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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零境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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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像是落入無盡深淵,周身所產生的恐懼感讓人不寒而慄,又像是真空的黑暗世界,呼吸不得,窒息難受。

我就這樣從睡夢中驚醒了,身體在顫抖,呼吸也十分急促,當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才能感受到擺脫夢魘的安全感。

起身,頭好痛,打量四周,所有的木製品顯得十分古樸陳舊,空氣中瀰漫著香的氣息,還有……木魚聲?我勉強起身下床,緩緩推開木製的房門,看著外面的一切,疑問起來,這是穿越?

【二】

老和尚見到我後笑道“施主醒來的真快,才不過半天時間,若是換做他人,至少沉睡一週”。

我倒是對他的話並不在意,一心想著自己要問的“大師,那我為何突然在此地,又為何會沉睡,我就記得當時在玩手機,寫便籤呢,寫著寫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然後醒來就到這地方了,我還要會去上學呢,高三知不知道,很重要的,就怕班主任和家人找我”。

老和尚有點懵,然後繼續說“我不知道手機是何物,也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是什麼鬼,我只知道我不是同性戀,所以放心對你沒興趣”。

“……”

【三】

“這個地方叫清歡世界,也可以稱之為‘七維空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個平行世界,當然也就有很多個你我活在每一個平行世界,你只不過和這個世界的你調換了位置而已”。

聽這位叫瑩的姑娘一說,我似乎懂了一點,但仍是然並卵,我就對她說“我只想回到我的那個世界去,而不是和你一直跟這個老和尚待在這座寺廟裡”。

瑩一聽,反而大笑起來“不然呢,你想去那兒?出去嗎?外面在打仗呢,‘靖康之變’聽過吧,北宋和金之間的戰爭”。

我不屑的回覆道“那也不錯啊,初來乍到這個世界,世界這麼大,正好去看看,萬一出去掛了也沒事,畢竟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我還活著”。

她聽後笑的更厲害了“嘿,郭海濱同學,那我還是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在七維空間裡是出不去的,不然呢,我怎會在這裡待2000年”。

“2000年?你逗我吧”

“還真沒,在殷朝覆滅的時候我就來到了這裡,這裡的時間是靜止不動的,所以這些年來我還是這樣的性格和年齡”。

【四】

夜晚,滿天繁星。老和尚做好飯讓我們吃,我一看是雞鴨魚肉,然後調侃道“和尚也吃葷麼?”老和尚笑了笑,不說話,不知從哪裡拿來一瓶酒,然後一飲而盡,說“海濱啊,你可長點心吧”。

我“……”

老和尚見我說不出話,笑道“心善即可,在這裡可以不受世俗的約束,而且這裡可以不吃不喝,我和零已經好幾十年沒吃沒喝了,今天看你來了,所以慶祝一下”。

瑩也笑著說“對對對,慶祝海濱小哥哥從天而降,來到這裡,清歡世界(七維空間)歡迎你!”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這哪裡像古代活了千年的姑娘,簡直比21世紀的00後還嗨皮……

【五】

寺廟外的小溪嘩嘩流淌,倒映著月色的波光粼粼。我和瑩坐在岸邊,把腳伸進溪水裡,任由沖洗,很涼爽。

我望著一望無際的森林問“你說那邊最遠處是什麼”。

她說“除了這座寺廟和溪流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就像無邊無際的囚籠一樣,這就是清歡世界”。

“哦,知道了。”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瑩見我走神,然後笑問“傻瓜,想什麼呢?”

“想回家”。我答到。

“海濱小哥哥,你比我幸運很多,至少還有所可想,哪裡像我,肉體死了後靈魂在這裡生存,千年了,早已沒什麼可想的,還好有師傅在”。

“那你師父怎麼會在這裡呢?”

“他呀?一個有故事的人,當年黃帝和蚩尤大戰的時候他就存在了,至於什麼身份,老傢伙是不願意說的”。

【六】

“這清歡溪下還有條清歡河,渡過這溪下河你現在的靈魂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老和尚就是這樣對我說的。不過,這溪下河又是什麼鬼?

“零,你去陪他下去吧”。

“嗯,師父”。

他倆對話完畢,瑩一下子把我推進溪裡,然後自己也進去了。

彷彿穿梭另一個世界,下面果然有條河。河邊盡是彼岸花開,還好沒三生石,沒奈何橋,不然搞得跟地府似的,當然這清歡河上只有一個竹排。

清歡渡,我渡你可好?那,誰來渡我?

我跳上竹排,然後對瑩說,一起上來吧。她答應著,於是我拉著她的手上來了。

“這不是一條普通的河,劃到對面的過程中,我們都會進入幻覺世界,在幻覺世界,我們需要幫助彼此靈魂擺渡,擺渡不了的話,就會死掉的”。瑩看著我,望著我,注視著我,對我說,對我說。

最後,我才發現,總有一個人是要消失的。

【七】

我剛划起竹排,河面就大霧突起,然後致幻,彷彿掉入前世的輪迴。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我發現我正穿著新郎的衣服,此刻我正躺在床上。這是怎麼回事?我輕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有些疼,看起來不像是幻覺,可是,瑩在那裡?

當我推開房間的門時,外面是天青色的天空,要下雨了吧。木質結構的屋簷下掛著紅燈籠,門上貼著大大的“喜”字,窗戶上都是紅色的剪紙。今天是我要結婚?可是我為什麼要結婚,又跟誰呢?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這應當是幻境吧,我開始像院子裡走,我要走出這個宅子。

當我推開大門的時候,我發現瑩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她穿著新娘的衣服,她是要跟我成親嗎?可是她為什麼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靠近了瑩,我喊她的名字,她沒有回應。接著,我發現她的眼睛在流淚,她哭了。我喊她,她不理我,我就一直給她擦眼淚。接著她突然緊緊抱住我,大聲痛哭起來。在這一瞬間我的大腦是混亂的,很懵。

瑩說,她好怕,剛才有個黑影把她定在了這裡,鎮上的人全都被黑影給吃了。而至於我為什麼會在房間沉睡?瑩說是黑影乾的,這個黑影到底是什麼呢。

瑩的淚水已經浸透了我的衣服,在我胸前溼了一片。瑩抬起頭望著我說,我們快點拜堂成親吧,不然那個黑影來了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我表面上說著好,心裡卻想,我一個高三的學生,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又莫名的待在這個世界的幻境裡,和如此完美的瑩成親,我能做到麼,我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裡嗎?

【八】

當我跟瑩回到府上大廳的時候,我與瑩進行了夫妻對拜。接著,我們回到了原來的房間裡,瑩開始解掉身上的衣服,我有些驚訝,又有些羞愧,立刻閉上眼睛問道“這是作甚。”

“當然是與夫君洞房花燭夜了。”瑩用手指把我閉上的眼睛弄開,我看到了一切,我愣住了。她開始解我的衣物,我說不行。瑩看著我開始傷心的反問“是不是你不喜歡我,嫌棄我?”

“不是。”我與她對視,輕輕的說道,“畢竟你不是瑩,你只是她的影子,你是這個幻境創造出來的幻像。誠然,我特別喜歡瑩,可是我一直不敢說出口,雖然我與瑩只是短短相識幾日,卻一見如故,我瞭解她,你不是她。”

當我說完這句話後,周身的一切建築物全部開始瓦解,成為碎片,此刻的瑩哭的很傷心“就因為我是假的,所以你就不願意留在幻境裡陪著我嗎?”

我剛要回答,瑩也已經化成碎片消失了。在接著,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船上,瑩就在我身邊躺著,看來她在夢境裡還未醒來。我望著瑩,她的樣子真美,跟她相處的這些天裡,我喜歡上了她,喜歡她的活潑開朗,也喜歡她特殊的吸引我的氣質。

瑩閉著眼睛再笑,難不成她在幻境裡也和我成親了,不行啊,瑩你快醒醒,幻境裡是假的,再不醒你就會永遠沉睡下去的。我呼喚著瑩的名字,我晃動著她的身體,可是她卻一直沒有醒來,直至她的笑容開始僵硬。

【九】

我抱著她哭的聲嘶力竭,原來她也愛我,只是我們彼此都沒有說出來而已,為什麼會是現在這樣,我好痛苦。

“瑩,我愛你,你聽得到嗎?瑩,我愛你……”任憑我怎麼呼喊她都再也聽不到。

當船行駛到對岸的時候,我暈了過去。

醒來的那一刻,我喊著瑩的名字,卻發現自己躺在寢室的床上,此刻天是黑色的。我開啟手機看了下時間和日期,我有些錯愕,我是在做夢?我摸了摸浸透淚水的枕頭,許久都無法緩過神來。

白天上課的時候,老師說,高三了都要好好努力,再不努力,回家種地。班內同學一片鬨然大笑,而我卻在對著鏡子發呆。

很多人都說我突然長了顆淚痣,但當我照鏡子看時,卻看到了瑩,她藏於我的眼中,對我微笑。

這或許是夢,也許不是,不管怎樣,我都相信瑩存在過我的世界裡,並且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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