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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胡鬧！朕是讓你拍一部宣揚天庭正面形象的作品，你卻想選一個罪仙的模板來設定劇情，這是什麼道理！你今日若不能說出個道理來，也不必回去了，朕特賜你個體面，屆時朕自會親自送你去剮仙台！”
隨著七彩流轉的琉璃盞落地，應聲而碎，白鏡的心也跟著地上的碎片抖了抖，他抬頭看著昊天由怒意橫生逐漸轉變為潛藏情緒的平靜表情，嚥了口唾沫，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拿出生平所有的勇氣繼續張開口。
“陛下你別生氣，先聽我狡辯啊不是，先聽我解釋啊！陛下的要求是拍攝一部宣揚天庭正面形象的作品對吧？”
“哼！你還知道呢！”
“咳，但是，陛下您也該知道，天庭在三界中最大的形象就是天規嚴厲，違法必究。雖然咱們都知道遵循天規肯定都是為了天仙安好，然而還是有很多人私下裡，面服心不服的，甚至還有共情罪仙的存在。因此，小臣想了又想，這才想到這個好主意。”
“嘖，還好主意，朕看這就是餿主意……罷了，你繼續說來。”
昊天聽著白鏡的胡扯沒忍住嗤笑了一聲，但他心底也十分清楚，白鏡說得都是事實，因此頓了頓，便揮手讓白鏡繼續。
白鏡一看忽悠有望，眼睛不由得大亮，清了清嗓子，忙回憶起連夜和楊戩討論的一整套話術出來，道：
“陛下容秉，此次選用罪仙事例做素材的想法並非小臣心血來潮，實在是因為只有這樣才是最合適的。”
“哦？”
“小臣一直在想，為何會有那麼多人去共情那些罪仙，最後終於想明白了，那是因為他們只看到了罪仙的下場悽慘，卻對他們犯錯的過程知之不明。因此，小臣才想大膽啟用罪仙案例來拍攝作品，作為宣傳突破口，勢必要讓三界都知道，正是因為有天規存在，所以三界才得以清明！正是因為大家都守天規，三界才得以安寧！”
你別說，雖然白鏡自己知道這是一通胡扯，但最後這幾句話還真是結結實實搔在了昊天的癢處。
作為天規的締造者之一，他最希望看到的是什麼？
不就是所有人都承認天規的好處，大權在握，三界人人都稱讚他的治理有方嗎？
身為萬仙之首，他如今最想爭的，也就是這一口氣了。
不過，雖然昊天已經意動了，但還是不能輕易鬆口的，畢竟是領導嘛，得有人攙著才能下臺階，因此他又問了句一直在旁邊裝死的太白金星的想法。
而太白金星果然也很給昨天白鏡親自送上門的至尊購物VIP金卡的面子，不僅附和了白鏡的想法，還大讚這是一條奇策，能讓三界眾生看到天宮威嚴不可侵犯的神聖一面，而且一定能在明年秋招的時候吸引來更多上門求職的散仙，同時也能夠有效地震懾住天庭內部那些蠢蠢欲動的蛀蟲們！
好一番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的發言，這一下就把昊天給鎮住了。
喜得白鏡連連給太白金星點贊，暗暗思索著一會兒就夥同哪吒去靈獸園裡多打幾隻仙鶴用來做開封菜，到時候一定多送幾份全家桶給太白金星送去！
“嗯……如此說來，這倒的確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很好，白卿不愧為朕親口御封的宣傳部長，只是依你看來，該選誰的案例才是上策？”
終於聊到了這一個話題，白鏡既激動又忐忑，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波了，想想自己小夥伴最大的心願，再想想財大氣粗楊二爺許諾給他的全部用上品靈石打造的練功房，白鏡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勁，十分勇敢地繼續上了。
“稟陛下，小臣想選的，正是已故的彌羅大長公主，雲華仙子——瑤姬。”
不出所料，白鏡這句話一說出口，大殿中立刻就變得死寂一片，坐在寶座上的昊天更是眯著眼，目光如刀，以一種不容冒犯的威勢，向著白鏡的神魂輕輕掃了過去，嚇得白鏡連著打起了哆嗦，趕緊出聲自救。
“陛、陛下請聽我一言！選用雲華仙子並非是小臣有意冒犯天家，而是這真真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雲華仙子身份特殊，乃是陛下親妹，陛下卻能不受親情所阻礙，秉公執法；
二來當年此案鬧得沸沸揚揚，三界知情者不少，知全貌者卻不多，人間更是留有傳說無數，十分富有故事性！
因此，小臣想著，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干脆進行藝術二創，滿足大眾的吃瓜心理，這樣反而能起到更大的熱度。
所以，若想打響天宮宣傳的第一炮，非選用雲華仙子才能體現出天規之嚴，陛下之公正，天庭執法之迅速。如此才能對那些小人起到最大的震懾作用！”
這一段話，白鏡是越說越順嘴，感受著作用於神魂上的刺痛逐漸消退，他猜想昊天多少也是聽進去了。
“……倒也有些道理，罷了，你先回去吧，容朕再想想。”
“是，多謝陛下寬宥，小臣告退。”
白鏡離開九重天，不大高興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
他知道昊天嘴裡所謂的“考慮”，就是已然心動了。
哼，多可笑，瑤姬生前他只擔憂牽連到他的聲譽。如今，瑤姬身後，他卻又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再去犧牲妹妹一次。
還好，他和楊戩本就是為這事來的。
就讓三界眾生一起看看，天庭的名譽究竟有多抗打吧。
白鏡離開天庭後，昊天就帶著太白金星一起去了瑤池找金母一起商量這件事。
金母聽完這事，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她對瑤姬的感官很複雜，一方面，她深恨就是這個有惡姑姑起了壞頭，這才導致她的乖女兒們之後也走上了私動凡心的道路；
另一方面，同為女人，她又忍不住對如今的瑤姬感到可憐，兒子成了司法天神，完全背離了母親當年的思想不說，現在親哥哥還要再利用她的身後名一次。
這麼一想，她就對提出了這個想法來的白鏡也沒了多少好感。
只是金母哪怕想得再多，她也還是那個理智永遠大於情感的，能陪著昊天一起鎮守天庭的王母娘娘。
因此，在細細思量過後，她最終也給出了贊同票。
“只是這樣一來，只恐我那外甥不依，到時候還需要娘娘多安撫一番了。哎，這小妖倒是一片赤忱之心，只是此番他開設導演一班，我還派了二郎前去督學，他怕也是少不了吃一番苦頭了！”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之後，昊天長嘆了一口氣，接著似是而非地感慨了一通。
而太白金星自然是接著他的話茬，說著這樣也是好事，更能防止他們二人在人間私下串聯，若是二郎神真敢動手，那更是他們招攬人心的好時候。
玉帝捻著長鬚，聽得連連點頭，心情大好之下，決定招徠歌舞表演多犒賞辛苦的自己一下，而金母呢，也在送走了昊天之後，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總之，幾天之後，在白鏡還在和系統一起忙著編寫第一批教材的時候，太白金星就樂顛顛地帶著天帝諭旨下凡來了。
他的想法得到了最高領導的批准，甚至為了送個順水人情，能讓白鏡改編方便，太白金星還特意去了趟司法神殿，把早就被封存的關於瑤姬的卷宗也一起拿了下來。
當然，這事沒跟昊天打報告。
送走了太白金星，白鏡拿著卷宗到後山交給了楊戩，然後忍不住詢問太白金星究竟是站在哪方的人？
然而這個問題註定只能得來楊戩一句模稜兩可的——“中間”。
白鏡咂咂嘴，只能再次感嘆太白金星能被稱為官場不倒翁是自有其道理的，而他能從帝俊時代的一個小小的抱琴官成為如今的天帝第一近侍，更是有其一番為人處世的哲學在。
太白金星若是想開一個官場厚黑學習班的話，白鏡肯定第一個報名。
哦，他倒不是為了當官兒，而是覺得這樣肯定能賺到更多的小錢錢。
對了，說起這個——
“楊二爺，為了這事我可是差點小命不保啊，你看是不是得再加點？再給我造個書房怎麼樣？”
“……造不起！”
“別這麼說嘛，那就多來幾塊極品靈石給我當傳家寶吧，我知道你有的！”
白鏡緊緊扒拉著試圖竄到門外去的楊戩，為了錢，他可以出賣自己身為愛豆的一切形象。
不對，白鏡已經不當愛豆很多年了，他現在是白老闆。
哦，那就更無所謂了。
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