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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你是不是練過?”
看到張羅震撼的表現後,趙胖子不知不覺改了稱呼。
誰拳頭大誰是大爺,不要說叫張哥,就是叫張爺,趙胖子也叫得出口。
“在搏擊俱樂部打過一段時間工。”
“難怪,一看張哥就是高手,剛才那幾下子真是乾淨利落,我都看傻了。”
張羅心想:“你不是看傻了,你是嚇傻了。”
他在樓梯裡一邊隨口應付著趙胖子,一邊努力調節著自己的情緒。
剛才的戰鬥乾淨利落,給趙胖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就連張羅自己也很滿意,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大學生,向來遵紀守法。
即使殺死的是喪屍,而且出於自衛,張羅的內心還是翻江倒海般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王明的臉不時在他的腦海閃過,就在一天前,這些都是他的同學啊!
他催眠似地暗示自己:“冷靜,冷靜,不想死,就冷靜。
心狠,心狠,一定要心狠,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那些只是喪屍而已,不再是以前在一個教室上過課的同學了,它們已經死了,你是幫它們解脫,不讓它們傷害更多的同學。
還有一定要觀察,仔細觀察,細節決定生死。”
來到宿舍門口,張羅小心翼翼地開啟門,左右看了看,沒什麼危險,才溜著牆邊兒出了宿舍。
清晨的寒氣帶來花園好聞的氣息,張羅一個深呼吸,忍不住一激靈。
他選了條人少的小路,帶著趙胖子一起向大禮堂走去。
一路上,張羅看到好幾具屍體,幸運的是,他們沒遇到喪屍。
看到前面路口,張羅和趙胖子加快了腳步。
出奇地順利,過了路口向右一轉,就到大禮堂了,
一拐彎,趙胖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羅一把拉回來。
大禮堂門口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幾十只喪屍在遊蕩。
地上好幾具屍體,幾個喪屍正圍著屍體不斷啃食,趙胖子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
趙胖子哆哆嗦嗦地開啟手機,看到群裡的訊息:“前門有喪屍,走大禮堂後門。”
他對張羅說:“群裡發訊息了。”
張羅說:“走後門?”
趙胖子一臉詫異:“你也看手機了?”
張羅搖搖頭,指了指大禮堂,牆壁外掛著一條橫幅,上面用毛筆寫著:“走後門。”
趙胖子眼睛一亮,說:“學生會有高人啊,好辦法,哪怕它們以前是碩士、博士,成了喪屍就啥也不是了,變成一群靠本能反應的野獸。
照我說,應該用禮堂的喇叭通知一下,反正喪屍也聽不懂,省得有人快到了才看到提示,多危險啊。”
張羅說:“喪屍只是聽不懂,又不是聽不見。”
趙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對噢,我都嚇傻了,只要有聲音,就會把它們吸引過來。”
兩人一邊說,一邊繞向大禮堂後門,就在此時,大禮堂的房間裡傳來一陣驚呼聲。
一個高挑的身影正在拼命奔跑,身後幾隻喪屍的速度一點不慢,但始終差了十幾米的距離。
張羅停下腳步,心裡著急起來:“居然是她?”
因為下課就去打工,張羅除了自己班的同學,認識的人不多,張青青是他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外班同學之一。
張羅認識張青青,是因為他們在一個餐館打過工。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張羅記得很清楚。
一個新來的服務員正被經理狂罵。
這小子只是低著頭,眼眶都紅了,就是一聲不吭。
張羅實在看不過去了,上前和經理說了幾句好話,把經理哄走了。
經理走了後,她才對張羅說了聲:“謝謝,是他們冤枉我。”
當時張羅眼睛睜得老大,說:“我靠,你,你居然是女的?”
張青青1米73的身高,一頭短髮,穿著不合時宜的肥大的衣服,臉上曬得黢黑,還坑坑窪窪的。
怎麼看都像是早早輟學,出來打工的又窮又醜的小男孩。
如果不是聽到她說話,張羅怎麼也不會想到張青青居然是女孩。
更巧的是,第二天兩人就在西京科技大學的校園裡遇見了。
張羅看著張青青在食堂的角落,默默地啃著一個饅頭,什麼菜都沒有,不由心一軟。
他那天破天荒多打了個菜,好說歹說,才說服張青青一起吃。
張青青家裡的條件比張羅還差,父母因為一場事故早早沒了,捨下她和一個妹妹,跟著奶奶相依為命。
奶奶沒有工作,靠著做針線活兒在路邊擺了個小攤兒,還沒日沒夜地撿垃圾,總算把張青青和妹妹拉扯大。
好不容易進了大學的張青青省吃儉用,拼命打工賺錢,攢下的每一分錢都寄回了家。
同是天涯淪落人,大家都是難兄難弟。
從那以後張羅和張青青熟悉起來,經常一起交流打工心得。
哪兒發傳單賺錢又多工作又輕鬆,哪兒的老闆黑心摳門兒不講理。
張青青算是張羅在大學裡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
張羅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出事兒,他的頭腦在快速運轉。
張青青跑得很快,儘管褲子有些肥大,奔跑的瞬間還是勾勒出她線條流暢的修長美腿。
大禮堂的人們站得高,他們清楚地看到張青青看不到的情景,不由驚呼起來。
張青青看不到的是,只要一拐彎,就會看到等待她的不是大禮堂的大門,而是一群晃盪著尋找獵物的喪屍。
和張羅不同,張青青身後緊緊跟著幾隻喪屍,她根本沒法悄悄地繞到後門。
張青青終於看到了大禮堂前面的喪屍,一個急停,差點摔了一跤。
她咬緊牙關,一聲沒吭,左右看了看,發現,前後都是喪屍,黑黢黢的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儘管如此,張青青還是不打算坐以待斃,她握緊拳頭,四處打量。
眼看身後的喪屍就要撲上來了,她終於做出決定,向一隻身材瘦弱的女性喪屍衝了過去。
她擋住喪屍揮舞的胳膊,一腳踹在喪屍的肚子上。
這一腳力量不小,喪屍被踹倒在地。
張青青趁此機會向前跑去,沒想到,摔倒的喪屍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
無論張青青如何掙扎,用另一隻腳去踢去踹,喪屍也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爬過來抱住張青青的腿,張嘴就要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