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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什麼瘋？”
餘廷江穿著羊毛馬甲，手裡拿個保溫杯，從室內樓梯上走了下來。
“爸，”餘皓道：“難道就拿秦宇那個魂淡沒有辦法了麼？
實在不行，我找幾個人，把他做了算了。”
“胡說八道！”餘廷江正色道：“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那些烏七八糟的人來往，你就是不聽，這次長記性了吧？”
“爸，這次風暴不是沒牽扯到我嘛，”餘皓委屈道：“我只是跟那些人做朋友，又沒有什麼經濟上的來往？”
“你把別人都當傻子是吧？”餘廷江怒道：“沒有經濟好處，你能熱心的跟人做朋友？
別以為境外交易那點小伎倆，能瞞得了工作組。
這次沒有牽連到你，不是因為你夠聰明，而是在年底這個節骨眼上，鄭大老闆一心搞經濟，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才讓你逃過一劫。
可是你若還不知道收斂，那是純純的自己作死。”
“爸，您是說……這次是因為大老闆為保經濟資料，不想打擊面擴大？”餘皓心存疑惑問道。
餘廷江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道：“經濟工作，素來是政府工作的重點、難點。
尤其是在國家越來越提倡環保的情況下。
既要求環保，又要搞活經濟，這本來就是個悖論。
雖然之前，羅志新促成巴斯夫生產線落戶，但那也不過是條高耗能的化工生產線而已。
鄭老闆在各級會議中，三番五次提出要騰籠換鳥，逐步關停落後產能，引導漢東產業往高科技，新能源方面發展，這次全省經濟調研，也許就是契機。”
“爸，鄭老闆那是官話套話，”餘皓笑道：“中央提倡環保，鄭老闆作為封疆大吏，當然也得響應。
可是高科技，新能源產業，才能貢獻多少GDP？
鄭老闆能眼睜睜看著在他任上，GDP資料被漢西省超過？
所以環保也只是嘴上喊喊，讓經濟資料亮眼，才是重中之重。”
餘廷江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道理，兒子能有這樣的眼光，也算不錯了。
他點點頭道：“不管怎麼說，我高舉環保大旗，總是沒錯。
而產能落後，也是他羅志新的軟肋，只要祭出環保這把尚方寶劍，就能打到他七寸。
我警告你，在這節骨眼上，你不許再給我惹出亂子。
另外，你跟許燕處的咱麼樣了？”
“沒怎麼樣，就吃過兩頓飯，”餘皓道：“她動不動就發小姐脾氣，我看不上。”
餘廷江正色道：“我警告你，一場風暴，我們有不少人進去。
我們現在需要許東初這個組織部長幫忙，重整旗鼓，知道麼？
你必須跟許燕好好相處。”
“知道了！”餘皓不情不願的道。
……
興欣農場的無菌實驗室內，身穿白大褂的摩根教授，正帶領他的兩個研究生在做實驗。
摩根教授今年五十多歲，頭花鬍子都已經花白。
他是個工作狂，平生只對種西紅柿感興趣。
若說有其他一點個人愛好，那就是愛喝一點小烈酒了，越烈的酒越喜歡。
“摩根教授，”秦宇拎著兩瓶地瓜燒來到實驗室門口，敲了敲窗戶，把酒瓶子亮了亮。
正在忙碌的摩根，眼睛裡頓時有了光，脫下白大褂走了出來，用中文加英文笑道：“秦，這就是你說的那種中國好酒？”
“您聞聞，這是用甘薯釀製的本地特產，”秦宇開啟瓶蓋，一股辛烈的氣息直刺鼻子，但是摩根卻眼睛一亮，挑起大拇指道：“好酒，好酒。”
秦宇道：“馬上就天黑了，我請您和您的團隊去鎮上，一邊吃火鍋，一邊品嚐怎麼樣？”
摩根團隊裡還有他的兩個學生，男的叫凱文，女的叫雪莉，是一對戀人。
“OK！”摩根爽快的答應了。
把凱文和雪莉叫出來，簡單打聲招呼後，三人換了衣服，坐上秦宇的小捷達，向鎮上趕去。
路上，秦宇一邊開車，一邊問摩根道：“教授，根據您的實驗，我們這裡種植西紅柿的條件怎麼樣？”
摩根道：“非常好，超乎想象的好。
若用上我改良之後的種子，經濟效益將超過全世界任何地方。
唯一不足就是，我們現有農場太小了，只有一百畝的規模。”
秦宇笑道：“您放心吧，在中國，只要有經濟效益，最不缺的就是產能。
我們這種高溫種植模式，只要試驗成功了，我有信心在全省推廣。”
“那當然好，”摩根點點頭道：“任何產業，只有規模起來，成本才能下降。
以目前培育資料來看，我對這裡的實驗，非常有信心。”
“那我今天，就提前預祝您成功，”秦宇道。
很快他們就到了鎮上，老孫家肥牛店。
點上火鍋之後，摩根吃著火鍋，喝著烈酒，很是順口，不停的衝秦宇豎大拇指道：“秦，這酒太好了，VERRYGOOD，這火鍋太棒了，比我在米其林吃的都棒。”
秦宇還要開車送他們回去，所以不能喝酒，笑著道：“您喜歡就好。”
凱文陪老師喝了一點，只不過他的酒量顯然沒老師大，只喝了一小杯，臉已經通紅了。
而雪莉作為一個女生，面對美食的誘惑，感到很糾結，連連道：“天吶，這熱量也太高了，我要減肥，晚上不能吃。”
可是一會兒她又忍不住，用筷子把肥牛往料碗裡扒。
吃幾口，強烈的負罪感使然，又連連搖頭道：“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
秦宇看得直好笑，她一晚上糾結來糾結去，可一點都沒少吃。
吃過晚飯，秦宇開車送他們回農場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路過化工技校門口，路邊卻依然燈火通明，賣小吃的路邊攤，一路兩行全都是。
許多男男女女的學生，在路邊盡情享用美食。
燒烤的香味，從車窗裡飄了進來。
雪莉驚歎道：“在中國真是安全，這個時間段，我一個女生無論在歐洲還是在美國，都不敢出門的，可是你看她們，卻可以隨意在這裡吃宵夜。”
摩根道：“所以親眼看了才知道，原來我們是被西方的媒體騙了，中國才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國度。
美國的自由，那就是個笑話。”
秦宇笑道：“要不咱們停下來，再吃點宵夜？”
“啊？”雪莉揉著肚子道：“可以麼？上帝啊，在中國，晚上出門實在太不安全了。
我的減肥計劃，恐怕要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