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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夫瑞爾嘆了口氣,默默無語。
誰能比他更慘?
三個月前明明是維爾曼公爵下達指令,要求自己設法協助他進入雙子塔。
他鋪墊了這麼多,今晚終於順理成章地爭取到機會,結果呢?公爵大人不僅一步都沒有踏進雙子塔,還帶了個瘋子揚長而去,留他在這裡收拾爛攤子。
那個女孩到底有什麼特別,能讓公爵大人放棄原本的計劃?
加夫瑞爾怎麼也想不明白。
另一邊,趁著無人注意,阿爾文親王側首問親信:“女王陛下知道她的心肝寶貝逃出瘋人塔了嗎?”
親信點頭:“已經第一時間傳達。
阿爾文親王笑起來:“好戲開始了,等著吧。”
他衷心地希望那女孩走遠一些呢。
*
阿珀打量著溫暖又寬敞的馬車。
精美的儲物格、寬敞的小桌、精美的茶具、柔軟的坐墊和臥榻,馬車內香氣氤氳,還有各色點心擺的整整齊齊。
阿珀摸了摸肚子,維爾曼公爵適時將一碟點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阿珀彎起眼睛,剛想道謝,一開口就是一陣止不住的悶咳。
維爾曼公爵情不自禁地傾身,手指微抬,像是想要為她順氣,不知想到什麼,又沉默著收回手,只暗中調高了車廂內的溫度。
只見阿珀裹緊身上的斗篷,因為劇烈的咳嗽,蒼白的雙頰浮現出病態的潮紅,眼神清凌凌的,帶著水汽,彷彿下一秒就會嗆出淚來。
等她止住咳嗽,維爾曼公爵遞出一杯熱茶。
阿珀接過,送到唇邊喝了兩口,嗓子裡的癢意終於被壓下去。
她放下杯子,一手撐著頭,藍灰色長髮傾瀉而下,勉強衝維爾曼笑了笑:“多謝您,公爵大人。”
維爾曼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你叫我什麼?”
阿珀:“公爵大人呀,他們不是都這樣稱呼您嗎?”
維爾曼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我是維爾曼·諾瓦維奇夫。”
“很高興認識您,我叫阿珀。”阿珀不覺有異,非常自然地和他交換了名字。
維爾曼公爵聞言一愣。
阿珀不是沒有認出他,而是忘記了嗎?
見他沉默不語,阿珀躊躇片刻,又道:“我真的不是從他們說的瘋人塔裡出來的,我就是莫名其妙一睜眼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這裡。”
維爾曼抬起那雙看似平靜無波的灰眼睛同她對視:“你沒有來過這裡嗎?”
阿珀搖頭:“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我原本是在伊索納萊王國的尼克郡,不知道觸動什麼法陣轉換了位置,哦——不瞞您說,我也是一位魔法師,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這裡,我失去了所有魔力,連最簡單的魔法都無法施放。”
阿珀說著,有些苦惱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要不是失去了魔力,她剛剛可以靠自己全身而退。
維爾曼告訴她:“這裡是格林大陸,沒有一個叫伊索納萊的王國,也沒有尼克郡。”
阿珀愣住了,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轉移了位置那麼簡單,而是來到了另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維爾曼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將她的訝異和苦惱收進眼底。
她臉頰蒼白,睫毛濃密捲曲,藍灰色長髮落在單薄的肩上,過於寬大的斗篷籠罩她嬌小瘦弱的身體,將纖細的鎖骨遮去一半。
十年不見,是什麼讓曾經風光無限的她淪落至此?維爾曼想。那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
他想問她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想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傷,又是誰將她關進暗無天日的瘋人塔。
想到這裡,維爾曼的頭又疼了起來,眼中隱隱有暴戾閃過,又被他強行壓下,只習慣性地摩挲著左側大拇指上的藍寶石戒指。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開口為阿珀介紹起格林大陸。
在他耐心的講述下,阿珀對這裡有了大致的瞭解。
格林大陸有著悠久的歷史,在人族的統治下,由大大小小十幾個國家共同組成,多數國家共同信奉著唯一的至高神——月神。
除了普通人類,格林大陸上還生活著魔法師、矮人、精靈、血族、獸人等。
儘管多數非人種族都擁有魔法或是其他能力,人族還是對格林大陸有著絕對的統治權,原因在於人類得到了月光神廟的支援。
月神座下的四位神使庇護著身為月神信徒的人類,並賜福給部分虔誠的信徒,使之成為神職人員,並且擁有能夠對抗魔法的神術。
阿珀想到剛剛阿爾文親王暗示月光神廟從中作梗,試圖挑起血族與魔法協會的爭端,於是向維爾曼詢問,這幾方勢力之間的關係是否融洽。
“至少表面上,魔法協會和血族都承認了月神作為格林大陸唯一至高神的地位,因而受到優待,沒有像巨人一樣被神廟趕盡殺絕,也不像矮人、精靈、獸人一樣流離失所、東躲西藏。”
阿珀凝神思索——魔法協會與血族同受月光神廟的轄制,對月光神廟積怨已久,卻並沒有因此團結起來,為什麼?
“我來自伊索納萊王國,”半晌,她開口道,“和這裡不同,魔法師是十分受人尊敬的職業,和王室、民眾都維持著良好的友誼。”
她的老師——年輕的澤菲洛斯是迪盧克戈林的主人,也是當世最偉大的魔法師,連國王見了他也畢恭畢敬。
想到老師,她眼中閃過黯然。
“你想回去嗎?”維爾曼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當然,”阿珀回答,“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弄清楚我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還穿著瘋人塔的囚衣。”
維爾曼並不意外這個回答。
“只有罪大惡極、神智瘋狂並且很有可能再次犯罪的人才會被關進雙子塔,關於他們過往的每一樁罪惡,都被詳細地記載在審判卷軸上。審判卷軸存放在恩基亞神廟。”
得到線索的阿珀眼睛一亮:“多謝您的幫助,不管是將我從魔法協會與血族的爭鬥漩渦中帶出來,還是告知我審判卷軸的所在。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但還是希望透過某種方式向您表達感謝,恰巧我對占卜之術略有了解,您只需要提供給我一枚水晶球,我可以為您占卜。”
維爾曼略一挑眉,拒絕道:“感謝你的好意,但我並沒有需要占卜的問題。”
阿珀有些遺憾,不死心地問:“您難道不想知道如何獲得自己最渴望的東西嗎?”
“我擁有一切。”維爾曼用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道,“唯一一件遺失已久的珍寶,也已經在不久前尋回。”
“好吧,”阿珀有些遺憾,“我並沒有其他物品可以作為報酬,所以只好請求您的車伕在下一個小鎮稍做停留,我會離開,想辦法找到恩基亞神廟的審判卷軸。”
她要知道審判卷軸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不需要任何報酬。”維爾曼說,“我恰好也想取得審判卷軸。”
“為什麼?”
“我有一位故人被困雙子塔多年,我想找到真相。”
阿珀微微動容,卻一言不發。
————章末小劇場,不喜跳過————
a.一根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魔杖:
因為年代久遠,已經失去了魔力,成為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棍。沒有金手指的你在魔法界寸步難行,很快就gg了。
b.一顆不知名的發光的金蛋:
竟然是一隻龍蛋!踏上你的魔法征途吧,幸運者,巨龍會是你永遠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