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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管怎樣先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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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沒等到蘇暖依的回應,白欣又冷靜地重複了一遍。

從她初遇她那天起,她的世界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她之前的人生是一片荒野,而遇到蘇暖依之後,她毫無生機的荒野裡,草木奇蹟般的迅速生長,直到長成一片美麗的曠野。

一草一木都生機勃勃,風吹拂的地方都有蘇暖依的影子。白欣不知道戀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想過她會喜歡上一名女生,但她就是覺得遇見蘇暖依是她的命中註定。

她喜歡她,無關性別,無關家庭,無關年齡,只與名叫蘇暖依的那個人有關。太熱烈的告白她做不來,也擔心會破壞兩人的關係,但這種曖昧的試探,她是最熟悉的。

如果非要她親口告白,那也是要等到她臨死之時。變成喪屍前,她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她。

“什麼感覺······這是什麼意思?”蘇暖依眨了眨她的眼睛,不知是故作不懂還是真的不懂,“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光,你對我來說就像我真正的妹妹一樣。”

蘇暖依糾結著,還是把最後那句話補了上去。她能感受到她的心跳震耳欲聾,白欣對她的感情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無法回應,也不敢回應。

逃避雖然可恥,但確實十分有用。她們的關係就保持這樣不越界就好了。

“那我是不是還得叫你一聲暖依姐姐?”

白欣半帶戲謔地說著,聽不出她此刻話裡是開心還是難過,她翻了個身,再次把後背對著她,不願意再繼續交流。

她永遠也不會告訴她,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妹妹”這樣的說辭,也只會讓白欣覺得好笑又諷刺。蘇暖依對她的偏愛和放縱,似有若無的撩撥,都不應該是一個姐姐會對妹妹該做的事。

如果她只是她魚塘裡的一條魚也就算了,可惜她不是。她是她飼養在精緻的玻璃容器裡供她觀賞玩弄的金魚。

真是諷刺啊。放手不就好了?林音的話迴盪在她的耳邊,卻讓她感到一陣悲哀。哪有那麼容易做到。要是所有人都能這麼灑脫,敢愛就愛,敢恨就恨,說放下就放下,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劇的愛情故事了。絕大多數人都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普通人而已,她從不例外。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影院的燈突然間光速閃了一下,緊接著燈就暗了下去,一時間影城陷入了黑暗。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白欣有些緊張,但她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的不安。

緊接著,她感受到背後溫暖熟悉的溫度和氣味,還有那人平穩的心跳聲。

蘇暖依抱住了她。

“抱歉哦,我有點怕黑。”

“沒事。”白欣故作冷靜地說著,“燈突然沒了,是不是外面出事了?”

放映廳裡沒有播放影片,影廳裡十分的安靜,還能聽見外面細微的動靜,白欣似乎聽到了外面急促的腳步聲。

“大概吧,不過我已經把門鎖好了。我檢查過了,這個門還是很難被開啟的,無論外面什麼人,我們不管就是了。”蘇暖依懶懶地說道,柔軟的髮絲蹭了蹭白欣的脖子。

“我說,即使是求生者,你也不管嗎?”白欣有些彆扭地偏過了頭,她聽得懂蘇暖依話裡的意思,只是這種感覺,和她認識的蘇暖依很不一樣。

她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她一直很介意的事。

“暖依,你一個人出去的那會,發生了什麼?”

三樓,劇本殺小房間,晚上九點。

“好餓啊。”黃雲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趴在桌子上說道。

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真正進食過能飽肚子的東西,喝的全是之前從冰櫃拿的水還有飲料。

“沒辦法,隔壁房間的血腥味引來了很多喪屍,我們出不去了。”羅青歡捂著肚子,其實她也很餓,中午的時候吃的飯太少了,又當主持人費了不少精力。

“等到凌晨的時候我們再看看吧,等喪屍群散了,我們就出去找點吃的。”陳少天看著眼前空掉的可樂瓶,有氣無力地說著。

“嗐,我以為我夠慫的了,沒想到他們比我還要慫,他們來個人把門關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黃雲帆直起身子,咂了咂嘴。

“這麼說的話,算不算我們害死了他們?”陳少天突然嚴肅起來,認真說道。

黃雲帆:“別,少天你想的太嚴重了。我們只是出來沒有關門而已,而且那時候門外也沒有多少喪屍。他們想活命只要把門關上不出去就可以了,不吃不喝的話至少還能活過幾天,比出去被喪屍咬死好。”

陳少天:“也是,那個男人最開始是真的動了殺心的,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我沒多想,就是覺得不舒服,你知道的,我是法學生。現在這種情況是我怎麼也沒想過的,社會秩序被踐踏,人類互相廝殺,變成了吃人的鬼,我們寒窗苦讀到最後換來的卻是這種結局。我還談什麼理想,談什麼······”

等他說完,房間裡陷入死一樣的沉寂。黃雲帆很理解陳少天的心情,他的成績一直很好,也很努力,維護社會正義也是他一直以來的信仰。

“人生就是這樣,世事無常。我們誰也沒辦法預料到未來會怎樣。你們還記得2012年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嗎?小時候的我還相信了,在世界末日來的那一天前做了很多我不敢做的事。那天我逃了課,去了網咖,一個人坐大巴跑去了市區。直到後面世界末日也沒有來臨,我回家就被爸媽狠狠罵了一頓。現在,世界末日在十年後降臨了。我很難說清楚我現在的心情,我只知道,我要拼命活著,儘管我們之前在學校裡學到的知識現在派不上太多用場,但總有用得到的那一天的。就算現在世界一團糟,但還是會有勇敢又正義的人存在。白欣不也在危難時刻拼了命的保護我麼?你也別太灰心了,我們先活過這七天吧,其他的之後再說。”

羅青歡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但她的話卻帶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

陳少天愣了一會,接著輕輕笑了一聲。黃雲帆也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是啊,總會有那麼一些人的。”陳少天放鬆地躺在沙發上,“不過你說的這些事我小時候都幹過好多回了。”

“那是你,我小時候也沒去過網咖。不提這個了,我現在還是好餓啊!我們待會還是再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出去找吃的吧。”

羅青歡:“出去也可能被吃哦。”

黃雲帆:“你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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