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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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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守所待了兩個月。期間張錦梓和盧傳武的母親都想探望,因為案件未決,法律不允許探視。

見到律師,律師告訴盧傳武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首先聽壞訊息:初步情況對很不利,一是王廣義傷口很深,觸及到坐骨神經,大動脈,以後有可能是殘廢,待進一步恢復過程而定;

好訊息就是由於案件的深入,王廣義一夥涉黑案件逐一曝光,下半輩子吃牢飯吃定了。長期受他迫害的人紛紛站出來發聲,案件已辦成鐵案,算是老天借盧傳武之手除害。另外金胖子公司也查出問題,需要停業整頓。

張錦梓在盧傳武被羈押看守所期間,聯合她一些同學,在網上發了很多帖子,揭露城南四虎很多惡行,把盧傳武形容成一個除暴安良的俠客形象。最後這個帖子火了,上了京海熱門新聞,很多老百姓站隊盧傳武這邊。

終於等來法院開庭。審判員莊嚴宣佈:盧傳武因致人四級傷殘,打架鬥毆被判刑四年……

身穿馬甲的盧傳武靜靜聽完審判員的宣告,也沒有提出要申訴,趁押去提審車的途中,盧傳武看到一臉憔悴的母親,還有哭得全身抽搐的張錦梓。

律師告訴盧傳武,張廣義腿廢了,賠償醫藥費及其它費用總計60W。盧傳武心情瞬間沉到谷底,不知道母親是怎麼熬過來的。

看守所又待一個月,判決書下達去監獄服刑。按照流程,體檢驗血,量身高,錄指紋,理髮洗澡,領生活用品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牙刷只有正常牙刷一半,還是軟軟的那種,質量特別差,硬柄的牙刷進不來,應該是防止犯人磨尖了殺人或者自殺。

手機算是徹底的告別,監獄對於新手而言各種五花八門的忙。第一,享受每天免費集訓,跟軍訓差不多;第二,享受每天填鴨式的背誦幾十條各種規章制度;享受免費的各項技能培訓,比如廚師,電工,園藝工,縫紉機,護理工;

第三,享受每天提供的免費各種減脂減肥美容套餐,各種水煮蔬菜,純純的綠色原生態,有時有肉,那也是帶皮帶毛;

第四,可以認識很多大人物。譬如號子裡住12個,盧傳武對面鋪就是前副市長老趙,鄰鋪是房地產大亨周總,京海市叫得出名的高檔小區都有他的光榮參與建設。

最讓人肅然起敬的還是號長聶老大,現在叫值班員,資深的坐牢人士,殺人被判死緩,現在改判十五年,就憑這把牢底坐穿的架勢,誰敢不服。

當然比起情人數量,房地產大亨周總叫得出名字多達48個,位列冠軍。號裡每個人都有他的故事。

短暫的三個月集訓之後,就開始投入工作。工作都很簡單,難度跟強度都不大。有做分揀的,有踩縫紉機的,有糊紙盒的。

盧傳武被分為分揀組,每天好壞訊息參半,早上六點半起床,好訊息是七點可以吃飯,壞訊息是八點開始分揀,好訊息是十二點吃飯,壞訊息是十三點分揀,好訊息是十七點吃飯,十八點可以休息看書看電視,二十二點必須睡覺。

漸漸盧傳武已經開始習慣這裡的生活,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監獄每個月有兩次親情電話,每次不超過十分鐘。對盧傳武而言很寶貴,打給自已媽一次,張錦梓一次。聊的都是爭取減刑早日回來,你們照顧好自已。

監獄很人性化,逢節假日都有得休,週六學習週日可以看書打球打撲克下象棋。每次休息盧傳武都會被前副市長跟房地產大亨喊著打升級,賭注彩金是幾根菸。

雖然是幾根菸,每次打牌前副市長跟房地產大亨都面色凝重,如臨大敵。有時會跟房地產大亨為一張牌爭得面紅耳赤,前市長被檢察院抄家的時候,光清點現金可是燒壞了兩臺點鈔機的人。香菸是監獄非常寶貴的資源。

聶老大是整個號子唯一做到香菸自由的人。作為號長權力很大,協助獄警維持整個號子裡的安全秩序,安排值班打掃清潔衛生。他若是看你不高興了,以後粗活重活擦馬桶的活都交給你幹。誰不想過得輕鬆一點呢,所以每個月購物都給號長意思一下。

唐三是個例外,眼角高挑,看人喜歡眯著眼,衣服經常是乾乾淨淨的,他從來不巴結號長,特立獨行,也沒有朋友也不愛交朋友。所以每次擦馬桶的活都是唐三在幹。

在監獄裡消費是有限制的,每個人都有一個單獨的賬號,可以讓家裡人給你打錢,但每個月最高限額是600元,這還是寬鬆級的,如果屬於是嚴管犯人,不好意思,消費跟你限制,有錢也不允許你花。

天氣漸漸變冷,也迎來盧傳武23歲的生日。

張錦梓提著一個蛋糕過來監獄,在張管教的特批下,可以單獨在親情室見面。張管教是一個和藹的中年人,對所有人都很友善,經常開導鼓勵盧傳武,對盧傳武幫助很大。

在監獄的親情室跟張錦梓一起度過了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張錦梓又笑又流淚,短短半年盧傳武看得她變了許多。

張錦梓給盧傳武帶來一條煙,給盧傳武點了一支菸,順便也給自已點燃一根,從抽菸的姿勢看得出來已經相當熟練。

香菸徐徐經過張錦梓的唇齒間然後到肺裡,再變成兩束青煙從鼻腔緩緩出來,瞬間模糊了整張臉,讓盧傳武看不清。

在嫋嫋煙霧中,張錦梓告訴盧傳武她輟學了,又到老位置帝豪去上班,當初租的房子捨不得退,說有盧傳武留下的味道,每天可以睡得很安穩。

盧傳武頓時被煙嗆了一口,咳嗽了好幾聲,不知道怎麼安慰。世事無常,還真被七姐給猜中了。

相聚的時間太短,很快到了規定的時間。在臨分別的一刻,張錦梓緊緊的抱著盧傳武,彼此狠狠地親吻,好像一對溺水的人,拼命榨取僅剩的一點空氣。

誰的生活不是在一邊崩潰,一邊自愈。沒有在深夜裡獨自哭泣的人,不配談人生。我們的世界都需要一束光來照亮前行,也許每個人都能成為那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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