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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去奉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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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緣遙盼著星宿能來江波殿的時間,星宿就像失蹤了一樣,連個人影兒都沒有見到。緣遙想起星宿的話,都被天宿廳料中了,他不能得到太子之位,還要承擔到達終點之時,路上所有的荊棘和風險,如是這是天意,辛洛就是天命,他卻不再有生死由天這種想法了。他現在有了想要守護的人。寅時,畢月回來了。

“殿下,奉國寺無異常,只是劍洪將軍去過。”畢月向著辛彥之說道。

“劍洪?他也去了奉國寺?”辛彥之眉頭皺了一下,畢月的話,他自已也在心裡分析,他故意重複了一遍,是說給緣遙聽的,北冕國的司馬、中軍大將軍、緣遙的舅父,層層關係都能看出劍洪在北冕國的份量,這樣的人去了奉國寺,緣遙有責任和義務要做出解釋。

“是的,殿下,劍洪將軍亦是去確認王妃謠傳一事,小人聽到了他與南困局大師的談話,南恩大師說,林家之女面相與八字皆是未來王后。”畢月將辛彥之的重複聽成了自已的任務,他盡力做著清晰的解釋。

緣遙依舊沒有說話,奉國寺是北冕國的國寺,這件事傳自奉國寺,跟出自天宿廳一樣,百姓與王家都要重視。人定之時,緣遙起身走出殿外,他只穿了一件單衣,站在殿外,蕭條的冬天,讓一切都很稀疏,江波殿的夜是靜的,靜的可以聽到北河花園裡樹葉的沙沙聲。風從下午開始活動,此時,風聲正值一天中的黃金時刻。冬日的風吹過他的淡藍色錦袍,耳邊能聽到呼嘯而過的風聲,此刻,他想起了辛洛。

“該歇息了,殿下。”阿郭已經來過三次,催促他去休息,緣遙固執地站在殿外,半個時辰都不曾動過,沒有動。阿郭找來冬衣幫他披在身上。

“不知道辛洛醒來沒有,若是沒有醒,也是極好的,至少,她不會難過。”緣遙輕聲說著,彷彿在自問自答。

阿郭皺了皺眉頭,在緣遙緊張的眼神中他又有了自已的小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緣遙竟如此關心辛洛王妃了。他在辛洛身上所顯現出來的細心和耐心足以讓阿郭重新去認識這個北冕城堡未來的主君,他身上有著君王複利地決絕和固執,也有著索加皇后的細膩和悲憫。緣遙是個寡言的人,他的愛情,是在心底用生命血肉的經歷來鑄就的。

“殿下,待大王早朝之日,定會為王妃娘娘正名。”阿郭寬慰著緣遙有些敏感的情緒,整日在緣遙身邊,他能明顯感覺到緣遙情緒的起伏,今時的緣遙彷彿變了一個人,他敏感而多思,他看向王妃娘娘的眼神既閃躲又渴望。

“等父王醒來?當真能等到嗎?”緣遙冷嘲地笑了一下,心底的失望已經翻江倒海。

“會的,殿下。”

鈴兒披了一件冬衣站在殿外,她臉色蒼白,眼神無光。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只有幾顆星星稀疏地掛在天邊,她望向西南方向,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她都忘記了永寧大街的熱鬧,每日太陽昇起時,她總能聽到包子鋪小阿哥的叫賣聲,正是這一聲聲熟悉地叫賣聲催著她醒來,她嘴角抿著一絲笑。想到林懷柔,她低下了頭,熟悉的畫面在她眼前展開,卻是腥紅一片,四周都是血,有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終於,在這個世上,她不再是一個人,那個讓她尋了十年的血脈相連的人此刻也在宮中。

“娘娘,還是回殿裡吧,再著了涼可不知如何是好,今日多虧五殿下帶來御醫。”碧瑤心疼地提醒鈴兒。

“五殿下來過?”鈴兒轉頭看著碧瑤。

“五殿下帶御醫來,聽五殿下身邊的夏訓說,為了讓御醫來室女殿,五殿下在御醫坊都拔劍了。”碧瑤低聲說道。

鈴兒的鼻頭一酸,在北冕城三番五次護她的終究還是君王複利的兒子。

辛彥之站在窗戶前,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已經爬過了頭頂。又是一日,鈴兒在寶女殿,那樣一個開朗、活潑的人兒,像小貓小狗一樣被關一間屋子裡,還好,有碧瑤在,她不會覺得悶。

江波殿的門剛剛被關上,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畢月,畢月進來後,江波殿的殿門被重新關上。阿郭慌張地看了一眼偏殿,這個時間,大概辛彥之已經安歇了。

“殿下安歇了?”畢月小聲問道。

“已,已經安歇。有,有什麼事現在就說吧,明日我轉告殿下。”阿郭雙手握成拳頭狀,放在大腿兩側,能看出來,他有些緊張。

“旦說無妨。”殿內傳出辛彥之的聲音。

“殿下,小人在奉國寺見到了太卜桓大人,小人準備離去時,看到了桓大人進了奉國寺,身後跟著的人是府上管家,上一次在太師府與他交手時,被他的火燒傷,小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趁太卜大人不注意先出了奉國寺。”畢月在奉國寺潛伏了兩日後,終於帶回了這個價值可觀的訊息。不僅打到了蒼蠅,連老虎也一起打了。

“又是桓楊。”緣遙料的沒錯,奉國寺是源頭,但這件事非南恩一人之力。桓楊,前太保桓玄之子,與桓玄一樣,都是才思敏捷之人。

“去奉國寺。”兩個人的目光都回頭注視著永一師父,緣遙知道自已方才失態了。“殿下,明日應該去奉國寺看一看。”

北冕國,元佑年,十月十九日。這一日,北冕城堡內冷冷清清的。天氣驟冷,宮人走起路來也都縮手縮腳,林懷柔醒在長寧閣,看著這冷清的王宮,她笑了,待到下次熱鬧之時,應該就是她與辛彥之大婚之日。

天還沒亮之時,辛彥之被阿郭叫醒了。

“殿下要去奉國寺。”

“天沒亮就去嗎?”昨日緣遙就說了今日要去奉國寺,他已經在腦海裡把奉國寺想了一晚上,只是沒想到要這麼早去。

“要麼趕早,要麼趕晚。北冕城的這些流言一定與南恩大師有關。朝堂流傳南恩大師無心政事,桓楊半夜去了奉國寺,定是二人已經苟合,抓住南恩大師,流言才能平息。”緣遙將要去奉國寺的原因和目的說與辛彥之聽。辛彥之已經在緣遙的三言兩語中明白了自已今天要做什麼。

“可是,殿下,畢月只見到桓大人進了奉國寺,可有聽到二人所交談的內容嗎?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去奉國寺,怕是問不出有用的東西。”辛彥之覺得緣遙的思路是對的,但現在,除了見過桓楊進奉國寺,江波殿沒有掌握任何有用的資訊,連個猜疑的方向都沒有,現在去奉國寺是去短兵相接還是去打草驚蛇呢?

“若是畢月什麼都打探到了,直接抓了南恩大師到緣弘面前就可以,還用得著你去奉國寺嗎?路上把這些記下來。”緣遙說著,扔給他一本冊子。

“小人明白了。”大清早的就被緣遙斥責一番,辛彥之都感覺緊繃的臉上灰頭土臉。

緣遙和辛彥之帶阿郭和謝衝一起去了奉國寺,在藏經閣,南恩大師剛剛理完佛。

“殿下。”南恩大師跪在辛彥之腳下。

在江波殿久了,辛彥之已經習慣了被別人跪,他甚至忘記了讓南恩大師起來。“市井之中的歌謠,大師有聽過嗎?”辛彥之先開口。

“小僧亦有聽過。”今日來訪,定不是好事,南恩大師的應答也都中規中矩,不多言。

“本王也是聽說大師見了真命天女,特意趕到這萬民所仰的奉國寺。”這是辛彥之第一次與南恩大師見面,一見面就是銷煙,觀面相,南恩大師的臉與腦袋一樣圓,顯得一幅凶神惡煞之相,辛彥之的腦海中一個殘暴化身的形象出現,嚴格執行王室御令,與桓楊狼狽為奸,用拳腳和兵刃統治著奉國寺的得道高僧,要從這種人身上開啟缺口,僅用嫡王子的權威來硬碰硬是最不可取的。辛彥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掌心全是汗。就在剛剛,南恩大師看了自已一眼,嘴角一咧,對著辛彥之笑了,四十多歲的人,笑起來卻顯得一臉的稚嫩和質樸憨厚,像北冕國普通的庶族百姓,與方才他臉上的殘暴有著天壤之別。

“殿下此言差矣,大王才是萬民所仰。”南恩大師岔開了王妃謠傳的問題。

“果然佛門淨地能讓人變得更智慧。本王感念奉國寺的無量功德,也想來拜一拜,今日一來,卻發現不知道能拜誰了?是拜太卜呢,還是拜大師?”這是真正的對手,不顯山露水,能巧妙地避重就輕,與這種人交談,用平時那一套就去到了死衚衕,辛彥之低頭輕笑,南恩大師與辛彥之面對面坐著。

“殿下要拜當然是拜佛祖。”南恩大師繼續裝聽不懂。

“噢,那太卜也是來拜佛祖的?”辛彥之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南恩大師。

“太卜大人昨日來,亦是來問王妃之事。”南恩大師並不隱瞞,他知道,江波殿的嫡王子能找來奉國寺問出這樣的問題,一定是有備而來,他抬頭之時用眼神的餘光掃向辛彥之身後,他身後有三個護衛武士,阿郭,假面人還有謝衝。都說江波殿藏龍臥虎,一點兒也不假,既有魔殺劍,又有水委毒,還有一直在身後的天宿廳。

“原來太卜也來過。”辛彥之臉上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此時他像個孩子一樣,一臉戲謔地看著南恩大師。

“殿下想問什麼,不妨直接說。”很明顯,緣遙是在套取他的話,南恩大師不知道緣遙對這件事知道多少,想索性不開口。南恩大師跟桓楊是同一類人,辛彥之一開口,他就知道緣遙王子來奉國寺的目的,淌進這趟渾水裡,南恩大師有些後悔,但事情已經錯了就必須按照錯誤的方式走下去,才能是對的。他心裡已經在七上八下地擂著鼓,掐指算一下,今天已經是第三日,還有七日,若是君王複利還不能醒來,別說這奉國寺的住持,他的腦袋也要跟著一起搬家了。

“帶了點香火。”辛彥之一抬手,將冊子扔到了南恩大師面前。“奉國寺是王族上香祈福的地方,作為國寺,因與天宿廳的祈福、祭禮是重疊的,所以,奉國寺有免賦稅的特權。”

“殿下,奉國寺只不過一間平常寺廟,小僧一心發揚教義,不參與朝堂黨爭之事。”南恩大師並沒有接辛彥之扔過來的冊子,他既不想參與朋黨之爭,也不想參與朝堂之事。

“平常寺廟,為何會有奴隸三千餘人,良田萬頃?”

南恩大師的腦袋嗡嗡作響,這句話,他已經連續聽了三遍了,此刻再聽到,他已經沒有之前的慌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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