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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太聰明,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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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利!欲!燻!心的人。”

那四個字藺上岱咬得可真是情真意切,傅庭青好像真是賺夠了錢,心情大好,握著花灑沖刷他身上的髒汙:“我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更何況你也活著回來了,不如我們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三天之內,藺上岱第二次聽見有人對他說兩清,比起面對松下惠時的不屑一顧,藺上岱聽到“兩清”這詞兒從傅庭青嘴裡說出來,簡直氣得心梗發作,怒極反笑了起來。

“一筆勾銷?……”他想要拍案暴起,卻扯到了內臟,沒有一點威懾,反倒吐了口血,將浴缸內壁染上了鮮豔的顏色。

“開什麼玩笑?門都沒有!”

“……你戲弄我,我利用你,這很公平。”

傅庭青眸光落在藺上岱暈著殷紅的唇上,有些不大自在地將一手撐著藺上岱身後的浴缸邊緣,停頓了一下,另一隻手去撥弄黏在他臉上的髮絲,神色認真。

“富蘭克林是賭局最後的贏家,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對你做什麼,見機行事,保護好自已。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對富蘭克林動手,有些時候,臥薪嚐膽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句觸人心絃的話是伴著傅庭青身上獨特的冷香鑽進藺上岱毛孔之中,像一股電流流經四肢百骸,引起戰慄,他鬼迷心竅般緩緩直起身,目光只盯著傅庭青飽滿的嘴唇而去。

然而就在將要在上邊烙印上自已印記的下一秒,男人微微偏開了頭,溫熱的氣息擦著面頰倉皇而過。

藺上岱驟然清醒,看著他臉頰上近在眼前的絨毛,又掀起眼皮同他深沉的目光對視。

“保護好自已?……不,你又想騙我。”

“傅庭青,這又是你什麼玩弄人心的把戲,又是露出軟肋,又是一系列溫情攻勢,後來直接藏都不藏地讓我去送死……這麼大的賭局都敢all in,現在竟然告訴我對後邊事態的發展沒有把握?”

傅庭青就這麼看著他,良久,嘴角終於隱隱壓不住笑意:“乖孩子,誰教你這麼做題的。這一次,怎麼就不能是我也心疼你了呢?”

藺上岱冷笑:“你這樣的人,能暴露在別人眼中的軟肋絕不可能真正傷害到你,什麼抑鬱症,什麼躁鬱症,不過是你用來麻痺富蘭克林的把戲,讓他以為精神控制對你有效,以此來對你放下警惕,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你下一步不可能沒有準備。”

“我從頭至尾被你耍得溜溜轉,還以為是為愛奉獻,真是瞎了眼了。”

傅庭青有些吃驚於他舉一反三的能力,但還是含糊其辭,挑眉道:“小孩就是思想發散,天馬行空。”

“……演技真好,從來沒見過把控細節如此爐火純青的演員,不拿個小金人可惜了。”藺上岱沒有好氣的喃喃自語,也不知是不是在為前段時間裡自已付出的各種情真意切而感到憤懣。

傅庭青也想回一句他不去拿個最佳編劇也很可惜,但想了想,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只是道:“我沒這麼大的本事,編織出彌天大謊讓你心甘情願為我做事。”

“完美的謊言總是半真半假,別把我當洪水猛獸看待,伊甸園裡你幫過我,我怎麼可能一點良心也沒有,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藺上岱:“人在重大創傷之後可是很難偽裝的,我可不知道是誰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去死。”

接受過電療之後的清晨忽然被提及,傅庭青面容扭曲了一瞬,又很快整理好情緒:“那我該怎麼辦,在塔納託斯,我信任的人只有你,除了你,我還能對誰傾訴我的痛苦?”

藺上岱:“……你對松下惠也說過這種話嗎?”

話題跳轉的太快,傅庭青一時沒能理解,有些錯愕:“什麼?”

藺上岱此時已經瘋狂,麻木地看著眼前的人:“是了,所以你從頭至尾單純無辜置身事外,只是麻煩偏偏喜歡找上你,而我又是纏在你身邊的牛皮膏藥,所以厄運繞開了你,全都往我身上來了是麼?”

“……無所謂。”藺上岱道:“活該我被選上唄。”

對上他面無表情的臉,傅庭青忽然忍俊不禁:“那你要現在報復回來嗎?”

藺上岱心想,他們就算再怎麼內訌,再怎麼分崩離析,到底還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要是把傅庭青給出賣,自已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除非富蘭克林腦子有病,柳暗花明一百八十度轉彎。

想到這,藺上岱忽然沉吟片刻,注視著傅庭青老狐狸的表情,總覺得自已剛才那個不切實際的猜測或許會發生呢。

因為他的沉默,房間裡陷入了安靜,傅庭青得不到回答,也無奈地聳了聳肩:“行吧。”他有些失落地站起身,轉身離開之前對藺上岱淡笑著道了一句:“親愛的,保護好你的臉。”

房間裡只剩下了藺上岱一個人。

但傅庭青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哀思之中。

他為什麼會對傅庭青生起莫名其妙的心思?還不就是這個人!先勾引的自已!

在伊甸園的衛生間裡不由分說地抓住自已,叫自已親愛的還說他身上很香!

這人到底有幾張面孔!

藺上岱越想越憋屈,嘩啦兩聲從浴缸裡踏了出來,步履玄虛地奔著門外走去。

房間裡空無一人,床上摺疊好一套西裝。

那是在哥倫比亞的酒店裡,設計師上門送來的三套其中的一套,也剛好是三套西裝裡最後的一套。

酒紅色套裝和玄色領帶,還有踏入塔納託斯之時就被收上去的胸針,竟然也放在了衣服的旁邊。

這麼隆重的搭配,敢說傅庭青沒點準備誰信?

甚至從他踏上塔納託斯的那一刻,細緻到每一天該穿什麼東西,該準備幾套衣服都安排妥當了。

三天前那場由通緝犯引發的動亂,是傅庭青知情乃至於籌劃起來的,為的就是借刀殺了塔納託斯的來賓裡,一些不能繼續留的人。

他原本以為傅庭青這一行的目的是富蘭克林,但目前看這人既然還活著,那就說明傅庭青八成跟他達成了某種協議,兩人狼狽為奸,借用通緝犯的手,黨同伐異。

三天前的動亂死了幾個在crow和IBI黑名單裡卻又無關痛癢的人,這樣傅庭青既能跟IBI交代,又能和富蘭克林達成合作。

這麼一看,IBI以為自已拿捏著他作為假釋者的身份讓他戴罪立功,而富蘭克林又以莫須有的精神控制把他玩弄股掌之中,殊不知,傅庭青才是真正的獵手。

吃得一手好老虎。

傅庭青下的一手好棋,不過他覺得這人絕對不可能就此罷休,說不定還會就著塔納託斯號上的動亂和平亂再作文章。

不過具體內容如何,還得再觀察。

藺上岱牙都要咬碎,見不到人的時候想得心臟都在疼,見到人了又恨得咬牙切齒。

這傅庭青生來就是專門來克他的。

他不知道,自已心心念唸的傅庭青走出門後,在一眾衛兵的擁躉之下站立良久,壓住眉眼間的陰翳,嘴裡含著煙點燃。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搖曳生姿地朝他走了過來,寶相莊嚴,從腳尖到髮絲的端莊,令人望而自慚,一路上的衛兵見到她也自然地垂下時刻高昂警敏的頭顱。

她自然地用自已的女士香菸碰上傅庭青煙味的火:“你賭贏了,怎麼還掛著張臉?”

傅庭青微微眯起眼眸,言語之間有些自嘲的意味:“那小孩太聰明,什麼都要抬到明面上,沒驚喜……沒意思。”

“是麼?”女人眉眼風流,饒有興味道:“我倒是覺得他特別有意思。”

聞言,傅庭青連自已都沒有察覺到暗暗咬緊了牙關。

“我這次來可是全部身家都陪你賭上了呀,傅老闆,我們泰安集團雖然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沒有你老家這麼大,可是配備的僱傭兵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她兩指夾著煙,纖細的手指在臨近的幾名衛兵臉上虛空點了點:“我陳嵐英壓箱底的打手都給你家小孩做了嫁衣裳,你承諾過讓我和crow牽上線的這把梯子,可得給我搭得穩健些。”

傅庭青聞言莞爾:“陳老闆,誠信交易這一點我還是明白的。”

陳嵐英得了他的口頭保證,也不再過多糾纏,只是想起什麼,恨恨道:“只可惜三年前和六年前,我們泰安上了塔納託斯的所有人都死無全屍,如果不是為了擠進軍火商會,我陳嵐英怎麼可能這麼窩囊!就這麼放過了富蘭克林這狗東西,真是便宜他了。”

傅庭青鼻尖哼出一抹縹緲的笑意,對陳嵐英提醒道:“陳老闆,小心隔牆有耳。”

“富蘭克林為了塔納託斯號不被偵查到蹤跡,船上什麼電子裝置都沒有,怕什麼?更何況現在船上都是我的人。”陳嵐英不以為意,倚著走廊上開放性欄杆吞雲吐霧。

想了想,她轉過臉對傅庭青道:“對了,那個牽機雖然是我手下的人……但實際上我不太能管得住。”

她這麼說著,表情有些惴惴:“這人難以掌控,但是能力卻是泰安裡萬中無一的,來塔納託斯我本不想帶她,但她聽說了非得跟著來……”

見她欲言又止,傅庭青為她補充道:“你怕旁生枝節?”

“是啊。”陳嵐英有些擔憂:“她沒死在亞馬遜裡,此人弒殺,我最近還查到,她成為孤兒就是因為!……”

她話沒說完,不遠處一個房間的門忽然被開啟。

陳嵐英瞬間噤聲。

兩人的視線剎那間一同轉移了過去,在觸及牽機那張死氣沉沉的臉時,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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