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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琳這邊每天都有被帶走的人，偶爾也有新送來的人。
押送他們的人將這裡美其名曰“倉庫”。
需要了，就可以拿到新鮮的器官。
有人在馮留開籠子門的時候一窩蜂地擠在門口，想要衝出去，馮留拿刀子捅傷了幾個，沈傳來一把就把門關上，也不換是否有人在那裡，於是壓斷了幾隻手腳。
也有人在上廁所的途中想要逃跑，可是看守的人進來時是將門反鎖的，只好在門口又被沈傳提著衣領扔回籠子裡。
想要逃跑的人還免不了一頓毒打。
看守的人身上隨時都有武器。
這下沒人敢跑了。
但是隻要看著沈傳或馮留手上拿著附有他們照片資訊的紙單下來，他們的心就像抽盲盒一樣，不知道下一個被拖走的是誰。
今天沈傳和馮留又下來了。
地下室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沈傳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又掃過籠子裡的人。
每個被他眼神掃過的人都心裡一沉，隨後又鬆口氣，還沒被他的眼神尋找到的人，神經也時刻緊繃著。
最終他的目光在一片區域停留下來，那裡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琳。
沈傳把籠子開啟，進去後又關上，馮留守在門口，他徑直走向張琳。
張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再睜眼看，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走。”
粗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鞋子與水泥地摩擦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那雙手沒有落在她的衣領上。
張琳睜開眼，跟著沈傳離開的不是別人，是坐在她旁邊的劉玉。
劉玉在籠子外被繩索捆起來，下一步就要用黑布帶套上她的頭。
她轉過來安慰似的看了張琳一眼，好像在說：“別緊張，這次不是你，我先去找我的妹妹啦，拜拜！”
她的眼裡沒有恐懼，反而有了幾分光亮。
在這裡待得越久，見到妹妹的機率越渺茫。
可能這就是沒有牽掛，準備赴死之人吧。
張琳溼潤了眼眶。
經歷了這一遭，她愈發感嘆生命的脆弱。
他們的生命就掌握在那張紙上。
紙單上寫了誰的名字，誰就要為此付出生命。
沒過幾天，沈傳和馮留一起下來送飯，提了好幾桶飯下來。
“你中午和晚上都在下面和他們一起吃吧。等會兒有客人要來。”
“什麼客人?剛才為什麼不說?”馮留很討厭他這安排到時間才和她商量的問題。
“你別管，只要記住在下面，別出來就行了。還有現在上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
馮留收拾好，拿了個墊子在籠子外面坐著。
差不多的年歲，在底下待了很久，什麼解悶的也沒有，有些人索性和馮留套起近乎。
他們問了很多問題，馮留要麼說一兩個字，要麼就玩手機不理，久了他們也覺得煩了。
突然有人問:“我是被好朋友矇騙來的，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不直接拐賣，而要花費那麼多時間去騙一個人呢？能不能在臨死前告訴我答案。”
馮留怔住了，看向說話的那個女孩子，地下室裡安靜下來，其中也有好幾個是這樣被騙過來的。
張琳看見馮留的舉動，內心暗笑：“虛偽。”
“在執行任務中，我們需要穩定的身份，因此結識了一些人，在任務結束後順便將他們帶走，提高了工作效率。”
與之前不同，馮留這次回答了很長一句話。
張琳這才明白，她從始至終就不該多管閒事。
*
沈鳴不情願地下了車，楊芳告訴他，自從他爸爸離開他們後，是大伯的支援下，他才能順利讀完高中，所以高考完他不得不過來好好感謝大伯。
大伯是孤家寡人，既沒老婆又沒孩子，因此對他這個侄子是尤為愛護，楊芳沒有穩定的工作，大伯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家打錢。
沈鳴也很奇怪，大伯這裡偏遠不說，周圍還沒什麼人住，他怎麼就能掙那麼多錢，就憑他每年種的糧食?
而且偏遠實在不是誇張，他們每次要來大伯家，都是大伯叫人開車去接他們，因為附近根本打不到車!
“小鳴呀，等好久，你們終於過來了!”沈傳看見沈鳴好不容易過來一次，就開心得找不著北。
“大哥，我們買的是早上五點半的票，再早就沒票了。”
“好好好，辛苦了，鍋裡燉的肉也快好了，快來坐著。”
沈鳴坐在木質小凳上玩手機，楊芳在廚房幫忙。
夏天真的很多蚊子，他已經打死好幾只了!
“小鳴，快去吸收吃飯。”沈傳一邊端菜，一邊催促沈鳴。
“嗯。”
都落了座，沈感測覺差了點什麼，想半天才想起來，“哎喲，瞧我這記性，小鳴是大人了，我藏了瓶好酒在廚房，拿來讓你們嚐嚐!”
“大哥，讓小鳴去吧，回來就在那坐半天，這孩子也不知道幫忙。”
“大伯，我去拿就行。”
沈鳴都這麼說了，沈傳也開心，索性就讓他去，“在櫥櫃最高那一層啊，別拿錯了。”
沈鳴走出飯廳，呼吸了口外面的新鮮空氣，他想在廚房多待一會兒。
大伯對他的好總是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
沈鳴慢悠悠地轉到廚房。
進過柴房時，發現牆上掛了張窗簾。
窗簾不掛在窗子上，掛在牆上幹嘛？
反正也沒事，沈鳴開啟門想要一探究竟。
這窗簾沒什麼特別的，倒是窗簾底下有個小小的暗門。
奇怪，大伯是在這裡面藏了好酒?
好奇心驅使著他按動暗門，那門居然就開啟了。
門的響動吸引了地下室裡所有人的注意。
馮留有些惱火，客人這麼快就走了？虧得她還把鋪好的床一起收拾，連著行李搬下來。
沈傳一定是故意的！
腳步聲響起，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門口，擔心來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