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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制約者似乎不太懂禮貌,站在路中間沒有動,但好在江於盡瘦,一側身就過去了。
就在規則制約者的注視下,他走到窗邊低頭往下看,看到了扁圓扁圓的建築,一眼看上去就很大禮堂。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建築裡面的樣子,但是裡面似乎燈光不太好,或者說完全沒有燈光,一片漆黑。
黑也沒關係,江於盡能看到裡面的人。
他看到臺下有人坐著,臺上也站了人,裡面的人頭都低垂著,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視線在裡面搜尋了半天,他這才在舞臺邊緣看到了戴著頂白色假髮,身上穿著深藍色布裙,手上還拿著小星星魔法棒的某高中生。
“……”
江於盡唇角不斷上揚,直接飛上天。
他轉頭看向仍然站在後面的瘦長黑影,說:“你這次地方挑得不太好,我兒子在裡面,我還想看他表演……噗魔法巫婆.”
規則制約者看著他,他輕咳一聲壓下揚起唇角,慢慢挽起衣袖,說:“所以這次只能你先退出了.”
兜裡手機抖了下,發出一陣提示音,江於盡低頭看了眼手機。
是消消樂彈出的訊息,說是有好友給他送了精力,有時間限制,需要儘快使用。
江於盡略微思考,之後果斷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
那等會兒規則制約者再退出也不是不行。
消消樂小動物消除的聲音響起,制約者把頭轉回,面前白紙浮現,它像是虛無一樣的手握著筆,開始緩慢移動。
——
大禮堂裡的人面前的紙上的內容再次更新,這次是【3.禁止站立】。
原本坐著的人一動不敢動,舞臺出現紅光,並快速逐漸向外擴散,像是這裡是禁止停留區域,還在舞臺上的人迅速跑下舞臺。
站在觀眾席最後的監視者已經開始緩慢行動,有的人過於緊張,在下臺的時候還摔了跤,但是記著之前的規則,強忍著沒敢叫出聲,勉強下臺坐上座位的時候全身都在忍不住抖,冷汗打溼衣服。
這一次沒有人被監視者懲罰,監視者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安靜無聲的大空間內,所有人都低頭看著面前的紙張。
【4.折出一個紙飛機】
很奇怪的要求。
看到上面的字的瞬間,有人愣了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幾乎是瞬間,陳景想起了之前在晚間新聞上看到的一家三口命案現場散落的紙飛機,意識到了什麼,在其他人準備上手用面前的紙摺紙飛機之前轉身比了個等一下的手勢,回過身來的時候快速拆開原本放在不遠處的劇本,扯下訂書針,把紙張傳遞下去。
劇本快速傳著,監視者也開始慢慢靠近,有人等不及,看了眼還在前面傳著的劇本,再轉頭看向越來越近的監視者,最後再也頂不住壓力,用面前的紙折了一個紙飛機,因為過於緊張,還折得歪歪扭扭。
儘管歪歪扭扭,但最後還算是透過了。
看著監視者又慢慢回到原位,匆忙折出紙飛機的人鬆了口氣。
紙張上的內容再次更新,拿紙張折成紙飛機的人已經很難看到上面的內容,只能側過頭看身邊人的。
【5.禁止移動】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要求,輕鬆就能做到,在放下心的時候,紙張上的字再次變化。
【6.扔出紙飛機】
用劇本摺紙飛機的人毫不猶豫把紙飛機扔出,用自己面前的紙折飛機的人略微猶豫,在看到監視者開始移動的時候也只能把飛機飛出。
【7.閱讀屬於自己的規則清單】
規則清單就是一開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人手一張的紙,但是在剛才,已經有人將其扔出。
把清單扔出的人側過頭看到身邊人紙上的內容,冷汗瞬間流出。
有人試圖去夠已經飛出的清單,一轉頭,看到身後監視者,最終還是沒敢繼續動作,低下頭假裝有在閱讀清單,希望能夠矇混過關。
陳景大概知道新聞裡的一家三口是怎麼死的了。
監視者又開始緩慢移動,他轉頭安靜看著對方靠近沒有規則清單的人,默默評估著。
監視者移動過來的速度很慢,但是對違規者進行懲罰的速度卻很快,幾乎是剛靠近屍首就分離。
它的速度快,但他應該能跟上。
這個規則遊戲壓根沒有盡頭,只會一直進行到所有人都死亡才會結束,一直這樣順著進行下去只是放緩了死亡的時間,想要活命就只能主動出擊。
監視者和規則制約者的副本儘管被很多人稱為必死的副本,但因為客觀來說,過關條件過於單一,只要遵守所有規則就能成功,副本實際上的等級判定很低,只有低端玩家和新手玩家能夠進入。
副本死亡率高也有進入的都是低端玩家和新手玩家的成分在,對低端玩家之外的其他人不一定有參考性,陳景需要自己觀察監視者實際上的實力。
這一次有不少人倒在了這裡,剩下的人在看到規則清單上再次更新出的內容後無法抑制住手抖,渾身發汗。
【8.禁止呼吸】
——
消消樂體力耗光,江於盡抬起一雙無神雙眼。
很好,就玩了會兒遊戲,上午時間已經過去大半,話劇想要完整彩排一遍絕無可能。
就是可惜看不到陳景的魔法巫婆了。
收起手機後走到窗邊再看了眼,他發現大禮堂裡的人還站在原地,一回頭,看了眼規則制約者面前攤開的紙上的內容。
“你這多無聊.”
江於盡靠近制約者,伸手握住對方拿著筆的手,強硬改變筆的移動軌跡,笑說:“我們來玩個有趣的.”
大禮堂裡接連有人因為窒息暈倒,暈倒後身體自動開始恢復供氧,被監視者懲罰。
還在努力憋著的人看到身邊人就這麼倒下變成兩截,眼睛驚恐睜大,已經瀕臨崩潰就微妙的平衡再也支撐不住,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只要一動,就很難不大口呼吸。
到最後,陳景視線環繞一週,發現整個大禮堂裡只剩下了自己。
眼尾餘光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他一轉頭,看到放在桌上的紙上的內容開始改寫。
之前的所有規則全都清除,整張紙上就只剩下一排字。
【殺死監視者】
陳景瞬間就動了。
他撐著手跳出觀眾席,快速拿過掉在一邊的騎士用的劍。
拿上手的瞬間,假劍變真劍,他拿起劍一擋,剛好擋住監視者的攻擊,被力道帶著不斷往後退,直到推到舞臺邊才堪堪停下。
監視者很強。
陳景微微鬆了鬆手裡的劍,之後瞬間下移,一腳橫踢過去,監視者身形歪了一瞬,陳景趁機移遠。
大禮堂內觀眾席被毀了大半。
魔法巫婆的深藍布裙已經裂開了大口,之前的傷還沒有好全,陳景轉身避開監視者的攻擊,避免身上再出現顯眼的新傷口。
又一次相撞,監視者眨眼間離開,迅速繞到他背後,速度快得幾乎連殘影都要消失。
還記得啤酒罐碰上後腦勺時的冰涼感覺,陳景人還沒有轉身,但手裡的長劍已經向後刺去,刺出“譁”一聲響。
他以前總不對自己的背後設防,但是他現在學會了。
身體被刺中,監視者的行動遲滯下來。
監視者死在了舞臺正中間,身上插著騎士用的長劍。
大禮堂窗外的紅光消失,隱秘又怪異的不適感消散,大禮堂裡的人猛地一睜眼,睜眼後瞬間就開始不自覺地大口呼吸。
他們還站在原來的地方,還是原來的身體,這裡沒有怪物,一切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他們又可以清楚地看到牆上的劃痕和被毀了一片的觀眾席,舞臺上正中間也多出了一道被什麼刺穿的痕跡。
——這些破壞倒不是異種造成的,純純是陳景沒有控制好力道。
成功通關,監視者留下的痕跡全都消失,留下的全是人為搞出來的。
最先鎮定下來的還是負責排演整個話劇的老師,她拿出手機首先通知了特搜隊的人。
特搜隊的人很快趕到,詢問現場的人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搖頭,表示並不瞭解。
陳景混在人群中保持安靜,被問及時也只沉默搖頭。
現場帶隊的一隊的人很快確認師生口中的怪物為監視者。
有了監視者就一定會有規則制約者,他們迅速向大禮堂周圍散開,尋找能夠觀測到大禮堂內部情況的地方。
隔著一段距離,有人看到附近一棟教室樓三樓有隱隱黑影冒出,於是迅速上樓包圍。
“吱呀——”
有人小心一推,雜物間的門緩緩開啟。
雜物間是教室改的,裡面堆滿了雜亂桌椅,教室正中間站著一個黑影,瘦高的,頭頂到天花板,一雙純白的眼睛仍然看著大禮堂的方向,毫無疑問是規則制約者。
規則制約者身邊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把椅子,椅子在光下,安靜又突兀。
規則制約者被抓住,過程並不算艱難。
它只能在特定的範圍內靠監視者來殺人,在範圍之外的地方並沒有明顯攻擊性,只要不碰它的筆,不要打擾他寫規則,它可以算是異種中最溫和的存在。
陳景站在人群之外看著特殊隊將規則制約者帶走,視線最終落在了安靜立在教室裡的椅子上。
這裡曾經有人存在過,這點毫無疑問。
如果沒有猜錯,就是曾經在這裡的人強行篡改了規則,最終用規則下達命令,讓他殺死監視者。
這個人篡改了規則,規則制約者也還活著,說明對方是在規則制約者有意識的情況下篡改的。
被碰了筆的規則制約者遠比監視者來得可怕,但是教室裡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說明規則制約者並不反感對方。
或者說對方的實力能夠遠遠壓制住規則制約者。
“……”
沉默斂下眉眼,陳景把視線從雜物間收回,往樓下隨意一掃,突然看到熟悉人影。
是今天早上還在房間裡呼呼大睡的人,大概是終於醒了,現在趕到學校還沒來得及瞭解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站在大禮堂外探頭探腦,一頭亂毛揚起又垂下。
大概是睡飽了精力足,對方轉頭,一眼就看到了他,還揮了揮手。
陳景手剛抬起,準備配合地揮回去,結果一眼看到對方笑得不可抑制的臉。
“……”
他又把手慢慢放了下去。
高中生最後還是和江於盡面對面見面了。
見面的時候高中生一臉冷漠,江於盡使勁掐自己的手忍住笑,一本正經解釋今天來晚的原因。
他選擇保留了部分的真實,說在來的路上看到了車禍現場,多看了兩眼。
來學校後有了感覺,先去了一趟教學樓廁所。
人上廁所不玩消消樂就會死,他一不小心多玩了會兒。
然後就變成了這樣,合情合理。
然後他小心問:“今天還能看到彩排嗎?”
“不行,”陳景說,“大禮堂會封起來,這幾天估計都不能進去.”
被破壞的牆壁和座椅也需要時間才能重新裝修好,部分學生也受到驚嚇,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也能夠理解,沒有人會在經歷自己的死亡後毫無動容。
江於盡遺憾嘆氣。
另一側有老師在喊陳景的名字,江於盡順著看過去,之後收回視線,說:“你先去吧.”
沒了彩排就沒有繼續留在學校的必要,陳景點頭,說:“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江於盡走了,揹著手像老大爺一樣慢慢溜出校門口,之後找到自己的小電驢,推著小電驢在路邊慢慢溜達著,試圖尋找到點樂子。
剛溜達到看不到學校,放在褲兜裡的手機抖了兩下,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發現是徐高發來的訊息,很簡短,但同時很吸引人:
【特搜局門口,有瓜,刺激!】
他這個網友在有瓜的時候是真第一時間給他送。
樂子這就來了。
戴上頭盔騎上小電驢,江於盡火速趕往現場。
特搜局之前接受問話的時候去過一次,他勉強還記得地方,吃瓜永遠是第一生產力,他就憑著這麼點零星的記憶,硬生生七彎八拐拐到了特殊局門口。
停下小電驢,他的吃瓜搭子已經在門口等著他,看到他後瘋狂招手。
下車後和同好徐握手,江於盡問:“瓜呢?”
徐高帶著他到一邊小花叢後的椅子上坐下,示意他看向大門口右邊的三個人。
三個人,兩男一女,女人站中間,兩個男人對峙著,時不時看向女人。
徐高貼心解釋說:
“注意看,中間那個是局裡資料管理科的人,暫且叫小美,高的那個是她前男友,矮的那個是她現在的男朋友……或許兩個都是她男朋友才對.”
事情很狗血離奇,徐高也是在打算出去溜達買個小點心吃的時候碰巧看到他們在吵。
現在局裡沒什麼人進出,周圍看起來安靜,但是實際上路邊看似站著聊天的人還有門口保安全都豎著耳朵在聽,比開會還認真。
小美原本和小高在談戀愛,但是小高有一天被車創飛,失憶了,她正好厭倦了小高,於是趁對方失憶直接裝作兩個人已經分手。
正巧小矮追她,小矮全心全意又有錢,兩個人很快在一起。
結果被前男友的小高啪地一下恢復記憶了,知道自己壓根沒分手,過來找小美,剛好碰上小矮來給小美送愛心午餐,三個人一相遇,徹底大爆發。
確實精彩,夠狗血。
江於盡點頭:“刺激.”
徐高:“是吧.”
現在門口三個人已經徹底亂成一團,小美站在中間,試圖讓大家都冷靜下來。
但是小高和小矮冷靜不了一點,開始推搡起來,小美觀望了一下,最後也加入戰局,三個人推來推去,一時間很難分清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徐高原本是去買小點心,看到三個人後瞬間決定買了包瓜子,還好心地分了江於盡一把,順帶給了裝瓜子殼的小口袋。
徐高中肯道:“趁著男朋友失憶就馬上撇清關係,著實有點不厚道.”
江於盡:“是嗎.”
徐高點頭說:“但至少還說是前男友,要是直接假裝陌生人,那前男友可就太慘了.”
江於盡機械嗑瓜子:“是嗎.”
徐高看了眼他,之後說:“要是你前男友在這就好了,還可以一起看.”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還看得起勁的徐高背後一激靈,和江於盡一轉頭,剛好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徐大隊長。
在他還在思考怎麼狡辯的時候,一邊的江於盡已經一把扯著徐同歸袖子把人扯下,附耳小聲說:“先坐下,你太顯眼了.”
在徐高的注視下,徐大隊還真的坐下了,為了配合市民江,還略微低下了頭,下頷利落鼻樑高挺,妥妥大帥逼。
江於盡大方把手裡瓜子分享了一半給對方,解釋說:“我們在試圖剖析人類情感與記憶在特定情況下會與產生的行為有什麼特定聯絡.”
原本數量挺可觀的瓜子放徐同歸手裡後莫名顯得少得可憐。
他說得一本正經,連徐高都被唬得一愣一愣,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在做這麼高階的事情。
門口的三個人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特搜局院牆上還冒出幾個人頭,幾個人都很努力地在往下看,甚至裡面還莫名摻雜了一個人到中年,頭頂已經發光的領導。
三人混戰中,因為太過混亂,前男友小高還被小矮踩了兩腳。
徐高:“真可憐.”
江於盡點頭,亂毛隨著東西上上下下一晃動:“確實.”
旁邊人淺灰色瞳孔看過來,又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