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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神風敢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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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勝所部擂著鼓,吆喝著,朝著宋軍水師進發。林保也遠遠地看著又來了一次的元軍先鋒船隊,心裡邪火上升,口中大罵道:“直娘賊,憑的誰的勢,幾次三番戲弄爺爺。放這鳥人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廝長了幾個鳥蛋。”

趙昰也遠遠地看見了元軍水師,這粗看上去也沒多少大戰船,怎麼就派這麼點船來送死,莫不是前來縱火的?便對著一旁的馮松說:“你且傳我帥令,各船準備撐篙,莫要讓敵船接近,以防那范文虎狗急跳牆放船縱火。諸船做鋒矢陣,以瓊崖號為鋒。”

密集的鼓聲梆子聲響起,原本還在前面想要和敵廝殺的林保得了趙昰的傳令,只能歸攏各船,靠攏瓊崖號布了個鋒矢陣。

朱勝眼看宋軍變了陣,認出了是個鋒矢陣,那當頭的巨舸有如山嶽一般,吃著側風向自己緩緩駛來,整個臉都垮掉了。這鋒矢陣就是個衝鋒的陣勢,這是要一鼓作氣鑿穿自己。自己這撞倒山對上那巨舸,怕是連個響都聽不到。眼看離主陣已經又兩裡開外,那宋軍船隊,離自己還有四五里距離,急忙下令各船停槳側帆。

站在船頭的趙昰望著前方那突然減速的元軍先鋒心中納悶,便回頭問向馮松:“這元軍先鋒為何停了?”

這剛被提拔成神衛軍指揮使的馮松一臉茫然,你問他個拳腳兵刃,他倒是能對答如流,可問這行軍打仗,馮松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自然是搞不清楚狀況的。憋紅了臉答道:“也許是在等中軍一起發起總攻。”

“嗯,有道理。”趙昰這問道於盲的軍事小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可能看清對方船陣?”

馮松對著爬在桅杆上的另一個內殿直叫道:“歐陽衝,敵軍主陣可看得清?”

“回指揮使,在敵先鋒後正南兩裡開外結龍飛陣,約有戰船八百之數,小舟無算。”

“臥槽,辣麼多,這火箭帶少了啊!”趙昰被嚇了一跳,“傳我帥令,乙字火箭船即刻裝彈,等我訊號,先各發射三輪。”

趙昰急切地在船頭拍著欄杆,口裡嘟噥著:“下次一定要擴建火箭船隊,搞個五十條,每條裝上兩千枚。現在這樣區區十條小船,一萬支竄天猴的火力,遇見大部隊肯定藥丸。”。顯然舊時空的火力不足恐懼症,已經影響到了那個時代的每一個炎黃子孫。

趙昰在船頭煩躁地踱著步,露天甲板上的三角發射架已經被搬了出來架設了起來,一隻只六米長的竄天猴被安放妥當。

“距離敵方主陣還有多遠?”趙昰也不要馮松傳話了,自己跑到主桅杆下抬頭叫了起來。

“回官家,大約四里有餘。”

趙昰鼻孔中噴出肉眼可見的熱氣,額頭上佈滿細汗,轉身對著江鉦大叫道:“傳我帥令,全隊減速散開,準備側舷接敵,乙字火箭船從兩翼穿插至前,準備就緒,等我訊號!”

龐大的箭矢陣原本就逆風做之字而行,得了命令便也就不再踩槳慢慢地慢了下來。林保一臉疑惑地望著周超巖問道:“平山,官家這是為何?”

周超巖沉吟了一會答道:“官家向來愛惜士卒性命,這是想穩紮穩打,和瓊海一樣用竄天猴先滅了敵方主陣。”

“唉,這仗打的,我這隨身的長刀以後怕再也用不到了。”林保面色有些暗沉,“這拳腳再厲害也抵不住這火槍的一發彈丸,我等習武之人終是有些不鬆快。”

“哎,延久此言差矣。為將者,衝鋒陷陣乃是小道,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者,方為帥才。”周超巖微微一笑說道:“這官家說了,打仗雖然要死人,但是自己人能不死就不死。這刀槍廝殺之事,這海戰是斷然不會有的了,能不死人終究是好事。”

林保聽了勸解也赫然一笑,“平山說得是,是我膚淺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瓊崖號已經開始慢慢調轉船頭橫過船身。瓊崖號上馮松正指揮著士卒水手瞄準方位,船桅上的歐陽衝突然大聲叫道:“敵船前鋒開始加速向我靠攏!”

“臥槽,竟然識破了我的戰術!”趙昰心中暗道不好,來不及思考了,大叫道:“快傳令,準備火炮迎敵。讓小戰船上前護住火箭船,火箭船繼續等待號令。”

哪裡是范文虎或朱勝識破了什麼火力覆蓋的戰術,只是朱勝的拖延戰術又一次被祖師爺識破了。范文虎下了死命令,再不進攻就要了朱勝一家的性命。

這朱勝被范文虎和宋軍堵在這零丁洋之中,連個逃跑的地方都沒有,前後都是個死字。正在兩難之時,這宋軍卻停了下來。

朱勝見宋軍停了下來,船隊散開打橫,還以為宋軍要轉身逃跑,高聲叫道:“蒼天開眼了啊!宋軍退了,孩兒們給我衝啊!活捉趙家小兒,封妻廕子就在今日。爺爺我今日也要弄個上將軍做做!全軍出擊!”

前面還無一絲士氣的廣州水師士卒們,聽了自家將軍的話,又望著前方打橫的宋軍船隊。也紛紛面露喜色,這硬仗打不了,這順風仗打打落水狗,哥幾個可都是行家裡手。一個個又變得豪氣沖天,戰鼓擂得震天響,奮力划著船向宋軍那小山般的巨舸衝去。

此時的這群蒙韃水師士卒們當真是個個豪傑、人人如龍、殺氣沖天、氣貫長虹,連那些隨行的疍船都快如疾風,古今雄師無出其右,這聲勢天下怕是未有一合之敵。

趙昰望著那些瘋了一樣衝來的元軍戰船心更慌了,這是什麼?神風敢死隊?馬勒戈壁,這肯定都是火船,裡面肯定裝滿了猛火油。這要被他們撞上,哪裡還有活路?

趙昰白皙的面孔漲得通紅,雙目赤紅手腳齊舞,聲嘶力竭地叫著:“開炮,給我開炮!不能讓敵船靠近!”

嘭嘭嘭……瓊崖號右舷露天甲板的10門160口徑炮首先擊火發,緊接著上中兩層甲板的37門160毫米火炮也被依次點燃,在下甲板的五門200毫米巨炮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之後,整個宋軍船隊,一百多條大戰船紛紛點燃火炮。一時間零丁洋裡萬雷齊鳴,如同雷公家裡打起了架,硝煙四起,整個船隊都掩蓋在了這濃濃的白煙之中。

無數的木託開花彈拉著白色的尾跡,發出著怪異的嘯叫,朝著那群被趙昰定性為‘神風特工隊’的朱勝部下一百來條大小船隻而去。

整個海面上拉起了一堵彈牆,粗著喉嚨還在叫囂的朱勝所部瞬間鴉雀無聲,這是什麼火器?如此氣勢,如此響亮,這飛來的又是何物?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這些開花彈紛紛爆炸,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在這片小小的海面上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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