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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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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馮秦提出要和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比武,全場譁然。剛才梁九霄和女兒合手圍攻馮秦都沒能打敗他,讓一個小子如何能成事?

“好,我應戰。”沉默片刻,梁玄睿突然出聲答應下來。:“不過這場比試不過事關我天一莊與東華閣,與整個武林無關。”

這下子,整個臺下的人更是吵得更兇了,有不少人已經吆喝著梁玄睿別硬撐,不然倒黴的是自己的小命。

慕容笙雨也是擔心,她剛看了一眼兒子,不想兒子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拽拽兒子的衣服,搖頭。

梁玄睿靠近母親耳朵說道:“娘,您放心吧,兒最多就是輸,不會丟掉性命的,這一場,決鬥,倒不如說是同門師兄弟之間的切磋罷了。點到為止,馮秦看在師父的面上,不會太為難兒的。”

聽兒子這麼說,慕容笙雨才放下了心。只要不要命,其他的比試隨便她也不管。

“玄睿,小心。”梁九霄知梁玄睿必定會迎戰,他也只有這句話可以送給他。

梁玄睿朝他點點頭,不再言語。

“出招吧。”馮秦示意讓梁玄睿先出手,他是老大,自然得讓著小的。

梁玄睿也沒有推讓,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拿出一柄寶劍,寶劍凌凌劍霜,即使是在烈日下也能讓人感受到那濃重的冷冽。

當眾人在驚歎那把寶劍的威力時,看到那把劍的馮秦卻像失了魂一般,再無人會比他更熟悉那把劍。因為那把劍代表著天一莊馮豐的意思,此劍一出,凡是天一莊人必須無條件服從持劍者的意圖。因為這把劍曾跟隨馮豐的父親披荊斬棘、嘔心瀝血建立了天一莊,後來這把劍又傳給了馮豐,在闖蕩江湖時多次在緊要關頭救了馮豐的命。可以說,這把劍是天一莊莊主的象徵,在傳位於下一任莊主之時,若繼承人沒有這把劍,那莊內人是不會承認他的身份。

如今這把劍居然交給了梁玄睿,這是什麼意思?這說明梁玄睿傳達的是馮豐的意思,這也是馮豐在警告他,不要過於為所欲為。若是他繼續按照性子走下去,那麼他也會出手。原本馮秦懷疑梁玄睿不過是扯虎皮做大旗嚇唬他,為的不過是不讓他在梁家太囂張,可是當他拿出那把劍的時候,她的懷疑早就煙消雲散了。

梁玄睿拿著寶劍寒霜,馮秦手中無寸鐵,也未見他取劍的意思。梁九霄示意梁玄睿放棄比試劍招,改為赤手相搏。

剛開始,梁玄睿先出手,兩個人皆受教於馮豐,底子相同,最先開始比試的招式也是天一莊所傳之武學。兩人過招之處雖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內力四溢損毀了不少的東西,但梁九霄等眼睛毒的人可是能看出端倪的,與你說是決定武林面子的生死決鬥場,倒不如說是同門弟子之間的競技比試。雖然兩人衣袍翻飛,頭髮無風自動,一看就是用了全力在打,可雙方對戰處處留有餘手,毫無一絲殺機。

兩個人鬥了一百多招不見勝負,馮秦面色不改,呼吸均勻,而耳朵靈的人都能聽到梁玄睿有些混亂的呼吸,心中有些驚,若是真的輸了,那豈不是真的要丟大人了。

“姑丈,看起來睿兒的武功真的可以成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不知何時到來的慕容淵突然開口說道。

梁九霄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臺上比武的慕容淵,心裡一驚,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腳步聲他都沒聽見,難道是因為自己觀看太投入了,居然連周圍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清楚?

“淵兒,你看睿兒會不會有危險。”一直緊緊盯著臺上的慕容笙雨有些擔心地問。

“放心好了,睿兒不會有事的,就算被打不過馮秦,你忘了睿兒身上的寶貝了麼?不會有大礙的。”慕容淵知道這個姑姑最疼愛的就是大兒子梁玄睿,便開解她。

臺上,兩個人鬥來鬥去不見有人落敗,馮秦盯著梁玄睿看了一陣,秘音傳耳:“玄睿,不如我們真的打鬥打鬥如何,我且見見你那無名心法的功力如何?”

“你想幹什麼?我從不對人用這種武功的。”梁玄睿皺著眉頭,他會這種秘之不傳的人除了師父和妹妹還有表哥之外,他從未在第四個人面前用過,因為當年那人正為了這心法而出手殺他,他不想再引起什麼不必要麻煩了。

“你不願?呵呵,由不得你。”梁玄睿剛剛聽完最後一個字音,就感覺有一股鋪天蓋地的令他感到壓迫感十足的內力衝他而來,他想躲,躲避不及,他想迎接上去,那是找死,馮秦修煉三十多年的充盈內力可不是他能記得上的,更何況馮秦還是故意使出最陰毒的暗功。

被逼無奈,在保命的思緒的控制下,大腦已經不受理智控制的使出了他萬分不願在眾人用的心法。

眨眼之間,原本已經逼近梁玄睿額頭的那股內力不知為何已經變成了梁玄睿的功力,在他手中快速的轉了一個圈,就掉轉頭奔著馮秦去了。

果然如此,馮秦一邊在心裡讚歎著這心法的厲害,一邊撒丫子逃。儘管他已經存了充分的準備,也已經做好了逃離自己那十分陰毒的暗招,可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那股內力不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勢力大增,在融合了梁玄睿的內力之後,這股內力就像長了眼睛一般攜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瘋了一般追逐著馮秦,搞得馮秦只得狼狽奔逃,在驚慌之中,一向沉穩的他居然倒黴的跑丟了鞋子。

馮秦連急拐了兩個彎之後那股氣力才一頭撞進了梁家的高牆之上,轟的一聲,炸燬了一大段牆,蹲在牆上看熱鬧的幾個梁家家丁甚至來不及躍下,就這麼生生葬送了命。

“好,好精深的武功,好渾厚的內力。”臺下觀戰的人群不知其中緣由,他們只看到了馮秦居然使出了全武林既懼又唾棄的邪招去對付梁玄睿,正當眾人為這年輕人嘆息時,沒想到風雲突轉,梁玄睿居然有那麼精深的內力生生將那股內力打了回去,並送還給了認為必勝無疑的馮秦,搞得他狼狽逃命,甚至還跑掉了一隻鞋子。

一向陰險高傲的東華閣閣主居然被一個小輩打得這般灰頭土臉,實在是大長了他們正道武林人士的臉面。

馮秦此刻顧不上別的,當他被追逐的時候,內心那股懼怕的感覺仍存在,在面對自己打出去的又重新用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只能狼狽逃離,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它的威力,此刻的他雖然見識到了無名心法的精妙絕倫之處,可他心裡卻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非要見識一下,為什麼非要使出那麼迫人的招數,結果搞得自己差點丟了命,實在是做了一筆虧大了的買賣。

“嗖”,一個包裹著不知什麼東西的包裹砸到了馮秦的身上,他開啟一看,不由哂笑,居然是自己驚慌失措時跑丟的鞋子被自家的女兒扔了上來。盯著自己那沒有穿鞋子的腳,又看看被布包裹著的鞋子,他苦笑不得,真想問問女兒,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跑丟了鞋子,旁人真的會看不見?不穿鞋子繼續打丟人,就算穿上了鞋子,別人就記不住了?何況他還得彎腰穿鞋子,那豈不是連裡子都丟光了?

此刻的馮秦開始懷念起在天一莊的衣服了,至少天一莊的衣服雖然樸素卻十分雅緻,趁人,而且天一莊的人都不穿鞋子,腿上穿的褲子在製作的時候就會將襪子和褲子連在一起縫,厚厚的襪底子一點也不輸於旁人精心製作的後鞋底子,穿在腳上既輕便又獨特,最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穿上了,衣服上根本就不需要穿鞋子,他還會出這種跑丟鞋子的糗事麼?

馮秦思緒萬千,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鞋子套上了腳,不然的話,待會兒光著腳,怎麼打?

馮秦穿好鞋,聽見臺下有些許細微的笑聲,他也不在意,朝梁玄睿伸出了大拇指,又上前一步抱拳。臺下的人見向來陰險難測桀驁難馴的馮秦居然像梁玄睿伸出了大拇指,紛紛出聲叫好,更有甚者直接去像梁九霄和慕容笙雨道喜。

梁九霄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兒子梁尋昭,一言不發。慕容笙雨接到道喜聲,高興地連連點頭:“是啊,這都是他自己拼出來的哪,我們從小不在他身邊,哪能起這麼好的教導作用?還是馮豐老前輩花了不少心血,他老人家可真是武林的楷模。”

有一些人在見識到了梁玄睿的武功之後,也起了結交的心思,一是有個將來有了事梁玄睿不至於不理會,二則是和天一莊搭上線,若能將自己的後輩推薦到天一莊學習武藝,那自家身價還不立馬飆升?

臺下鬧哄哄,臺上卻依舊寂靜如深海。梁玄睿見有些人不明白為什麼馮秦在伸出大拇指之後為什麼還要抱拳,他卻知道。他是為了感謝自己的手下留情,剛才馮秦為了試探逼迫他出手,剛才那招已經可以稱為他內力最足招數最狠破壞力也最強的了。若是自己存了幾分歪心思,隨隨便便在他的掌力基礎上加幾分自己的內力,只怕馮秦難逃一死。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馮秦居然被一個剛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打敗,且死於自己的絕技暗招之下,只怕馮秦的一世威名就不保了,連帶著東華閣也會被人看不起,而人們向來會柏高踩低,他一死,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失去了屏障,也會跟著遭殃。

“現在我們就真正的打一場好了,如何?玄睿?”馮秦秘音入耳,梁玄睿點頭不語,接著警告馮秦:“這是我二人之間的比試,若是我輸,你不可為難我的母親和兩個妹妹。”

也就在此刻,臺上的氣氛真正的靜了下來,兩個比試者在經過了剛剛的打鬥之後,已經完全摸清了對方的閣中武功路數和內力高深程度,如今也只剩下較量真正的實力。

二人身形一動,瞬間飛到牆上打鬥,在二人十丈之內,所有人等主動撤離,免得成了倒黴之人。

梁玄睿所學精妙者唯有這無名心法和馮豐所教習之功,他武功底子很好,便是放眼整個武林也無人望其項背。然而他到底太年輕了,心有顧慮,不敢使出自己最純熟的無名心法,在這上面便失了先機,只得以天一莊最為精妙的“落英劍法”禦敵,但他精於掌法,而非劍招,而馮豐卻精通劍法。梁沁兒倒是劍法精妙無人能敵,可惜她內力和心智皆不如兄長梁玄睿,更加不是馮秦的對手。

當梁玄睿在苦苦支撐時,馮秦心裡也是大駭,他武功自幼成教於馮豐,精熟程度自然不是梁家兄妹半路出家能相提並論,然他三歲習武,至今年歲已近四十不惑,內力之深整個武林也難有人相比,便是被武林中人公認為翹楚的梁九霄,剛才與他對戰時他也不顯出一絲驚慌。梁九霄內力的確精深,只比他略高一點,且他習得天一莊和東華閣前任閣主畢生武術精髓,招數凌厲有之,陰毒有之,平和有之,他未和梁九霄分出勝負,但他也毫不俱他,況且他所學招數之精之妙遠非梁九霄可比,若真打鬥起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但偏偏面對著梁玄睿,他使的不是自己最熟練的心法,而是天一莊的武功,卻絲毫不落下風,若是真的打起來,自己焉能勝之?

“好小子。”

“承讓了。”

兩人經歷方才之事,已無心再打下去徒增兩人之間的縫隙,手下也逐漸收了凌厲之勢。

馮秦出招愈發快速,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名不副實的戰鬥。臺下觀看之人甚至無法看清他的出招姿勢,肉眼看到的只有拳的幻影,一時間不由暗暗咂舌。

“玄睿,當心!”

梁九霄突然大喝一聲,猛地跳起,雙掌合攏聚集真氣,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正背對著自己的馮秦打了去。

然而,當梁九霄不顧自己顏面,在眾人面前偷襲馮秦之際,不知為何,倆人幾乎和梁九霄躍起的同時互換位置,梁九霄大力之下運出的十成功力幾乎全打在了剛才沒有注意此刻也無法移動身體的梁玄睿身上。

“大寶兒!”

一聲驚呼,嘶喊聲音中濃濃的顫動和驚懼幾乎讓在場所有人落淚。

“哥!”

梁沁兒也是尖叫,隨即跟在母親身後跑了上去。

“玄睿,你沒事吧。”

闖下大禍的梁九霄也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起被自己打飛撞到牆上的梁玄睿。

“好你個馮秦,我武林中人饒不了你。”

薛林之氣的指著馮秦大罵道。

馮秦愣了一瞬間,隨即嘴角揚起篾笑和冷霜,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掃視過薛林之和一臉痛惜之色的梁九霄,突然笑了起來,撫掌大讚:“好一個聰明絕頂的梁九霄梁大俠,在下告辭!”

話音未落,跟隨他來的屬下已紛紛飛出梁府大門外,形式轉換如此之快,幾乎讓在場中人忘記了阻攔。

“大寶兒,你沒事吧,娘看看,娘看看。”

慕容笙雨心念兒子傷勢,顧不得大庭廣眾,直接扯開了梁玄睿身上的衣服,臊地跟著一起來的雪輝趕忙掉轉頭。

“金絲羽?”

當梁九霄看到梁玄睿外衣內罩的金燦燦的中衣,臉色一驚,已經明白了什麼,臉色極為難看的看了一眼妻子,起身大踏步離開。

人一點事都沒有,還留在這兒嚎喪?那也太晦氣了。

梁玄睿朝母親笑了笑,拍拍身上的贓物,站了起來。

“哇,二師叔你好厲害,有空來閣裡看我啊。”

半空中傳來馮允興奮的嗓音,眾人循聲望去,只看見了一道身影快速離開了梁家大宅,只能望而興嘆。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玄睿身上著了金絲羽,想故意害我丟人是不是。”

安置好客人,梁九霄在睿沁園和妻子吵了起來。

“我也是趁著空當讓大寶兒穿上的,連二寶兒都來不及告訴。”

“我是你丈夫。”

“那又怎麼樣,我還能指著你給我養老送終?”

慕容笙雨斜睨了丈夫一眼,喝到:“幾天不見脾氣漸長啊。”

梁九霄滿肚子火氣也不敢發,只好陪臉陪笑賠不是,哄好了妻子夫妻倆才一起去了飯桌上。

“沁兒多吃點。”

飯桌上,慕容笙雨不停地給兩個孩子夾菜。看著碗裡疊成小山一般高的菜色,兩個人嘴角直髮抖。

雪輝低著頭只顧著吃飯,根本不敢管這詭異的一幕。

“我說梁玄睿,你怎麼不幫著爹把馮秦給拿下,反而處處護著馮秦那個大惡魔。”

被眼前母慈子成的一幕刺中了眼,梁尋昭故意把碗敲得啪啪響,尋了梁玄睿的錯處在老爹面前挑撥離間。

梁尋昭對自家老爹瞭解的透透的。他知道老爹希望梁家有人光宗耀祖,對於權貴的熱切盼望可不是一般的執著,不然的話,他怎麼會捨棄了身邊又漂亮又聰明又溫和的雪輝,而是給他選了那樣一個母夜叉當老婆?還不是看中了她爹是豫州刺史,想給他找個當官的老丈人將來扶持他上位?

“撲哧”,梁沁兒笑了出來,嘲諷梁尋昭:“你可真是個白痴。”

“昭兒。”

梁九霄警告梁尋昭,眼中的不滿溢於言表。

“爹,你。”

梁尋昭有氣,卻又摸不著頭腦。

“我師父姓馮,東華閣閣主名叫馮秦,你說他們會是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認為我師父會眼睜睜看著同門師兄弟自相殘殺?會任由我這個一手教大的徒弟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無動於衷?還是說你希望我師父滅了梁府滿門?”

梁玄睿聲音平靜幽遠,像平靜無波的古井,又像深山裡豪無人煙的深湖,不知為何,雪輝的心提了起來。在梁玄睿平靜無浪的聲音表面,隱藏了似乎是長達幾十年的孤寂落寞和無可訴說的愁怨。

“我。”梁尋昭張嘴結舌,不知怎麼接下去。

“二公子,您剛回來打算住多久?”

雪輝不忍心上人丟臉,故意拿話叉開。

“看事情進展吧,無所定。”

梁玄睿的眼光在雪輝溫和靜美的臉上和梁尋昭的臉上掃了一圈,心下了然。

“那我吩咐他們好好準備著。”

“大寶兒,該回家了。”

慕容笙雨看著兒子,眼不由得紅了。

“娘,你別哭了。”

梁玄睿聲音仍然清冷無情,對自己的母親和對自己咄咄相逼的梁尋昭說話語氣完全一樣。

“不行,你們兄妹倆必須回來。”

慕容笙雨筷子一摔,嘟嘴哭了起來。

梁九霄趕緊哄她,梁沁兒和梁雨然也圍在母親身邊勸說,唯有梁玄睿坐在椅子上不動,好像沒看見一般。

見到這一幕,雪輝不由對梁玄睿感覺心裡陣陣發冷。

“娘,不要了。”

一臉平靜的梁玄睿雙手死死抓著袍子,坐在浴池裡一動不動,強力拒絕著母親慕容笙雨要給他洗澡的提議,更拒絕她本人的親歷親為。

“怕什麼,小時候我少給你和兩個妹妹洗澡了,過來。”

慕容笙雨嗔怪著看著兒子,口氣裡滿是一個小女人對兒子的疼愛。

“不要。”

雪輝聽梁玄睿說了這麼多話,終於在這一句中聽出了一絲絲的皸裂之音。不由感嘆師孃的破壞能力之強,這麼冷清冷心的梁玄睿居然真的被她打敗了。

“雪輝,幫我把毛巾拿來。”

“不要!”

同樣被師母無情抓幹貼身大丫鬟才幹的貼身活,雪輝打死都不要進去。嗚嗚,她還是黃花大閨女那,真的進去了她將來還怎麼嫁給梁尋昭?不去,打死都不去。

“你不進去讓孫婆給我送進來。”

“好。”

如風大赦的雪輝立刻拔腿就跑,再也不要跟在師母身後學管家了。

至於屋內的梁玄睿如何掙扎無奈,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對此,屋內的梁玄睿無奈表示,真不該幫她忽悠自己孃親。

“二公子,您看喜歡哪種顏色?”

第二天一早,雪輝就帶著人送去了各種顏色的花式料子。

梁玄睿無所謂,吩咐雪輝:“無所謂,隨意一件即可,我先去練功,無事不要打擾。”

“武痴。”

雪輝在心裡說了一句。

“等一下。”

已經走到門口的梁玄睿看見放置角落裡的一件寂寞料子,沉吟片刻,指著那件料子說到:“就選顏色清淡素淨的,以青色的為主吧。”

到了傍晚,雪輝捧著做好的一件淡青色衣服送到梁玄睿的桌子上。梁玄睿這般對世事不在意的人,見了雪輝花了心思做成的衣服也不由得喜笑顏開,立刻換到了身上。

“讓你費心了。”

“二公子喜歡就好。”

穿著讓自己滿意的衣服,梁玄睿到了謝,飄了出去。

“真是配啊。”

雪輝望著梁玄睿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發了痴。

“輝兒,輝兒。”

雪輝剛坐到自己的屋子裡捧上書來看,就聽見梁尋昭氣急敗壞的闖了進來。

“怎麼那麼急。”

雪輝給他倒上一杯茶,繼續不在意的捧書看。

“你怎麼給他選了那麼一件衣服。聽說你還專門給他設計了衣服款式,難不成你看上他了?”

梁尋昭盯著雪輝,眼中的陰狠和暴戾卻隱藏的很好。

“我只是覺得他配青色罷了,再說了人家本就身姿出眾,還用得著我想盡辦法襯他。”

雪輝沒看氣得跳腳梁尋昭,只顧著捧著書看。

見梁尋昭還不走,雪輝笑道:“你母親長相平凡,就不要天怒人怨的了。”

“什麼我母親,她才是你的師母。”

梁尋昭一把緊握住雪輝的雙手,雙眼一片陰狠:“記住了,慕容笙雨根本不配。”

“啪”,一聲巨響。

“你幹嘛又打我頭。”

梁尋昭抱著頭一臉的委屈看著雪輝。

“活該,有本事別花師母掙的錢。告訴你,如果你還敢一邊畫著流水的銀子,一邊對師母怨恨,我還打你。”

雪輝瞪圓雙眼,直勾勾盯著梁尋昭,睿智的眼籠罩著光,讓梁尋昭無處躲藏。

“不準對師母做什麼壞事,不準拆散這個府邸。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這是雪輝踹走梁尋昭時對他的警告。

第二天清晨,雪輝起早去後山桃山上練劍,後山上到處種滿了各種花樹,每到春夏之際總能看花飛花落,十分美麗,雪輝十分喜歡那裡。

練完劍,雪輝已經汗流浹背,剛想著到溪水邊的亭子坐一坐,然後洗洗臉,卻不想碰上了同來的師母,雪輝便跟著一同出來賞花看景的慕容笙雨觀賞美景。

“誰在談箏?”

聽見一陣悠揚的箏音,慕容笙雨不由有些好奇。

“彈得真好。”

一曲畢,慕容笙雨由衷讚歎。

“是啊。”

就連自稱箏高手的雪輝也拍手稱讚,自嘆弗如。

“我試試他。”

玩心大起的雪輝不由起了比試之心,揚聲唱起了剛才那人所彈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雪輝唱到“燕燕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的時候,那人手下一轉,已由箏變成了瑤琴,聽齊手法極其高明,抹、挑、勾、剔、打、摘、擘、託撥、剌、撮、鎖、如一、滾、拂、雙彈進復、退復、吟、猱、罨、跪指、掏起、帶起、爪起、撞等、牽、全扶、半扶、齪、間勾、轉指、索鈴等幾十餘種手法隨意調換,其散音、泛音、按音無不精妙。而雪輝極推其中泛音的清冷之色。

雖說泛音有情冷如仙之感,可在此人指下清冷之音愈發凝洌,卻無一絲雪輝所厭神仙飄渺脫塵之感,反倒是神仙之身的清雅淡遠、幽寧自得其樂之意讓雪輝十分喜歡。

一曲畢,那人已經轉過身來。雪輝原猜想是何人,不想看到一角淡青色衣角不由哂笑,她知道是誰了。

“娘,雪輝?”

梁玄睿一襲淡青色衣袍立於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鵝黃小亭嫣紅花朵之間,宛如一幅畫中人,不減一分清雅淡然超脫凡世的高然姿態。

慕容笙雨看見手執青玉笛、身著淡青色衣袍淡遠的兒子,神色恍惚間彷彿又看見了那個性子溫和靜默的男子,當年亦是如此一身青色衣袍,端坐於溪水橋廊之旁,悠閒自在的撫琴弄蕭,直一腳踏錯,跌落在地。

“玄林。”

慕容笙雨囔囔自語。

“師母,你怎麼啦。”

站在她一旁的雪輝看見她突然坐地,嚇了一跳,好好的怎麼會跌倒了哪。

“娘?”

站在對面不動的梁玄睿不挪一步,聲音仍舊平淡至極。

“沒事,我先走了,餓得頭暈,一不小心就倒了。”

慕容笙雨被雪輝扶起,急匆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急匆匆的踏著小碎步走了。

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和跌跌撞撞的腳步讓雪輝心裡起了疑惑,看兒子穿了這麼一件淡青色袍子,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不多他想的雪輝回到亭子裡,忘記了淨面,和梁玄睿談論樂理聊得十分投機。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十分快,梁玄睿聊著樂音侃侃而談,聲音平和沉穩,面容平靜恬淡,雪輝聽得看得都十分滿意高興。

“哎呦,餓了。”

雪輝察覺到肚子咕咕叫的時候,也沒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詢問梁玄睿是否回府吃飯。

“好,說了這般久,也口渴了,回去喝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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