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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疑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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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覺,便睡了一天一夜,梁沁兒沒想到自己這麼能睡。

女婢正給剛醒過來的梁沁兒餵食,突然從門口傳來大長老的聲音:“族長,那丫頭就在裡面,您去看看吧。”

說話間,從門口進來一個青衣青衫的中年男子,當男子進來後,所有侍立在周圍的男女立刻抱拳的抱拳,福身的福身,皆自一片恭敬的行禮,不聞一絲鴉雀之聲。

“你便是沁兒。”

中年男子來到床前坐下,看著梁沁兒,淺笑著看著傻呆呆愣怔在那裡的梁沁兒。

“哥,哥。”

梁沁兒結結巴巴的不敢置信的喊著。

“我是你哥?呵,我的年紀做你爹都夠了。”

男子聽見梁沁兒的傻話,更是樂的呵呵直笑。

梁沁兒臊的真想把自己整個都裹到被褥裡不見人。她強撐了片刻,強辯道:“是,是你跟我哥太像了。不僅容貌,特別是氣質,簡直像極了。”

“哈哈哈哈哈。”

從廳房裡傳來大長老爽朗的笑聲,笑夠了老狐狸一樣的大長老才賊賊的眯著眼睛想,你也像。

“你多大了。”

隱族族長輕聲詢問。

“十九了,到下一年六月就二十了。”

梁沁兒結結巴巴的紅著臉回答,不知為何,在這個族長面前,她突然感覺很安心,很溫暖,好想讓他抱抱自己,他的胸膛一定很結實可靠吧,畢竟,他人看起來是這麼的淡雅出塵,讓人一見便如沐春風。

男子聽說已經快五十了,可是看起來不過三十六七歲的年紀。頭髮烏黑,面容無一絲皺紋,一雙清雅瀲灩的黑眼珠子微微一動,便是春風吹破殘雪的樂聲,迎風傳來一陣清幽的笛音,送走那寒風凜凜的冬天,迎來春風和煦的春日。

與兄長梁玄睿的氣質相比,兄長的清幽雅緻淡然的氣質更傾向於冬季孤寂幽幽山谷裡照耀一地寂寂皚皚白雪的清幽冷月,讓人一見就心生冷意;這位隱族族長的氣質卻像春風裡的春風,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冬雪寒霜,他都會微笑著把它拂去,不會讓世間任何的汙濁髒了自己的心靈和心情。

“沁兒,是你娘幫你取的名字吧。沁人心脾,想必你娘是希望你能夠溫暖如風,做一個潤物無聲的女子。”

“對對。”梁沁兒興奮的連連點頭道:“你真聰明,我娘給我起名字的寓意,除了我哥,誰也沒有在第一次聽見我名字的時候就猜出我娘對我的囑託。”

“是嗎。不過,可惜了。”

男子淺笑著看著興奮的梁沁兒,十分無良的搖了搖頭,兜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哼。”

梁沁兒氣哼哼的扭頭,這個人跟老哥一樣惡趣味,專一隻會打趣她。

“不過,也不可惜。我這小女,和你是一樣的脾氣,你們倆若是關係好玩在一起,只怕所有人都會被你折騰的害怕。”

隱族族長拉過正笑的歡的玄竹韻,對梁沁兒說道。

一語中的。

自從大長老拿著隱族的不傳之寶給梁沁兒治療了大部分的傷,她能夠獨立起來後,整個隱族便進入到一種緊急的應敵狀態。

無他,只是這兩個女孩,實在是太能鬧騰了。

在許多情況下,一加一的結果是大於二的,尤其是梁沁兒和玄竹韻這兩個到哪都要爆炸的炮竹,聯合在一起,響動便是三或四。

這兩個女孩沒事總喜歡湊在一起玩,若是在一起讀書練字還好,若是到了下午,這兩個女孩便到處選隱族族人自己養的牲畜,選出機靈的給自己當箭靶子,可正因為機靈,哪能那麼容易捉到,總要鬧到那家全家人都被折騰的人仰馬翻捉住了目標才罷休。

人家背景又硬,族長是她親爹,她們便是這隱族的無冕老二,誰敢管?

隱族有十位族長,可大長老除了練武,便是個不折不扣的醫痴,沒事就丟下一家老小揹著個筐子往山上採藥,二長老,是個大學問家,最長乾的是蹲在最高的山頂上望著天空發愣,不是記錄風雲變幻便是推算未來天氣,是隱族的活天氣預報員。而大長老則是沉迷於拆拆裝裝,整日裡造出各種奇怪的東西又把他們分屍拆解……

他們每天都忙著幹自己的事,讓他們去管自家少主那些雞毛蒜皮捉弄人的鬧劇,除非那些族人腦子殘了,否則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去麻煩他們的。

除了廣遠霽沒事在她們二人耳邊叨叨幾句,再也沒人敢管。

好日子過了半月,梁沁兒實在憋不住了。他們跟自己無親無故,卻對自己如此熱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想旁敲側擊從別人嘴裡得出些訊息,沒想到這裡的人不但嘴巴嚴實,腦子也是賊精,不但識破了她的算計,有些地位很高的人甚至毫不客氣的嘲諷她道:“大小姐,你還是歇了心思吧。想從我們嘴裡撬出關於族裡的訊息,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難不成你以為你很聰明,能做這古往今來第一人。”

碰了好幾回的一頭灰,梁沁兒只好對好姐妹玄竹韻開門見山:“竹韻,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你們會對我這麼好。別騙我,我從他們嘴裡撬不出話來,可也騙不了我。隱族世代居於深山,從未有任何外人進入過這裡,從中就可見你們對外界的算計之厚重,我不信你們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想搶你們傳族之寶的人熱心治病,還允許她進入你們的祖地,不僅如此,通行還不受禁止,整天變著法的給她做好吃的好喝的。你們對我太好太熱心了,就差我上茅廁都要派人抬著去了。”

梁沁兒說起這些事仍心有餘悸,那些人簡直和自己孃親有一拼。

“其實,其實。”

玄竹韻吞吞吐吐,一直猶豫著是否要把真實情況告訴她。

“竹韻,為什麼不說,有什麼難說出口的。”

梁沁兒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讓玄竹韻無法躲藏。

“是這樣的,我來說。”廣遠霽見瞞不住了,索性撕開那一層偽裝,玄竹韻嚇了一跳,伸手扯扯他,廣遠霽轉頭對她道:“小韻,沒關係,說開了也就那回事,小沁已經不是外人了。”

“族長去年不知突然練功入了邪氣,導致生命垂危,所以必須要藉助魔劍的力量才能使他恢復健康。可是魔劍在鍛造成功之際需要一個人來祭奠劍神,原本該小韻祭奠劍神的,可是你們兄妹倆誤打誤撞祭了血劍,血劍也接受了你們,所以在某種情況下,是你們拯救了我們忘憂族的少主,所以我們才將你們視為救命恩人。”

“是嗎。”

廣遠霽見梁沁兒眼神中的疑惑減了許多,這才鬆氣。

跟在身後心正嚇得砰砰亂跳的玄竹韻聽見廣遠霽的話,才鬆口氣,拉住他伸出了大拇指。

“廣遠霽,你過來。”

兩人正在說話時,前邊的梁沁兒突然出聲。

“什麼事。”

廣遠霽疾走幾步走到梁沁兒身邊問道。

梁沁兒側過頭對身後一臉疑惑卻又不敢往前走偷聽他們對話的玄竹韻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玄竹韻不明所以,見她衝自己笑,於是也回了一個笑意。

卻在這空檔,梁沁兒右腿往廣遠霽雙腿上一掃,雙臂猛地一起用力,廣遠霽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順著坡骨碌碌的往下滾。

“姐。”

玄竹韻大驚,嚇得趕緊順著山坡往下追,好好的怎麼會兩人說滾就滾下山坡了。

原來,梁沁兒的傷勢好的很快,明天族裡就要派人送她出去回家了,可廣遠霽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一貫驕傲的梁沁兒十分不爽。他那總是看無用的廢物一般的眼神讓她抓狂,所以趁著他走神之際,故意用力一拼,想把他推到山坡下,讓他吃些苦頭以報仇,誰料廣遠霽被她成功推倒,但兩人離得很近,他見自己倒地吃苦在所難免,壞心的伸手猛地一抓,把梁沁兒也扯了過來,兩個人抱在一起滾下了山坡。

“啊——。”

獨屬於梁沁兒的尖叫,撲稜稜嚇飛了一樹叢林的鳥兒。

“你往哪碰吶。”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廣遠霽臉上出現了清晰的紅紅五指印。

竹籬茅舍中,玄竹韻正襟危坐,她爹族長坐在主座上,低頭喝茶,看不出什麼表情,大長老吹鬍子瞪眼,眼神裡飛出道道銳利飛刀,恨不得把自家兒子的手給剁下來,其他長老純粹是來看笑話當樂子玩耍,瞧那一張張老臉上明顯幸災樂禍的。

“這個,族長,您看這小子該怎麼處置。小沁雖然沒有在族中長大,可畢竟身份在那放著,輕薄,這個,您可得嚴懲。”

一貫和大長老看不對眼的大長老幸災樂禍的看著低頭不語紅紅著臉的廣遠霽,趁機下刀子。

族長沉吟半晌,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老兄弟,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吧。不是冤家不聚頭。小霽,你起來吧。”

“還敢起來。”

大長老見兒子立刻聽話的躍起來,銅鈴一樣的眼睛一瞪,平時讓你跟著老子學醫怎麼沒見你這麼高興聽話?

“行啦。”

族長擺擺手,大長老立刻乖乖閉了嘴。

“小霽的心思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這當爹的還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小沁明天就要走了,我心裡也難受,不過你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

在族長洞察一切的慧眼面前,廣遠霽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無處遁形,羞愧的把頭低了又低。

“什麼心思。”

廣遠霽的反應太過奇怪,連一向不愛管事情的大長老也看出了不正常。

“青年男女,一個早已過及笄之年,一個已過弱冠之歲,還能有什麼。”

“你個臭小子。”

大長老驚喜的站了起來拍了大兒子一巴掌,轉頭又喜滋滋的對族長道:“看來族長是願意小霽娶她了。”

“這回不嫌棄我們鬧騰了?”

見剛才還端莊嚴肅的大長老立刻變了顏色,玄竹韻冷颼颼的射來幾個白眼。

“怎麼會,小沁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孩子,嫁過來,我教教她,過不了幾個月,保證讓她變成人見人誇的人。”

玄竹韻直翻白眼,她們幾個誰不聰明?

“老東西,別腆著臉在我這求恩典了。你兒子的心思我明白,可也要小沁願意方可。”

說著族長轉過頭來嚴肅地對廣遠霽叮囑道:“小霽,如果你再敢用這樣的方式來博得小沁的注意,給我小心些。非禮勿視,非禮勿動這個道理你要牢牢謹記。懂嗎。”

“還不趕緊謝謝族長。”

大長老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摁著兒子的頭,結結實實給族長磕了個響頭。

黑夜已過,梁沁兒懶懶的躺在床上就是不肯起床洗漱。

聽見訊息,玄竹韻跑進來抱著老爹求他多留姐姐幾天。

族長嘆口氣道:“小韻,千里筵席終須一別。你不要忘記,那邊還有一個重傷的人亟待致傷。”

玄竹韻傷感的低下頭,她就知道,父親是不會答應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的。

“小沁。”

青衣青衫的族長來到梁沁兒的床前,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她,喚她。

“我不走我不走。”

梁沁兒把自己整個裹在被褥裡翻來滾去,像個臃腫的大熊一樣,嬌嬌鬧鬧的撒嬌撒潑,就是不肯起床。

“我也捨不得你走,可是你不要忘記,你哥還需要治病。”

族長的話說到了梁沁兒的心坎上,她立刻撲了起來,一把扯住族長的肩膀連連搖晃,道:“有什麼辦法。”

“你看,這是玄光石。”

族長從玄竹韻端著的盤子上取出一個白帕子包著的圓滾滾的東西,開啟來,露出了這什麼玄光石的真面目。

“這是?好漂亮啊。”

梁沁兒見慣了大場面,也不由得驚歎幾聲。

這玄光石圓滾滾的身子,橢圓形,比雞蛋大一些,發出幽幽的冷光,那光,比雲間月更皎皎,比山上雪更皚皚,白皙無暇的石頭卻比上貢給皇族的極品白玉更要質地美上幾分。

驚歎完,梁沁兒狐疑了,就這個一個玩意,就是治好自己傷病的良藥?不知怎的,她腦海裡幽幽飄來一句‘金徐其外敗絮其內’。

“這個真的能治病?”

梁沁兒伸出食指,打算戳戳它,卻被族長一把捉住手掌,正色道:“小沁,這個東西,不能摸。”

“為什麼。”

梁沁兒不解。

“你記清楚了,這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都要隔著這個東西才能觸碰,否則,小命不保。還有,記得不用的時候就把它放進寒玉盒子裡,千萬別起什麼好奇心,也別讓別人摸它。”

見族長一臉鄭重,梁沁兒信了幾分,看族長小心翼翼的把玄光石放置在發著冷氣的寒玉盒子裡,就問道:“那我該怎麼給我哥治病啊。”

“記住了,給你哥治病的時候不能讓別人在場,只能有你和你哥兩人。這玄光石用的時候把這帕子包裹嚴實,不能露一絲縫隙。每天在太陽初生時讓你哥哥盤腿打坐于山水之間,越是幽靜無人的地方越好。擱在你哥哥的傷口處,放置三分之一刻鐘即刻取下,重新包裹好不留一絲縫隙放置在寒玉盒子內。”

“一刻都不能耽誤嗎,必須太陽初生,三分之一刻鐘。”

“半刻都不能耽誤。放十天也夠了。”

“哦。”

梁沁兒此時只是傻傻點頭,反正她也不懂,聽他的沒錯。

“還有這個藥,我已經讓人分好,你只需每天分三次用藥罐子煮一下就可以了。”

“這是幾天的?”

看見那藥包,梁沁兒呆呆問道。

“你哥的傷重,這是一個月的,哪及得你半個月就能下床亂跑。”

當梁沁兒被廣遠霽和玄竹韻送出來的時候,玄竹韻哭的跟淚人似得,一直抱著梁沁兒不鬆手。

“小韻,該讓她走了。”

廣遠霽在一旁看著日出的太陽,輕聲道。作為送梁沁兒出去的主人,他得時刻保證她安全。

“小沁姐姐,到時候我再去看你啊。”

揮揮手,玄竹韻依依不捨的和一臉不耐煩的母親走了。

“族長,她走了。”

高高的山上,那仍舊青衣青衫的隱族族長,身姿英偉,修瘦的身體如同竹竿一般翠綠挺立,落寞的看著越走越遠的遊子,期盼她下一次能真正回到家鄉。

大長老見族長還未動身形,咳嗽一聲:“既然如此,我們都去相送,為何你不去送。既然想念的狠,何必又讓她離開。”

見族長仍未置一詞,大長老又咳嗽一聲道:“你的對頭來了。”

“理她作甚?她既然得到了這個位置,又何敢對他人置喙一詞?若是無聊,我也不缺她。”

見正氣急敗壞卻因此顯得幾分狼狽的妻子,見她爬山困難,卻沒有伸手去扶她一把的意思。

“小沁,你走了之後,會不會想我們這裡的人啊。”

廣遠霽一邊看划船的僕人一邊欣賞這山水美景,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問道。

“會啊。”

正驚歎于山水美景的梁沁兒頭也不回的興奮回答。

“最想的會是誰啊。”

廣遠霽心裡頭直跳,會不會是小韻?還是,還是一直跟她吵個不停的他?

“是個男的,很好,你猜。”

梁沁兒似乎很有興致要和廣遠霽打猜謎的遊戲。

“誰啊。”

男的,會是我嗎?廣遠霽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更厲害了。

“族長啊。我最喜歡他了。”

這話一出,別說廣遠霽,就連表面專心划船實際一直豎起兩隻耳朵仔細聽的划船的僕人,都打了個哆嗦,手一軟,船身有些傾斜,廣遠霽腿一軟,直接站立不穩掉進河裡。

“快救人。”

梁沁兒驚叫,立刻伸手把廣遠霽拉了上來。

“怎麼樣。”

梁沁兒手忙腳亂的準備拿乾毛巾打算給他擦擦,不料廣遠霽一把抓住她就吼:“你喜歡誰也不能喜歡族長!!”

“為什麼不能喜歡他,他多好啊。”

莫名其妙的的梁沁兒很是不屑,怎麼不准我喜歡他?

“他年紀那麼大,而且已經有女兒了。”

廣遠霽正在喋喋不休的嘮叨,梁沁兒卻聽的火冒三丈,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罵道:“你思想怎麼那麼齷齪無恥,我喜歡他就是愛嗎?白痴。我喜歡他是因為他和我哥一樣對我都那麼好,讓我安心,覺得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

“是嗎。”

此時才回過神的廣遠霽尷尬的要死,瑟縮著身體,索性一句話不說,扭頭看熟悉到骨子裡的山水,省的他一會兒窘迫。

過了水,翻了山,三人在路上只走了四五天的路程,便走出了大山,來到了梁沁兒他們當初來到這片重重叢林的始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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