辭去忙各自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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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無衣與季霜嚀各乘一騎奔赴三百里外的延壽谷。
午時,兩人在路旁一家小店要了些吃食,準備填飽肚子。在等飯菜的間隙,季霜嚀笑眯眯地問道:“鐵大哥,你難道不好奇,我去為誰尋醫問藥?”
“既然不是你父母,我猜應該是你的心上人。”鐵無衣故意逗她道。
季霜嚀臉色一紅,囁嚅道:“哪兒呀,是為我的一位朋友。”
“是吳名,對吧?”鐵無衣笑道。其實他早已猜到。
“你怎麼知道?”季霜嚀瞪大眼睛吃驚地問。
“哈哈,蒙的。”鐵無衣笑道。其實,聯想到季霜嚀見到假吳名時擔憂的樣子,他就猜到了。聽到確認,他內心五味雜陳。
“鐵大哥,我真的越來越佩服你了,嘻嘻。”季霜嚀笑著道。
這時,店家已將飯菜上桌。鐵無衣拿起筷子剛要吃,季霜嚀一把攔住道:“鐵大哥,等一下。”說著她從隨身的錦囊中取出一根銀針插在飯菜中試測了幾下。
“怎麼?怕有毒?你未免過於小心了吧?再說又有誰會下毒害我們?”鐵無衣笑著道。
“我娘說,人在外要處處小心,只有小心才駛得千年船。這是她傳授我的寶貴經驗。嘻嘻。”季霜嚀笑嘻嘻地說。
忽然,兩人表情都僵住了。因為,那根銀針已經逐漸變成了黑色。
“有毒。”鐵無衣驚道。
話音剛落,就聽旁邊有幾人捂著肚子,哀嚎著倒地,七孔流血而死。
兩人驚魂未定,只聽一陣“嘯”聲,由遠及近向這邊疾來。
鐵無衣大叫一聲:“快閃”,同時“倏”地一下抱起季霜嚀,躍到一旁。
緊接著“咚”地一聲,一隻金手已砸落在桌上,“嘩啦”一下,那桌子隨即粉碎。
緊接著那隻金手又飛起,配合著另外一隻,一起向兩人襲來。“還我五弟命來。”赤金手面目猙獰著怒道。
那雙金手所到之處,便是殘物碎屑齊飛,片刻間,便將小店摧得七零八落,塵土飛揚。
鐵無衣將季霜嚀護在身後,雙拳盡用,使出玄通法師所傳“太吾金剛拳”來應對那雙金手,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那雙金手在“太吾金剛拳”的重擊之下,亂了方向,那隻右臂繫著的金手繞著赤金手飛了幾圈“嘟”地一聲釘在了橫樑上。
赤金手用力一抖,竟然沒有抖下來。鐵無衣飛身過去,一式“追風連環腳”便將赤金手踢得蕩了起來。不想,那條鐵鎖在赤金手飛起後,驟然一緊,死死地纏在了赤金手的脖頸上。不待赤金手從空中落地,鐵無衣又連環數腳,那鐵鎖越勒越緊。赤金手頃刻間臉色紫紅,雙眼外凸,長舌外吐,落地後掙扎了幾下,便氣絕身亡。
“我們快走。”鐵無衣說著拎著季霜嚀便往外跑。
剛跑出門外,只聽空中一聲尖笑聲:“竟然沒有毒死你倆,那就再讓你嚐嚐“雲珠飛雨”吧,哈哈……”說罷,只見水銀仙子在空中怪鳥背上雙手擲下波光粼粼。
鐵無衣忙將季霜嚀摟在懷中,使出“氣凝鐵屏”,形成一道氣牆。只見那數以萬計的飛珠撞到氣牆後被四下彈飛。一隻路過的野狗被彈飛的銀珠擊中,哀嚎了幾聲,跑出數屍便抽搐而死。
“呵呵,算你厲害。”水銀仙子尖笑著喊道:“四弟,既然來了,還不快上。”
只聽火急子哭著從房內跳出來大聲道:“大哥也被殺了,我與你拼了。”說罷便幻化成一隻巨大火球滾來。
鐵無衣知道這火球厲害,忙抱起季霜嚀使出“風影渡波移步大法”,瞬間跳上馬背,雙腿使勁一夾,急馳而去。
只聽水銀仙子在空中厲聲道:“四弟,你等著二哥到了一起趕過來,我先去追他。”說罷,她駕著怪鳥追去。
那隻怪鳥在空中啼鳴,聲音尖厲悚然。其飛行速度極快,頃刻間便已飛到鐵無衣頭頂上空。
鐵無衣知道水銀仙子立馬便要撒下水銀,那水銀一旦擊破面板進入傷口,則必將中毒身亡。焦急間,急中生智,從馬背行囊中摸出一塊碎銀,立即挽韁止馬,那鳥便從頭頂掠過,此時他將碎銀全力擲向那怪鳥。
只聽一聲淒厲的哀鳴,那怪鳥撲扇了幾下翅膀便急墜落地。水銀仙子卻在空中雙臂急展成翼,滑落到了馬前。剛一落地,她便憤怒地拋灑來無數枚銀珠。
“趴下。”鐵無衣命令季霜嚀道。然後便急使雙掌,推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颶風。震得那些銀珠又倒飛回去。
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之後,水銀仙子已是滿臉銀珠。這些水銀順著她身上的傷口迅速滲入體內。只見她的雙手在臉上,身上痛苦地撕扯著,隨即大片大片的面板像蛇皮般脫落,瞬間便成了一個模糊的血人,她哀嚎著奔出數丈便倒地而亡。
季霜嚀看著這悚然的一幕,身子抖動著貼近鐵無衣顫聲道:“鐵,鐵大哥,太,可怕了,我們快走。”
鐵無衣道:“季姑娘,坐好了。”說畢在馬屁上重擊一掌,那馬兒吃痛,飛也似地馳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