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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成打著哈哈,轉移話題。
“這不是好多人都說是假的嗎,所以我也沒相信。”
“要不是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求到你這,我可能都不知道這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林隨安姑且相信廖成的說辭,“那你怎麼從林詩語手中逃出來的,我瞭解她,她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
廖成氣紅了臉,“你還要我怎麼說!”
“啊!”
廖成掀翻桌子,“我的妻子,她剛才就在我面前跳樓了。”
“你要我怎麼說!”
“我就算再恨她,但我們也相愛過,我真的很想報仇!”
廖成洩氣坐在狼藉的地板上,用手抓起散落的菜葉邊吃邊說,“這是我兒子最愛吃的菜,可惜自從我被辭退以後,他再也沒吃過了。”
“我——”廖成狼吞虎嚥混雜著玻璃碎片的菜葉,“我真是個失敗的父親。”
“何曉曉她就是個失敗的母親!一個失敗的妻子!”
廖成不知為何惱怒,開始自殘起來,血水合著湯,流向林隨安腳邊。
“唉。”林隨安嘆口氣,“你別這樣,我可以幫你!”
廖成咬著手指,緊盯著林隨安,不錯過她任何表情。
“你不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我真的不能再忍受欺騙了!”
“怎麼可能騙你,你快收拾好自己,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林隨安轉身朝二樓走去,沒注意廖成鎖骨那的叉子閃爍著紅光。
拿出一把衣架,再拿出一個蘋果,林隨安套上床單,示意廖成站過來舉著蘋果。
“等等我將用力拉開我手中的弓,高喊‘愛神降臨’,然後你慢慢搖晃著蘋果,愛神會聽到你的召喚,用它所有的溫暖慰藉你這顆受傷的心。”林隨安一本正經,批好床單,拿出一本書,坐在書桌上。
廖成有些傻眼,“你真不是逗我玩?”
林隨安翻著書頁,“你愛信不信!”
翻到某一頁,林隨安停下動作,催促廖成:“別磨蹭了,告詞我都找好了。”
“你聽我口令行事!”
合上書,林隨安開始用心念著她靜心挑選的詩:
“
遺忘有一把豎琴,
記憶用它,
彈奏無聲的憂傷。
你的童年是小村莊,
可是,
你走不出它的邊際,
無論你遠行到何方。 ”
廖成沒辦法,只能僵硬舉著蘋果,他懷疑林隨安在耍他。
林隨安唸了一遍又一遍,廖成都快忍不住把蘋果砸向她時,空中某處突然出現了陣陣波浪。
看著這些異動,廖成眼裡閃著志在必得的光,他無意識摸了一下鎖骨處的叉子,興奮盯著從波浪中心走出的影子。
“送上門的小點心?”詩人飄到廖成的前面,“你找我何事?”
廖成後退幾步,張大嘴巴看著眼前的幽靈。
“大人,哦不,神啊,請受我一拜!”
廖成向詩人鞠躬,“請問我什麼願望您都能幫我實現嗎?”
“那自然,只要你付得起代價!”
詩人伸手摸著廖成鎖骨處的叉子,“這小東西真漂亮,不如送給我好了!”
廖成反握住詩人的手,“神啊,你乾脆收我做你的信徒,那樣,我全身心都是你的了!”
“噁心!”詩人急忙向後閃,直退到牆角。
“嘿嘿——”廖成紅著臉撓頭,目露痴迷,“您的手真香!”
林隨安也被廖成這奇怪的樣子給噁心到了,她很想自戳雙目,離開現場。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詩人依然和廖成保持一定的距離。
廖成絲滑跪下,“大仙,您先說您要什麼,我給您獻上,您再實現我的願望也不遲!”
“哦?”
“我要你最珍貴的,沒人見過的東西!”
廖成像是想起什麼,脫下內褲,拿出夾在隔層裡的銀行卡。
“這個!”
“大仙,我發誓這裡面的錢,連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這絕對是沒人見過的東西!”
......詩人和林隨安一陣沉默。
廖成見大仙不為所動,又從鞋底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
“這個呢?這個總行了吧,這東西只有我見過,這是我爺爺去世前拿給我爸媽,但被我偷偷拿走的鑰匙,我也不知道這東西能開啟什麼,我當時只是看到我爸媽很在意這東西,我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就拿走了。”
“你裝什麼裝!”詩人一揮手便掀翻廖成。
再一揮手,廖成就被一雙大手扼住喉嚨。
“你最珍貴的東西,當然在你腦子裡啊。”
“給我拿來吧你!”
一段灰暗的光束被詩人從廖成頭頂上拽出來。
“裝是吧,你好好看看你腦子裡藏著的寶貝!”
廖成驚懼,使勁撲騰,想擺脫大手的桎梏。
林隨安抬頭,看著這段光束被詩人硬生生撕展開。
畫面剛穩定,林詩語便擺著臭臉把叉子向下一戳,林隨安猛地大退幾步。
“啊——,我的眼睛!”
畫面給了廖成特寫,廖成整個人沾滿汙泥,痛得撞牆,血淚和口水交織流向黑暗中。
“這就是你那顆罪惡的眼珠子吧,當初是不是它招惹我的?”
林詩語湊近聞了一下叉子上正在滴血的眼珠,“都怪它,要不是它,你現在都不會受這份罪了,廖成!”
廖成疼得翻來覆去,沒有回應林詩語。
“你說,有的人,是不是就不該長眼睛?”
“畢竟,看多錯多,徒生野妄。”
畫面變得更狹窄了,只有一縫隙的光。
光裡隱約有兩個人影在晃動。
“你能做到?”一個高傲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單憑你現在的工作,你不知要攢到猴年馬月!”
雖然看不見人,但林隨安還是憑藉這獨特的聲線認出了這人——林詩語。
“這是什麼?房產證?”林詩語疑惑
“這是我爸媽的房產證,加上這個,就夠了吧!”另一個乾淨的聲音回答
“你真蠢,他知道你為他付出這些嗎?”林詩語嘲諷
“我愛他,這是我該為他做的。”乾淨的聲音此刻很決絕
黑暗裡的光似乎變多了,林隨安也能看得更清楚了。
林詩語面前站著一個穿著圍裙的女性。
“可這點錢只夠買一隻眼睛!”林詩語擺擺手,“救他兩隻眼睛,這點錢可不夠!”
“要我說,你家小孩的眼睛就挺水靈的!”
“不如——拿他的來換!?”
“叮鈴鈴——”房門被開啟了。
畫面裡被光照到的範圍急速變窄。
“媽媽,這個姐姐好漂亮!”小孩子可愛的聲音傳來
“你小嘴真甜。”
“就這樣吧,買一隻眼睛就一隻眼睛,這生意我也不想談了。”
“房產證你留著吧,我想看你們一家蠢貨怎麼自生自滅!”
林詩語走了出來,對著畫面奇怪一笑。
過了很久,光滅了,但林隨安發現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手電筒,視野在移動,現在畫面裡出現了一張桌子,手電筒的光聚向桌上的東西。
房產證?!
一隻粗糙的手把房產證拿了起來。
“曉曉,你真夠狠啊,有這錢現在才拿出來!”廖成嘶啞的聲音從畫面中傳來。
手電筒消失,畫面裡只剩下又沉又重的腳步聲。
林隨安很快明白,原來這段記憶是以廖成為視角的,難怪她一直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要這麼說的話,廖成豈不是藏起來,偷看到了林詩語和何曉曉交談的全過程。
林隨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