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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疑無路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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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思蓮小築。

“你到底幹了什麼。”

沁兒絮絮叨叨,一直在玄竹韻耳畔喋喋不休的問。

“沒幹什麼,只是順水推舟,玩了一把金蟬脫殼,然後再來一招美人計罷了。順便,讓梁尋昭誤以為好事成真了。”

玄竹韻無所謂的玩著手裡的九連環,聚精會神的想著要把它解開。

“不可能吧,雪輝昨晚上是和我哥在一起的,尋昭絕不可能和她發生那種事情,最多也就是他喝醉了脫了衣服睡覺而已。”

沁兒想不通玄竹韻到底幹了什麼,不想玄竹韻卻反將了她一軍。

“姐,你的那位袁公子現在還在豫州嗎,還一直和你“不期而遇”嗎。”

玄竹韻笑的很開心,只是語氣森森,藏著很深的磨牙嚯嚯。

“沒有,前幾天他說要回家過年,所以就急匆匆的走了,奇怪,前些日子明明跟我說要和我一起過年的。”

沁兒有些鬱悶,缺少了一個會玩的人,生活真的很無趣。

玄竹韻可不會管沁兒的心情是否鬱悶,生活是否無趣,她只暗中偷樂,活該,你們皇家近百年安插在全國各地的暗樁都被我們搗毀個精光,不火急火燎的回去收拾殘局才怪,後院失火,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心情在豫州調戲美人。

拔了你的暗樁,就等於拔了你的耳目,看你這個聾子瞎子一時之間往哪去找那麼多監視我們的人。

“姐,你們過年為什麼要這樣隆重嗎。”

在忘憂組裡,玄竹韻他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過年也會有如此大的熱鬧

“十里不同風,五里不同俗,何況是你我隔得這麼遠的地方,自然有很大的不同,正好你趁這個機會看看我們家是怎麼過年的。”

“好。”

玄竹韻少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嘆息,她討厭那些吵吵鬧鬧的什麼鞭炮聲舞龍聲。

姊妹倆說著私房話,卻絲毫沒有料到外界的風吹草動。

餘容幾次想挖出雪輝這個釘子無果,暗暗恨得咬牙。這種感覺不好受,明明已經有一個立功的果實,可她偏偏找不到一絲揪出她的證據,反而因為她的無用,讓梁九霄對雪輝更加信任。

一旦梁九霄對雪輝推心置腹,難保雪輝那一天不會叛變,真到了那一天,只怕她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餘容咬咬牙,雪輝,這可怪不得我。我原本也想讓你和梁尋昭湊到一塊,增強對付玄睿他們的力量,可誰讓你突然變心,和玄睿走到了一起,既然如此,那可怪不得我了。

死了,只能怪你自己笨,誰讓你讓我抓住了馬腳。

她不是笨呆呆的梁尋昭,也不是因為愧疚而喪失了判斷力被玄竹韻忽悠住的梁九霄。她身在局外,一直在暗中觀察思蓮小築的一舉一動。雖然她沒有抓住玄竹韻暗中幫忙的證據,可她不相信自己幾次設局,險些就要抓住雪輝的錯處,揪出她這個無意中背叛的叛徒的證據,卻屢屢在最後關頭被各種各樣的人攪局。而且攪局攪的看起來天衣無縫,一切都看起來都那麼理所當然,順從情理。

結果她沒有建功不說,反而每每惹了一身騷,讓她背後的人對她能力的信任愈發不相信,這也讓她陷入危局的漩渦之中,自身安全更加難保。

不行,她必須趕緊想辦法把雪輝這個叛徒揪出來,否則的話,她自身都難保。

餘容漸漸下定決心。

剛開始她也懷疑過是雪輝提前預知了自己的行動,並搶先一步佈置了這一切,讓她沒抓到黃鼠狼反惹了一身騷。自己卻能全身而退。

這符合雪輝以往的做事風格。

可漸漸地,她發現了自己判斷的錯誤。

如果是雪輝的話,她不可能一聲不吭忍受自己這麼多次的設局圈套還不動聲色,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可不符合雪輝有仇必報睚眥必究的性格。

如果雪輝知道這一切的話,她不可能還活蹦亂跳的安全的呆在梁家。

所以她大膽的做了一個猜測,雪輝只是單純的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喜歡上了玄睿,又不知什麼原因討厭上了梁尋昭。她只是單純的變了心思,現在的她,還是把心放在梁家的。

只是這顆棋子,卻成了不定時炸彈。

雪輝是一個孤兒,她唯一能依靠的,也最為親近的人,只能是她作為一個女人要嫁的那個人,以及她生的孩子,只有她自己重新組建屬於自己的家,才是雪輝豁出命會保護的。

一旦玄睿叛變,雪輝也一定會叛變,這也意味著,她就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危險火藥。

餘容猜想到這幾次的幕後黑手是玄竹韻時,渾身驚出了一身冷汗。雪輝和玄睿走到了一起,玄竹韻肯定會想方設法護著她的周全,該死的,她居然把這尊殺神給忘記了。

回想起玄竹韻來到梁府的所作所為,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她父親那樣慵懶不願多事的性子,而是一個翻版的沁兒,絕對不好惹也不能惹,可是既然如此,她明知道自己已經懷疑到了雪輝,而且屢屢下手想把雪輝這個釘子給拔除,為什麼還要一直在暗中不動自己,難不成是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小丑,想留著多做一些笑話給她看?

玄竹韻自然知曉餘容,但她樂意留著餘容是因為她要利用餘容不甘於寂寞和急功近利的心情,不斷給雪輝製造矛盾,讓她逐漸看清自己師父的真實面孔,要的就是她折騰,折騰的越狠雪輝對梁九霄的失望越大,和他的距離越遠,玄竹韻越喜歡。

餘容想不通玄竹韻的借刀殺人之際,她只是冷汗涔涔,再也不敢輕易動雪輝了。萬一得罪了玄竹韻這位殺伐果決的少主,估計玩死她,是眨眼的功夫。

可是當餘容準備偃旗息鼓的時候,她埋在思蓮小築的暗線卻告訴她,雪輝沒走,反而就在思蓮小築裡住著。

餘容想趁著這個機會揭穿雪輝的真面目,可是又擔心和以前一樣雞飛蛋打,萬一得罪了玄竹韻更是得不償失。

想了想,還是吩咐暗線繼續隱藏下去,不得暴露。

可當暗線剛走,她的門再次被敲響。

“小姐。”

鬼魅似的身形,滿臉的疙疙瘩瘩,來人一身黑衣,卻在黑幕中顯得醜陋無比。

可是餘容聽見他恐怖的聲音,立刻嚇得從床上跳下來,近乎尖叫:“你來幹什麼!”

“小姐,老爺對你這幾個月的表現非常不滿。不但沒有那到一絲有用的情報,反而因為自己不會隱藏得罪了梁夫人,梁公已經和老爺透過信了,如果你還是繼續選擇和梁夫人為敵,他會非常不高興的。”

來人敘述完餘容父親的態度,再次強調:“你已經快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所以老爺決定要給你一個教訓,希望你明白他的耐心很有限。”

當黑衣人從面目呆呆木木的餘容身上下來時,他冷漠的看著木頭一般仰頭看著上面的女人,不屑道:“該是時候學會聰明瞭。”

“我知道了。”

餘容這次是真的崩潰了,回到家後,她的父親就拿著鞭子抽了她五十鞭子,並且不准她母親來給她上藥。

第二天,她從未出閣的閨房裡被人扔到了柴房裡,被迫接收著父親從宮裡請出來的嬤嬤的各種慘無人道的訓練和折磨。

女戒,女訓,各種溫順賢惠的標準大家宗婦該學的東西,她都被迫要學。

如果是這樣,她也咬牙堅持下去了。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大概是皇族派去征伐忘憂族失敗的訊息傳來時。

皇帝震動,整個皇家都有些慌亂。連帶著她,也跟著慌亂。

從那以後,父親教她的就不是婦人的德容言功,持家之道。除了這些,她還被她的父親教各種自保手段、謀略、眼力、還有,抓住一個男人的魅惑。

她不知道被多少個父親找來的男子摧殘,好幾次她都想死。可她怕死,最後還是不甘不願的活了下來。好死不如賴活著。

當她接到要回梁家的訊息時,她的父親告訴她,這一次回來,不僅要想辦法牢牢抓住梁尋昭的心,更重要的是想辦法弄清楚玄姓少主和玄睿之間的聯絡。

那時候她才知道,玄睿和沁兒都不是梁九霄的孩子。他們兩人,是忘憂族族長和慕容氏的孩子。

派她去,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不會被不容易糊弄的忘憂族人懷疑的人。

她便是皇家插在梁家監視忘憂族的一個釘子,也是唯一一顆最低限度不被懷疑的釘子。

可是她很不服氣。

憑什麼都是殘花敗柳,慕容氏卻能享受到梁九霄的精心呵護和百般疼愛,兒女的孝順強大,旁人的羨慕嫉妒,孃家的日漸強盛和侄子的強悍保護。

而她哪?身心俱疲,生不如死。丈夫,對雪輝鍾情,對她不理不睬,孩子,她嫁過去那麼多年,連個孩子的影都沒見到。孃家,呵,只不過是利用她,根本不把她當女兒看的王八蛋。

比,比什麼。慕容氏什麼都比她強。她就是恨,就是討厭,恨不得把她在家裡人面前的幸福微笑和撒嬌耍賴的嬌俏面龐全都給毀了,她才稱心如意。

可是她卻不敢明著作對。因為慕容氏身邊有太多對她掏心置腹對她關愛有加的人了。況且她本身也不是個軟刺,精明的成了鬼。在她面前,自己那麼多日子的辛苦偽裝,卻被她一眼看穿,百般刁難。

可她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一次,她必須想辦法把握住機會,否則的話,她一輩子就會毀了。

“立刻,派人把小蘇給我叫來。”

很快從恨意中恢復過來的餘容,穿好衣服,打扮的精緻嫵媚,卻面無死灰的吩咐下人把她的暗線給叫來。

小蘇,是梁家最有文采的小廝,也是唯一一個能夠進入到思蓮小築且能被她所用的人。

“少夫人。”

小蘇長得眉清目秀,恭恭敬敬的跪下給餘容請安。

他有些莫名奇妙,剛才不是來過嗎,又出了什麼事,叫人把他從被窩裡叫出來。

“你,思蓮小築裡看看,雪輝在不在。”

說完,餘容從妝奩裡拿出一塊做工精細的翡翠,放到小蘇的手裡。

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拍著小蘇的手道:“這一次,可要好好看了。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少夫人。”

小蘇大喜,一眼就知道這翡翠價值不菲,至少也值個百十兩銀子,高興地磕了個頭,興沖沖跑了出去。

很快,小蘇派人傳來了訊息。

雪輝果然在思蓮小築裡,已經在玄睿的屋裡歇下了。

“歇下了,還真是一個好詞。”

餘容看著修長的指甲,興奮地雀躍不已,立刻吩咐人去思蓮小築裡闖。

可正準備去的時候,小蘇又派人來報信。

“少夫人,雪輝不知為什麼出來了。”

餘容已經想不通為什麼雪輝要出來了,她只知道現在不能再去了,否則會打草驚蛇。

她偷偷帶著一個心腹去了雪輝呆的地方,她倒要看看雪輝又在搞什麼名堂。

原來,屋裡暖烘烘的熱氣讓雪輝睡不著覺,她索性穿衣起來到院裡看看雪景。不知為何,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大,鵝毛般的大雪一直下個不停,走在上面吱嘎吱嘎的響,讓她想起了當年在草原上居住那段時間看到的雪。

這裡的雪,是很小很小的,和家鄉的雪沒法比。

雪輝仰頭望著黑漆漆一片的天空,可因為地方聚集了滿地滿地的雪,這樣的光線對於雪輝來說並不算黑暗。

記憶中的故鄉,每到冬天,總是特別特別的冷,冷到了人的心坎裡,每到冬天的時候,晚上的風總是颳得特別淒厲,智者說白毛風,白毛風,那是披頭散髮的白毛妖怪在發瘋。狼隨風竄,所以,狼也特別的兇。

看到這滿地滿地的雪花,她忍不住想起了曾經吃過的烤羊肉。

當她第一次趕著幾大車的茶葉和絲綢回到父親口中的故鄉時,她那些從未見過她的族人卻對她異常的親切,喊著她的名字,對她有著發自內心的親切和信任。她曾經問過族裡的人,為什麼會第一次見到她就這麼喜歡她。

他們告訴她,因為你是你父親雪昭然的女兒。就是我們的族人。

那裡的人,很樸實好客,那裡的天,很藍。

越到這個時候,她越是思念那些曾經的歲月。

吱嘎,輕微的一聲細響,卻驚醒了雪輝。

誰?誰在那裡?

雪輝想回身去看,卻不敢驚動暗中窺視的人。

她繼續抱持著動作不動,卻悄悄打量著那人的身影。

哦,怎麼像餘容的身影。

雪輝腦海裡瞬間飛速閃過玄竹韻告誡她的話:“餘容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不要靠近她。”

危險的人物?她是懷疑自己了嗎,還是打算監視自己?

雪輝不敢亂動,站起身隨意亂走,卻在餘容不注意的時候,叫來一隻貓,請它去送信。

身影漸漸遠去,餘容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雪輝,你果然是回了思蓮小築啊。

接到訊息的梁九霄氣急敗壞,果然如餘容預料一般風一般衝進了思蓮小築。

“輝兒,你這招可就錯了。”

一腳踹開門就要進去的梁九霄在聽到這道聲音時,那雙就要踹上大門的腳,生生攔截在半空中。

這是,馮夫人的聲音?

她怎麼在這裡?

梁九霄想不通其中關竅,暈了。

“多謝夫人教導。”

雪輝身子彎下,表示對馮秦氏這些日子以來的悉心教導的感謝。

“哪裡哪裡,你也是個很有天分的孩子,只是可惜了,你不是我門下弟子,否則的話,你的武功可不止於此。”

馮秦氏有些遺憾,雪輝聰明又漂亮懂事,頗得她的歡心。只可惜她是梁九霄的徒弟,不能接受正規的教育。

“能得夫人教導一招半式,就足夠雪輝受用一生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困了,明天再見,我先睡了。”

馮秦氏年紀大了,精神自然不濟。大半夜的被雪輝叫過來傳授武藝,她的骨頭架子都快被這天寒地凍的冷氣給凍壞了,還是趕緊窩進徒弟的暖被窩裡湊合一宿吧。

師父,似乎走了啊。

雪輝仔細辨識著周圍的聲音,感覺梁九霄走遠了,才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門,淺笑。

是她故意利用馮秦氏年紀大了經不住來回兩頭跑的心理,故意半夜把她叫來教她武功,又趁機讓她和沁兒宿在一起,讓師父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是不知在什麼時候竄進自己家裡歇息的,她這些日子一直往思蓮小築裡跑也不是因為她和玄睿有了私情,而是為了學習天一莊的武藝,而是因為馮秦氏這位天一莊的夫人很喜歡她,一直教她一些武功。

至於馮秦氏為什麼沒有住在他暗哨提供的那個客棧裡,反而跑到了思蓮小築裡,大概是因為她認生,思蓮小築裡的人和居住環境,都是因為她比較熟悉。所以才會選擇住在思蓮小築,沒有和孫子住在一起的原因。

師父大概會這樣猜想吧。

梁九霄半夜裡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想,雪輝還真是人見人愛啊。連馮秦氏這麼一位怪咖,都對她喜愛有加。看來完全可以讓雪輝跟著她學習一些天一莊裡的上乘武功,到時候對兒子的武功也大有好處。

第二天一早,雪輝就徹底消失在了梁家人的眼中。

餘容原本不相信她會去天一莊,可當小蘇告訴她他也沒有見到雪輝時,她才真正確定雪輝是真的走了。

“你幹嘛要騙爹說你去天一莊做客。”

昨晚上被師母奪去溫暖被窩,導致一直睡到了三竿才醒的沁兒,一邊讓丫鬟伺候著自己梳妝,一邊問雪輝。

“你別管,這是我的事。還有,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尤其是你最喜歡的錦然妹妹,那個丫頭,口無遮攔。”

雪輝嚴肅的警告沁兒,不准她透漏一字。

“知道了,放心,我誰也不告訴,就算是我娘,我也不會說。”

沁兒洗乾淨後,穿著簇新的衣服去給慕容氏幫忙。

年謠有云:“臘月二十八,打糕蒸饃貼花花。”意思是即到了快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的女人們就要準備發麵蒸準備祭祖用的糕餅。

慕容氏也免不了俗。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是一個大家女兒未出嫁時必須要有的才能,所以她縱然再忙,到了快過年的時候,她也會拉著女兒進入廚房動手做一些糕餅表示一下。

今天,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了,按照習俗,本該“請祖上墳上大供”,可因為昨日母女倆一直在忙著檢視鋪子裡的賬本,就趁著今天還沒有到祭祖的世間,他們倆鑽入廚房內做幾個糕餅餃子做做樣子。

“娘,我也來我也來幫忙。”

沁兒手忙腳亂的準備著包餃子,可惜手藝不精,包出來的餃子是歪坐在案板上,餡兒不是沒有填滿就是填的太多,要麼是乾癟的,要麼就是口子沒有捏緊,露出的一絲絲青菜葉兒,好似在嘲笑他一般。

“行了行了,你只管去洗手吃好了。我也沒打算讓你動手。”

慕容氏翻了個白眼,她這個女兒從小心靈手不巧,上得廳堂卻下不了廚房,若是指望她包餃子,只怕這年夜飯得吃到猴年馬月去了。

“別動手了,自己去找個地方歇著吧。”

伸手拍掉沁兒的魔爪,見她還不情願走,慕容氏拿起擀麵杖裝模作樣的就要敲他的手。

“行了行了,我不來打擾你們行了吧。”

沁兒悻悻的走到一邊,拿起灶糖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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