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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星漢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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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兩匹快馬在道路上極速奔跑著。趙曉天和青竹在天剛矇矇亮時便出了城,趕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否則這一路將不得安穩。

三天後,傍晚時分,兩人在一處河流旁燃起篝火,因為路上沒有遇到野獸,所以趙曉天花了些功夫,抓了幾條魚正在火上烤著。

在烤的差不多時,青竹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給魚肉撒上些調料,“蘇姐姐準備的可真周全呢,一看就是心思細膩之人,要是能娶回家做娘子應該會很幸福吧!”

趙曉天沒有搭話,眼神警惕的看著周邊。他選的是一處空地,最近的樹木離他們也有一些距離,若有人想偷襲,基本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靠近。

“有些不對勁,”趙曉天憂心得說道:“上次我們出發不足半日便遇到殺手,這次足足三天,卻依舊毫無動靜,有古怪。”

青竹的目光也在周邊轉了轉,“先吃飽了養足體力,估計對方這次想要一勞永逸。”

“憋大招?”趙曉天想了想,更加憂心了,“如果來的是段濤那個等級的高手……”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如果真的來的是段濤那個級別的高手,那以他看過的網文閱歷來判斷,他將會成為第一個不得善終的穿越者。

只是,有什麼辦法能讓青竹這個傻丫頭不被牽連呢?

“放心,我會護著你的。”青竹將烤魚遞了過去,笑著說道:“你不是說我是武道天才嗎,就憑我的機智與天賦,必定能帶著你化險為夷的,放心好了。”

趙曉天深深看了眼青竹,“你,真的不是哪方勢力特地安插在我身邊的?”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青竹轉頭看向趙曉天,語調哀愁:“你對我的信任,還及不上剛認識沒幾天的蘇姐姐。”

“我是想說,如果你身後有勢力相幫,為什麼不直接幫我們傳信到東臺郡?”

青竹咬了一口魚肉,轉過頭不看他,“我的身後只有你。”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不信任我,那麼我的身後就只剩黑暗了。”

趙曉天看著她忽地有些心疼,挪動屁股坐到她的身旁,也咬了口魚肉,“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只能相依為命了。”

青竹輕輕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吃著魚,魚刺有些多,他們吃的很慢。而在某一刻,兩人同時停下動作,起身看向不算茂密的樹林,那裡黑影攢動,來來回回。

看了一會兒,兩人又默契的繼續吃魚。

“你說這些人到底是衝著你來的,還是衝著我來的?”

“當然是你啊,”青竹嚼著魚肉輕聲道:“我只是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小丫鬟,而你就不一樣了,趙家遺孤,趙氏家產唯一的繼承人,之前的紅三娘不就是衝著你來的嗎?”

趙曉天想了想,印象中第一次遇到殺手好像是衝著青竹去的,不過那次的幕後黑手已經找到了,是那個狗系統做的。暗中的人也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出手;第二次是遇到鄭孟輝的時候,一撥人要殺他一撥人要救他;看著遠處樹林中廝殺的兩夥人,趙曉天心情平靜的計算著,這是第三次。

他不打算過去幫忙,他要等著對方主動來找他談,雖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值得他人覬覦的,但對方不可能無所求,除非對方是心地善良的菩薩,大慈大悲普度眾生來的……

趙曉天突然又想到了《西遊記》,難道是神仙爭地盤?呸,不可能,這麼看得起自己嗎?就算是神靈顯聖招信徒,那也是去人多或者去有權有勢的人那裡,瞎了眼嗎來找自己!

“可是,救我們的人第一次出現時,對方要對付的人是你。”

青竹聞言轉頭看向趙曉天,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難道對方那個時候就看出我是武道天才了?”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不是挺好的嗎?”看著對方的打打殺殺,繼續道:“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與我們無關,只安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

沉默了一會兒,青竹看了眼趙曉天道:“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麼樣的?裡面有我嗎?”

趙曉天抬頭看天,沉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青竹看著手中的魚肉發呆,“要是我不在了,你會怎麼樣?”

“別說傻話,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那,如果我走丟了,你會把我找回來嗎?”

沉默了一會兒,趙曉天才開口吐出一個字:“會。”

半個小時左右,對面戰鬥結束,人影散去。趙曉天和青竹卻有些不知所措了,沒有人來找他們,甚至沒看他們一眼,直接就走了。

這是自作多情了嗎?只是恰好碰見?兩人面面相覷片刻,也不再深究,在篝火旁和衣而眠,該來的總會來的。

在將要睡著時,趙曉天忽然被踢了一腳,驚了一下立時環顧四周,什麼也沒有發現,看向青竹疑惑道:“怎麼了?”

青竹枕著包袱,看著繁星璀璨的天空,“月亮是什麼樣子的?美嗎?”

順著青竹的目光,趙曉天也看向星空,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沒有月亮挺好的。”

“為什麼?”

“因為,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頓了頓又道:“沒有,挺好。”

怔怔看著趙曉天重新閉上的眼睛,好一會兒,青竹才緩緩收回目光,又盯著天空發了一會兒呆,才向濃濃的睏意妥協。

之後幾天,又趕了很遠的路,依然沒有遇到殺手,倒是偶爾會碰見互相廝殺的人群,不過他們並沒有停下確認這些是否與他們有關,青竹更在意早些趕到東臺郡,然後期望江先生能夠出兵,救公主牧雲佩於危難。

奈何世事多艱,一旬後,趙曉天和青竹被迫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一名光頭手持一根鐵棍,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和尚,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佛教的話。

和尚,不是,光頭的對面是一名懷中抱劍的俠客。當然,只是看起來像俠客,這兩方究竟哪邊是敵,一時間卻是看不出來。

卻聽那光頭道:“你不該來。”

劍客道:“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既然來了,總要留下點什麼。”

“那就把命留下吧。”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你不該來,是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說留下點什麼,是想讓你留下點有用的資訊,可你卻要把命留給我。”

現場寂靜了一瞬,忽然兩股磅礴真氣擴散開來,兩人的護體罡氣碰撞在一起,馬匹鳴叫一聲帶著趙曉天和青竹向著遠處跑去,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震動,只聽一人痛呼一聲,現場又恢復了寂靜。

兩人急忙拉住馬匹,轉頭望去,卻見那邊只一招便分出勝負,劍客手中長劍破碎,右手斷裂,瞬間被那光頭制服後,又被對方快速點了幾處穴道,隨後一股內力灌入,廢了修為。

“帶走。”隨著光頭話音落下,從一旁掠出幾道身影,將那劍客捆縛直接抬走了。

光頭在完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也沒有理會趙曉天兩人,目光投向另一個方向,“這位朋友,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

還有人?兩人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一道人影從暗中緩緩走出,看見來人,趙曉天和青竹心頭皆是一驚,此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段濤。

“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你現在離開也不算晚。”

“來都來了,不留下點什麼怎麼能行。”

光頭臉色一沉,雙手握棍擺出起手式,“那就憑本事說話吧。”

段濤抽出兩柄柴刀,一刀指著趙曉天,“你是什麼人,為何要救他們?”

趙曉天聽到這話,再看對方神情,已然知曉此刻的段濤是惡的那一面,在他們雙方交手的那一刻,立即帶著青竹策馬而去,可胯下馬匹剛奔出兩步,身旁忽的傳來樹木斷裂的聲音,卻見那光頭男子撞斷兩棵樹後,跌落在青竹的一側。

“快走。”那光頭男子艱難的說了一句,強提一口真氣,提棍再度衝了上去。

趙曉天和青竹揮動馬鞭,快速駛離現場,也不去關心身後的戰況。他沒有金手指,也沒有老爺爺,更不是中二少年,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才不會硬剛對方。

“真的要跑嗎?或許我們三個人聯手,有機會可以贏呢?”那光頭既然是來幫助他們的,那這種時候拋下對方逃跑,這種做法讓青竹覺得不妥。

“在故事裡,一般來講正面人物是會選擇出手共抗強敵的,因為他們是主角,有主角光環,但對於其他角色來講,這麼做叫自不量力。”看著青竹有些不甘心的神色,放慢了馬匹奔行的速度,“現在這天下亂世群雄割據涿鹿九州,你覺得你能成為這亂世的主角嗎?故事裡或許可以,但在現實裡,眾生平等,這世界不是圍繞著某一個轉的,這世界誰都可能成功,誰都可能失敗。我不會為了一個可能就去拼命,我只想確保你不會出事。”

頓了頓,趙曉天看了眼後方,又繼續道:“更何況,我們都不知道那光頭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你不要忘記我們之前的遭遇,對方只是在利用我們,用我們的性命作餌,來進行權利的爭奪,所以不管是哪一方,對我們來講可能都是敵人,雖然他們目前像是在幫助我們,但在他們的目的達成後,我們可能就成為了棄子,好一點的結局便是無人問津,壞一點的結局就是殺人滅口。”

“所以,對方既然不主動找我們,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特別在意我們的死活?”青竹思索道:“之所以出手,也並不是幫忙,而是在利用我們削弱對方的實力?”

“差不多吧,只有等某一方主動找我們談合作,建立盟友關係之後,他們才能勉強值得信任。”

青竹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是否如他們猜測的這般,但趙曉天的那句‘我只想確保你不會出事’,確實讓她打消了想要聯手對敵的念頭。

而在他們後方,光頭男子從塵埃中起身,他的後背衣衫破碎,血肉模糊,嘴角不停溢著鮮血,握著鐵棍的雙手微微顫抖,看著對面之人,眼中露出一抹決絕。雙手在鐵棍上轉動了一下,棍頭鐵片掉落露出裡面微微泛藍的晶石。

段濤看著那微藍晶石直直砸向自己,蹙著眉,沒有硬接,他不認識那個東西,退了一步,讓其砸空落在地面。

當光頭男子鐵棍砸落地面的一瞬,晶石破裂,一股強大的能量迸發而出,光頭男子當場斃命,而段濤慌忙格擋間身子倒飛而出,連同四周被巨大沖擊波震斷的樹幹一起,掀翻出去近百米遠的距離,又在地面翻滾了數米才撞在一塊岩石上,暈死過去。

綁走劍客的幾人這時也並未走遠,連人帶馬車也被一同掀翻,其中一人驚愕的看著爆發點,急忙讓眾人快速撤離,同時發出一枚訊號彈,在爆發點上空鋪開一張猩紅的雲霧。

跑出一段距離的趙曉天和青竹兩人,也被被後方突然傳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兩人拉馬回頭看去,只看到天空有紅色的雲霧散開,還有吹到近前的風波。

雖然沒有看見料想的畫面,但趙曉天從這驚天動地的動靜上,已經做出了判斷,即使沒有火焰與蘑菇雲,那也是能夠與火藥並列等級的存在,這種高強度大範圍殺傷性武器面世,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看來真的是要改朝換代了!

“剛才那是什麼?”青竹聲音中帶著不安的情緒。

趙曉天輕聲安撫道:“應該是那光頭使用了什麼厲害的武器。聽動靜,段濤一時半會應該追不過來了,我們抓緊時間趕路吧。”

因為躲藏在暗處的勢力此時基本等於走到了臺前,趙曉天和青竹的行動便也不再躲躲藏藏,在青竹的帶領下,兩人沿著最近的路線趕路。

夜間經過一處城鎮,也不知是誰的勢力範圍,但兩人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身上沒有錢財,便在城中偏僻處找了間無人的屋子住了下來。

簡單收拾一番後,便準備休息,養精蓄銳。只不過剛閉目養神沒一會兒,青竹看著星空又踢了一腳趙曉天,“天上除了月亮還有什麼?”

除了星星還能有什麼?趙曉天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屋外的星空,他只認得北斗星,其他星座一概不識,“嗯,還有星河,就是眾多星辰匯聚在一起形成像河流一樣的景象,也叫銀河。”

聞言,青竹的眼睛閃了閃,快速起身趴在視窗,認真看了好一會兒,才失望道:“沒有。星河是要分時候才能看見嗎?”

趙曉天想了想,隨即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他不是天文愛好者,沒關注過這方面的事情,再說了,這個世界也不一定就有星河啊。

這麼想著,又搓了搓下巴,話說宇宙裡的每一顆星辰是不是都有自己的星系?如果是星系的話,那是不是也會有星河呢?趙曉天也來到視窗,探頭看著星空發呆。

此時需要一個天文學愛好者。也不知道鄭孟輝和蘇雲歌以前是做什麼的,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下次遇見可以問問他們。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被青竹一把抱住,然後向方撲倒翻滾出去。而也在這電光火石間,咔嚓一聲,視窗下方牆壁被一根長矛貫穿。

兩人拔刀在手,神情嚴肅的看向窗外,只見一道人影背對著他們,手握寶劍,正神情冷漠的盯著遠處,在他的身旁有一截斷裂的半截矛杆。

原來扎進牆壁的長矛只有半截,因為這名神秘人的出手,長矛斷裂偏離了目標,趙曉天這才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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