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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天氣格外燥熱,幾乎沒人不打瞌睡,當然除了沈夕顏。
葉初:“你不熱嗎?怎麼不穿短袖啊?”
沈夕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下午體育課中途解散後,沈夕顏突然暈了過去。
周圍的同學都著急地告訴老師,葉初小心翼翼地把沈夕顏扶了起來。
沈夕顏迷迷糊糊用一絲力氣去拿口袋裡的糖果,安撫道:“我沒事,低血糖。”
安妤遞來了水,而後又陪著她到樹蔭底下休息。
葉初擔憂:“真的不用去醫務室嗎?”
沈夕顏:“不用。”
安妤想把她的衣袖撩上去,涼快一點,卻被沈夕顏制住。
沈夕顏轉移休息地咳了兩聲。
安妤覺得自己被討厭了,以為她不想讓自己碰,就像那晚……失落地垂下頭。
沈夕顏剛想解釋,莫宇昊突然走過來,看向她,道:“你怎麼了?”
“……”
沈夕顏瞥了他一眼,只想趕緊把他打發走,看到就煩人。
“沒什麼,低血糖犯了。”
莫宇昊積極地拿出根棒棒糖遞給她,道:“我有糖,喏。”
“不用了,我有。”
莫宇昊尷尬地收回手,又道:“那你不早說,那我先走了……”
沈夕顏壓根懶得看他,而是注意著安妤的表情,默不作聲。
葉初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該死的氣氛,吐槽道:“唉,他怎麼又來了,到底要搞什麼?就不能說明白嗎?”
沈夕顏不吭聲,但是她好像注意到面前的人眼眶紅紅的,像是快要哭了……
她無措地伸出手,想抹去她的眼淚,手卻停在半空中……
沈夕顏:“呃……我……”
安妤沒等她說出話,有些不服氣地握住她的手,為自己擦眼淚。
沈夕顏:“……”
葉初還一臉狀況外:“?你咋了?咋哭了?”
安妤瞪了她一眼,葉初一臉茫然。
沈夕顏無奈地笑了笑。
葉初更茫然了,道:“你又笑啥?你們今天都咋了?”
……
晚上,沈夕顏又沒去食堂,不一會兒,葉初和安妤做賊似的貓著腰,笑得像傻子一樣,把裹在衣服裡的饅頭拿出來給沈夕顏。
安妤:“拿著,給你的。”
葉初:“我們特意給你帶的。”
沈夕顏:“……”
可真是謝謝你們了,還怕我餓死不成,沈夕顏心想。
雖然這麼想,但還是吃了。
……
晚自習鈴聲響了,安妤才回到座位上。老師讓學生自行討論問題,不會的再問他。
安妤搬著板凳,坐到沈夕顏旁邊,指著一道題目問:“這個我不會,什麼單調遞增區間?”
沈夕顏拿出草稿紙,邊寫邊講:“你先把這個函式解出來,答案是x∈(-∞,0],然後自己試試能不能對上。”
安妤用力點點頭:“嗯!”
葉初在一旁看著:“你們真學啊,一般這種時候,不應該在聊天嗎?白天都學這麼久了,腦子怎麼吸收得完。”
安妤:“你不學別人還要學呢。”
葉初:“你看看周圍哪有認真學的,就算是夕顏也不可能一直學吧。”
突然被點名,沈夕顏心虛地頓了頓,用手擋著筆劃過的地方。
葉初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動作,“你幹嘛呢?”
沈夕顏:“沒什麼……”
兩人狐疑地看著她,突然對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走她手下的東西。
紙上畫著一個女生的背影,她站在路燈下,旁邊畫的是一家燒烤店的簡圖。
葉初打趣道:“哎呦呵,摸魚呢~”
安妤:“你畫的是誰啊?”
沈夕顏拿回草稿紙,道:“沒什麼,覺得好看就畫了……”
……
晚上宿舍熄燈後,幾人都在嘮嗑,葉初吧啦吧啦說個沒完。
“夕顏,你長得那麼好看,有什麼好處嗎?”葉初八卦道。
沈夕顏想了想道:“吃飯,買東西的時候會給優惠,這算好處嗎?”
安妤插話道:“這麼好,那要不以後和你一起去吃飯逛街。”
沈夕顏:“我不怎麼吃外面的東西,都是自己做。”
葉初:“你還會做飯啊?更羨慕了。”
安妤:“那我們可以去你家蹭飯嗎?”
沈夕顏:“隨便,只是家裡還有個人。”
葉初更興奮了:“你家裡還藏人了?!”
沈夕顏:“我發小前不久剛回國,寄住在我家。”
安妤:“你發小,已經畢業了嗎?”
沈夕顏:“沒有,她只比我大2歲,只不過她父母想讓她繼承家業,她也就不繼續上學了。”
葉初感慨:“嚯——有錢人就是豪橫。”
……
次日,周銘張貼了值日表,沈夕顏剛要去倒垃圾,安妤突然叫住她。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安妤拉住她。
沈夕顏:“?”
葉初添油加醋道:“肯定是有想看的人在隔壁班。”
“哎呀快走吧,一會兒上課了。”安妤一邊打斷她,一邊注意著沈夕顏的表情。
但是沈夕顏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安妤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沈夕顏無意添嘴:“喜歡就告訴他啊。”
安妤垂眸:“……我不敢,她肯定會覺得我奇怪,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而且,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歡。”
沈夕顏又道:“不去做,怎麼會知道結果。”
安妤想了想,猶豫道:“那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沈夕顏幾乎能猜出她下一句話要說什麼,又道:“沒為什麼,不可能。”
安妤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這樣啊……那我再等等吧……”
……
週六晚,安妤躺在沙發上,點開聊天介面,輸入內容,想了想又刪除,又輸入,又刪除……最後猶豫著,還是關了手機。
“在嗎?”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安妤點開手機,備註劉奕勳的人發來一條訊息,不禁納悶,都過這麼久了,找她幹嘛?
“你還能記得我嗎?”對方又發來訊息。
安妤:“?有事嗎?”
劉奕勳:“嗯,我有話想跟你說。”
安妤:“你說。”
劉奕勳:“就是……我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你了,所以……”
安妤:“?”
對面突然沒了動靜,安妤一臉懵圈。
想了想,她把聊天記錄截圖發在了宿舍六人群裡。
葉初最先看到:“我靠,真的假的?那他以前怎麼不說,過了三年才說?”
舍友甲:“哇哦,99!”
舍友乙:“猶豫什麼,快答應啊。”
舍友丙:“哇塞,不會暗戀了三年吧!”
安妤看了眼訊息,無動於衷,似乎並不想看到這些回答。
沈夕顏洗完澡出來,才看到手機上的訊息,不明就裡地隨手回了句:“恭喜。”
安妤看到沈夕顏的回覆,心情不知道為什麼低落下來,隨後又裝作無所謂地笑了笑,給劉奕勳回了句話。
“我知道了,我們試試吧。”
劉奕勳很快回復了,“真的嗎?太好了!你想什麼時候公開都可以!”
安妤沒再回復,卻突然紅了眼眶。
沈夕顏反覆看著那張截圖,陷入沉思。
許晗突然湊上來:“聊什麼呢?”
沈夕顏自然而然地收起手機,道:“沒什麼。”
許晗也不在意:“那你陪我喝酒去吧,順便介紹人給你認識。”
沈夕顏:“你出國兩年,國內還有你認識我不認識的?”
許晗:“是我在國外認識的,他今天剛好回國。”
沈夕顏不動聲色地換好衣服:“噢,那走吧。”
許晗喊停了她:“哎等等,換件衣服,酒吧可不是乖學生該進的地方,穿那件包臀裙,你穿絕對好看!一會兒少喝點啊,最好別喝。”
沈夕顏應付地嗯了一聲,又去換了衣服。
……
酒吧裡閃爍著花花綠綠的燈,穿著性感的女人,打扮風騷的男人……
走到吧檯,許晗頗為熟練地點了一杯威士忌加冰,轉頭看向沈夕顏,道:“你喝什麼?給你來杯長島冰茶?或是瑪格麗特?”
沈夕顏:“一杯朗姆酒,加蘇打水,謝謝。”
許晗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這麼熟練?不會揹著我偷偷來過吧?”
沈夕顏打斷道:“我未成年怎麼來?只是經常跟沈業成去談生意,總要會喝酒吧。”
許晗:“那行吧,開個大包廂,他一會兒就到。”
約莫半小時左右,一個身材挺拔,長相斯文的男人開門進來,幾縷髮絲被汗打溼,手裡還拿著一個精緻的禮物盒。
“怎麼才來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沈夕顏。”許晗又看向沈夕顏,“這個是何嘉祺。”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初次見面,我不知道送什麼,就耽誤了一會兒。”
說著,把盒子推到沈夕顏面前。
沈夕顏不失禮貌地道了聲:“謝謝。”
兩句話說完後,突然都沉默了,整個包廂充滿了尷尬的氣氛。
許晗率先開口:“額,那麼大個包廂,確實太空蕩了點,要不我們出去吧,外面人多,熱鬧。”
何嘉祺連忙點頭稱是。
大廳裡,彩燈晃得沈夕顏幾乎睜不開眼,樂臺上充斥著刺耳的音樂聲。
許晗知道沈夕顏不習慣,特意挑了個角落的座位,這時,突然走來個男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一看就是那種浪蕩公子,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走近沈夕顏。
沈夕顏好奇地打量他一眼:“?”
男人也細細打量著這位穿著性感的女孩,從胸口露出的縫隙,到裙子開叉到白皙的大腿,半晌道:“美女,穿得這麼好看,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
許晗有些被冒犯地想要趕人,誰知下一秒,沈夕顏表情自然地舉起酒杯和男人的杯子碰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嗓子裡發出一聲低笑,像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戲謔,也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男人剛想再說什麼,卻被許晗打斷道:“差不多行了啊,想泡我家阿顏可不是你該打的算盤。”轉而又看著沈夕顏,“你也是,胃不好就少喝點。”
一種生怕白菜被豬拱了的語氣。
男人見勢,也不好過多停留,“看來你朋友不高興,那我就先走了。”
許晗:“走吧,突然不想喝酒了,一會吃什麼?”
何嘉祺:“都可以,聽你的。”
沈夕顏:“你們去吧,我突然有點累了,先回去了。”
許晗:“那你要吃什麼?我一會打包帶回去。”
沈夕顏:“不用了,沒胃口。”
許晗習慣了:“那我路上給你買點車厘子和藍莓,外加一杯芋泥西米露。”
沈夕顏點點頭。
……
每週的作業都在學校提前寫完了,週末無事可做,沈夕顏祈禱時間過的快點。
開學後,即將迎來第一次大考試,所以,葉初為了不再像之前的小測試一樣不及格,託沈夕顏在她每次打瞌睡時,一定要叫醒她,實在不行就用拳頭。
於是,第一節課開始,前半節課還正襟危坐,後半節,沈夕顏簡直搞不懂她什麼迷惑行為,要睡不睡的,一直在點頭磕桌子。
無奈的她,從桌櫃裡拿出一顆糖塞給她,“薄荷味,提神。”
葉初幾乎困得不行,連撕個糖紙都費力,好不容易撕開。
沈夕顏皺眉:“你晚上做賊去了?”
葉初回神道:“哪有啊,天氣熱就是容易犯困啊。”說完又重重打了個哈欠。
“馬上就要考試了,看看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一半都在打瞌睡,昨晚都幹嘛去了?”物理老師恨鐵不成鋼看著講臺下一片點頭之輩,“這還沒過年呢就一直磕頭。”
中午吃飯時,安妤卻突然說不去了,沈夕顏察覺她好像有什麼心事。
葉初:“你怎麼了?平時不是總喊餓嗎?”
安妤:“沒什麼,劉奕勳給我買吃的了。”
葉初:“噫~有物件就是好啊,這才剛談上就撒狗糧。”
沈夕顏覺得自己多慮了,況且別人的事與她無關。
但是晚上回到宿舍,安妤也沒有像平常一樣,在她身邊走來走去,甚至一整天都很少和她說話。
沈夕顏覺得身邊安靜了不少,就像明知道她在故意避開自己,卻也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以為她只是心情不好,需要一個人靜靜。
結果……兩天,三天,她都沒有像平時那樣,積極地來找自己問題。
沈夕顏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了。
正想著,葉初突然拍了她一下,“想什麼呢?安妤讓我問你,放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沈夕顏:“她讓你問的?”
葉初:“對啊,話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怎麼這幾天她都不粘著你了?”
沈夕顏沉默:“沒什麼。”
葉初:“那就說好了!”
沈夕顏沒有說話。
化學課上,沈夕顏少有的走神了。
吳老師敲了下桌子,“沈夕顏!”
沈夕顏聽到被點名站了起來。
吳老師:“上課了還走神,元素週期表會背多少了?背一遍!”
沈夕顏並沒有一副犯錯學生的樣,甚至遊刃有餘,“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硫氯氬鉀鈣,鈧鈦釩鉻錳,鐵鈷鎳銅鋅,鎵鍺砷硒溴,氪銣鍶釔鋯,鈮鉬鎝釕銠,鈀銀鎘銦錫,銻碲碘氙銫,鋇鑭鈰鐠釹……”
還打算一直背下去,吳老師眼看沒見她吃癟,打斷道:“行了,坐下吧,認真聽課啊。”
給旁邊的同學看得一愣一愣的,葉初絲毫不誇張地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厲害啊姐,老實說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