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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部門的學習會議早上9點開始,早上9點開始,我至少八點就要起床。
會議說的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拳頭的展示。
叫你去開會,你就得去開會,路上兩小時,說兩分鐘,你也得去,謂之曰:敲打。
叫你保密,你就得保密,叫你不要到處宣揚,你就不能宣揚。
不想學縫紉技術,壞話更是不能在公開場合說半句
我不想學縫紉技術。只是這種被人拎著走的感覺,我這麼傲氣的人,真的很難習慣。
需要發洩發洩。
我中午就到劇組了。
“怎麼是你?”
特助一個個試,第一個來的竟然是在清溪鎮遇見過的叫溫馨……她名字最後一個字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宇。
“麥總你好,你叫我溫馨就好,好記好聽,我朋友也這麼叫我。”溫馨看著手機,推推眼鏡。
“你……”我拖長音,讓我想想怎麼措辭,算了,還是直接說吧,“你不太合適。”
“我正在學大車的駕照,爭取半年內拿到駕照。”
“不止是開車的事。”我揉太陽穴。
溫馨滑手機,滑到她想說的話,念:“在正式成為你的特助之前,我沒有資格去你家裡,今天早上安排專車接你,
“我預計你心情不好,中午就會來劇組拍戲,但不能影響大劇組的拍攝,所以我早上招聘了攝影,燈光等工作人員,組建了一個能正常執行的劇組。”
有點腦子。
但是,“你有四個字說對了,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
“你有去學大車駕照的勇氣和執行力,願意付出努力,
“反正都是打工,幹什麼不好,過來伺候人?我不是好伺候的。”
溫馨幾乎一字一頓,認真回答:“你是我的偶像。”
“嘔吐的物件吧?偶像是讓你爭取成為這個人,不是讓你伺候這個人。”
“麥麥!”
溫馨忽然抬頭,眼睛直直地看我,還叫我名字,嚇我一跳。
她說:“你不難伺候!你不要總把自已說得很壞!”
“我……”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招特助是自願報名,應該是現有員工中自願報名,我不知道怎麼自願到社會人士身上了,還沒有把不合適的篩出去。
蘇渺偷懶了吧?
溫馨低著頭,抬眼偷偷瞅我的臉色,把她的手機又劃了幾頁,找到一頁,念,“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有資格出現在你面前?”
“啊,為什麼?”
“我之前想離你近一點,所以應聘你買下的企業,應聘設計崗位……沒有成功。”
“然後?”我給她接一句,好讓她接著說,我倒想聽聽為什麼。
“等一下,翻頁。”
她翻頁翻過了,翻回來,找到正確的頁面,接著念,“我打聽到你在企業內部招特助的訊息,應聘前臺,只要一千塊工資,應聘成功,當天,我就遞交了想當特助的申請。
“至於為什麼沒有被刷掉,蘇總讓我轉告你,她按照你的意思,依次送人試用,沒細篩。”
“好吧,那按照什麼規律送的?姓名首字母排列從後往前?”
“不是,”溫馨搖頭,頭更低了,“應該是從條件最差到最好依次試工。”
蘇渺寶寶活幹得太多了,偶爾會調戲我一下的啦。
不過,溫馨也沒必要自我菲薄,她挺好的。
現在的現象,很多人被裁員,找不到工作,同時招人也難,我想找一個合適的特助更不容易。
老闆不聽話就撂挑子不幹的,家裡一攤子事的,自已身體不好的,什麼也不會跟我學會了就跑的……
以及,
跟我三觀不合的,
跟我審美不合的,
跟我八字不合的……
想真的挑一位得利的特助,比挑結婚物件都難多了,
不著急,急不來,先拍戲吧。
“陽光正好,風夠大,趕緊把戲拍好,”
我拍巴掌吸引大家都看過來,
“諸位,想必剛剛也聽見了,我心情不好,昨天處理爛事,今天早上七點就起來了,起來去開會你們能信,我自已都不願意相信,
“所以,今天務必一鼓作氣,把昨晚改好的……”
“咦?”
天空中無人機的響聲打斷了的話。
有人驚異出聲,我們抬頭看,只見幾架一兩米寬幅的大無人機飛到我們附近,飛到我們上風口,排列隊形,
它們看起來類似農用無人機,每架機器中間都馱著一個大桶,桶裡裝著好像粉紅色的,不知什麼東西。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桶底機關開啟,大量的花瓣飄飄揚揚灑落。
今日風大,花瓣飛舞,久久盤旋,
花瓣太多了,迷了人的眼,彷彿下了花瓣的一場暴風雪。
它們落在機器上,覆蓋了反光板,又有被吹起的,與空中的一起紛紛揚揚,從窗戶和門飛進教室,幾息間在牆角堆積粉紅色的一小堆,
它們擦過工作人員抬起的手心,擦過女演員潔白無瑕的臉頰,夾進發絲和衣襟,
它們擦過我被浪漫凍得冰寒的心情!
“好美啊……”
“是誰求婚嗎?”
“好浪漫……”
“玫瑰耶……”
工作人員議論。
我的心啊,哇涼哇涼的呀。
這兩天流年不利,開始不順,幹自已不喜歡乾的事情,掌控感正在被剝奪,
連拍一部小電視劇,還跟電視劇情節似的一波三折。
“美什麼美?浪漫什麼浪漫?昨天才弄好的場景,好容易像個樣子的場景,現在怎麼拍?雙女主臥底劇,再加入浪漫的元素嗎?”
我衝她們兇道,
“你們誰的男朋友這麼不懂事!?搞浪漫一邊去搞,誰也不攔著,非要到別人的世界中心影響別人的工作進度嗎?!”
一輛大紅的騷包跑車駛進我們的視野,漂移,甩尾,噴我們一臉尾氣停在我們面前。
我諷刺,“嗯,浪漫的男主角出現了,誰的上去認領吧,我祝你們鎖死三生三世,不要禍害社會。”
車上下來一個大概二三十歲的男的,個子不高,一米七應該不到,身材中等偏單薄,胳膊腿不粗,肚子有點大。
沒有人上前認領。
我瞥見有個女的演員眼裡有期待的光,但更多是暗淡的自知之明,
演男配角的女演員還往後退了一步,
溫馨給我拿來瓜子,開袋,連著接瓜子殼的喇叭袋子一起遞給我。
演男配的女演員蹭到我後面,朝我伸出手,手心向上,“瓜子給點。”
我也大方,給她倒點。
男的一個自以為瀟灑的轉身,向我們走來。
仔細看看這男的,我忽然警鈴大作,完了,有點眼熟!
只見他眼睛內雙,臉胖乎乎的很有特點,一週吃三頓宴席養出的那種胖乎乎的感覺。
他走到我面前,餐巾紙搓成長條,火光晃眼,手中變出一朵玫瑰。
感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剛剛是不是罵誰家的這麼不懂事?
我還祝鎖死三生三世!
把地球炸了算了吧……
沒關係,沒關係,我臉皮比城牆拐角還要厚,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玫瑰被遞到我面前。
“你好,我的女神,請接受我的愛。”
我控制自已表情,我要讓自已面如寒冰,話不多說一個字,“你誰?”
確實看著眼熟,但記憶中確實沒見過。
有猜測,但不能確定,不知道他們出什麼牌搞什麼鬼。
男的有些失望,“爺爺回家一個勁跟我誇你機靈,說你一見到我就會認出我,現在看,也沒有爺爺誇得那麼好嘛。”
應該能確定了,我不是被拎去喝茶,還去開會了嗎?
這位,應該是見到的一位金姓領導的孫子輩。
遺傳基因挺強大,爺孫長得還是比較像的。
“我機不機靈不需要你們評判,更不需要向你們證明,倒是這位公子,你解釋一下,你這是做什麼?”
這位公子揮臂示意我們看滿地的花瓣,示意我們看他手裡的玫瑰花,“不明顯嗎?”
我看著滿地的粉紅垃圾,微微眯眼,“你看我的表情,我的回覆也很明顯。”
還不如沒人追呢,沒人追還能保持高冷的形象,少說明自已優秀,別人不敢褻瀆不敢亂攀。
我高中的時候,有個男孩子,家裡開了兩個廠,資產五千萬不到,學習很好,班級第一名,形象和體育也還行,勉勉強強,上場有女聲尖叫的程度吧。
但他把我攔在樓梯口,以問責的口氣說,“你是不是偷偷看我?是不是暗戀我?”
我沒有用語言回答她,我一個左勾拳讓丫兩邊臉嚴重不對稱。
我以為我打得這麼狠,足以證明我不暗戀他,丫肯定不會再有臆想。
沒幾天他傷好了,又把我攔在樓梯口,說:“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做我的女朋友,限時三天,看你表現。”
丫還伸直手臂,企圖壁咚我。
我一膝蓋踹丫下面,一腳把丫從樓梯上踹滾下去了。
是的,你沒聽錯,以前出手沒輕重。
我很快特招進入大學。
那個學校至今流傳著關於我的恐怖傳說,變成了女生追男生,
追求真愛,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表白失敗的女生,點上蠟燭,在晚上十二點,登上學校西邊樓的二樓十三級臺階,就能看到一名學長的冤魂。
不知道這個恐怖故事的意義所在,變成了女生追男生,還有,看見學長的陰魂是能許願嗎?
學校還增加了一條校規:嚴禁在樓梯口談話,尤其表白。
其實都誤會了。
那個男生不是在追求我。
家裡一個億都沒有,他自已又是班級第一,成績好,說明他是聰明的,既然聰明,看不出我倆的差距嗎?怎麼敢追我?
再則,把人堵在樓梯口放狠話不叫追求,眾所周知,這叫騷擾。
我把丫踹下去是正當防衛,他家裡不是有兩個廠嗎?想保住家裡的那點基業,就不能質疑我正當防衛。
我還是氣不過,這個男生的行為讓我感到極大的侮辱,爸媽不給我撐腰,我沒過幾個月,我自已幹倒他家一個工廠。
哦,對了,人沒死,摔得不輕,校園裡流傳的恐怖故事都這樣罔顧事實,不是追求都敢說是追求,活人敢說死了。
我們小圈子裡也流傳著關於我的恐怖故事,這要真實得多,小圈子裡流傳的是:
追麥麥,毀全家,害三代。
現在,
面前這位公子,比起以前唯幾的幾個敢招惹我的渣渣,他家的地位還可以,可以彌補我權勢不足的劣勢,雖然很油,但他至少是撒花,不是威脅,
我可以勉強承認他是在追求不是騷擾。
但是,可惜了,看不上。
太矮了,矮不是主要問題,如果他整體呈現的人品,氣質和能力能夠彌補身高的缺陷,完全可以考慮。
可惜他今天流露的油夠炒一萬個人的菜,而他今天展現出的氣度和能力……
他今天沒有展現出氣度和能力。
沒法彌補。
小身板也差點,我考慮我結婚要麼就找家庭主男,能在家裡待得住的,能陪我玩的,別跟我甩臉子,說什麼自尊面子,自已調整好自已的心態,能哄我是基本要求。
要麼肯定就是商業聯姻,我偏向於聯姻,
聯姻的婚姻中除了平常人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涉及兩家族的利益。
牽扯這麼深,談個合同,交換個利益,免不了談判,談急了我給他一腳,他受不住被閻王爺請去喝茶……我覺得,對他不好。
我善良。
“哈哈哈,”這位公子笑得開懷,“你不會當真了吧?爺爺叫我追你,不然停我卡,為了我每個月改車費,你配合一下。”
公子此話一出,劇組一陣騷動,
有人吸氣,有人沒忍住發出哈地一聲,幸災樂禍的聲音。
原來是假裝的,花瓣是撒給爺爺看的,真情更沒有,
麥總還拿喬,對人家寒著臉,這怎麼下得來臺?
劇組的人還沒來得及把羨慕的眼光改為幸災樂禍的憐憫,
“哈哈哈,”我如釋重負,“配合最好了,你玩真的我真的會有點頭疼怎麼拒絕,配合沒問題,業務熟練,經驗豐富,溫馨,準備賬單,”
我露出專業的笑容,“稍後我助理會給您轉賬單,賬單付一下。”
金公子詫異,“你收錢?”
我詫異,“你白嫖?”
金公子臉白,跟白饅頭一樣白,竟見著他白臉上染上了些許紅暈,
我抬頭看天,今天太陽還是比較大的,大概是太陽曬的吧。
“你怎麼言語……”他說到一半,說不出口。
“賬單好了,你看一下。”溫馨把她的工作手機捧到我面前。
“還行啊……”
我驚訝,第一天跟我,應該不太瞭解我的習慣,我以為她沒有時間準備,至少要半小時才能做出賬單,
這麼快,還做了兩份。
一份是報價,
陪回家看長輩,四小時包含路途時間,一百萬。
陪逛街,拍照給長輩看,四小時包含路途時間,一百萬。
……
一份是金公子今天要付的賬單,包含:
打掃花瓣的費用,三萬,
耽誤時間的補償:五十萬,
精神損失費:五百萬。
……
我看挺好,沒有要改的地方,直接給金公子看,金公子看得瞪大眼睛,失聲叫道:“你們這都要收錢?”
“多新鮮,可不嗎?”我理所當然回答,並對他的驚訝表示驚訝。
“要這麼多錢?”金公子叫。
“可不嗎?你這麼驚訝幹什麼?”我回答。
金公子看看周圍,周圍整個劇組,十幾二十號人他有話不好意思說,但是不說不甘心,
他壓低了聲音,掩著嘴,儘量湊近我,目光中流露著兇狠和鄙視,
“為了錢你什麼都願意做?讓你陪睡也可以?”
我不喜歡跟人距離太近,我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這種問題用得著捂著嘴問?
大大方方問,我能大大方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