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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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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易軒看了看佟羽,輕輕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背上拿下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衝到衛生間,把淋浴噴頭旋轉下來。樓上臥室沒有任何堅硬的東西,噴頭已經是謝易軒飛速轉動大腦,可以想到的最好的選擇了。至少和小偷打架時,也可以暫時抵擋一陣,然後再見機報警。

然後他走到門口,從裡面反鎖了房門,走了出去。

他光著腳輕聲飛速的跑下樓,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沒看到任何盜賊,卻見一個打扮入時的中年女人坐在客廳。那女人聽見樓上有人下來,頭也不抬的冷冷的說道;“佟羽,你終於知道下來了。”

謝易軒愣住了,幾秒鐘之後才說到:“您好。”

這次輪到中年女人嚇了一跳,她立馬回頭。看到謝易軒時,很快便明白了,原來趙樹銘說的是真的。

“佟羽呢?”

“他在樓上,睡著了。”謝易軒看來人的打扮、年齡以及說話的氣勢,已經猜到應該是佟羽的母親。

“去把他叫醒,和他一起下來。”

謝易軒又拎著淋浴噴頭上了樓,因為門被反鎖了,他打不開房門,只好在門口敲門。大約過了好幾分鐘,佟羽才從睡夢中驚醒,心裡直納悶,謝易軒不是好好的在床上睡覺嗎,怎麼現在在敲門?

他衣服也沒穿就跑去開門,門剛開啟,謝易軒就鑽了進去,“羽哥,你快去穿衣服,你媽來了,讓咱倆下去。”

佟羽聽說是自己母親來了,臉“涮”一下子沉了下來,轉身慢悠悠的走去穿衣服,無意中看見謝易軒拎著淋浴噴頭往廁所走。

“你大晚上拿個沐浴噴頭幹什麼啊。”

“我以為家裡進賊了。”謝易軒尷尬的說。

“所以你就去衛生間拿了那個,還把房門反鎖了?”

“嗯,剛才樓下動靜挺大的,你睡著了沒聽見。”

佟羽出神的看著謝易軒沒說話,眼裡滿是柔光。

謝易軒被盯的不好意思了,“羽哥,你不要笑我傻,我剛才在樓下拿著個噴頭,已經很尷尬了。”

可此時的佟羽根本不是在意噴頭,他在意的是在危險的時刻,謝易軒竟然會反鎖房門來保護自己。這樣的謝易軒,如何不讓佟羽為之感動。他伸手寵溺的摸了摸謝易軒的頭,然後牽起手:“你不傻,我們走吧。”

肖媽看到他倆墨墨跡跡,手拉著手下樓時,臉色更難看了。還未等她說話,就聽佟羽沒好氣的說:“媽,您來幹嘛?下回請您來之前提前通知一下我,這是對我最起碼的尊重,否則不要怪我換密碼。”

“我自己兒子家,我怎麼不能來。再說我不來,我給你打電話,你接嗎?”

佟羽懶得為這事爭辯:“這麼晚了,您找我有事嗎?”

“我今天剛聽趙樹銘說,佟羽你出息了啊,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

“什麼事,請直說。”

“你喜歡玩,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和吳家女兒訂婚之前,他們吳家也可以做到假裝不知。但是你玩,你至少也找些乾淨的人來玩,和自己叔叔換情人玩,這是什麼下三濫的玩法?現在竟然還不知羞恥的把這些“閒雜人等”公然的領到家裡來。如果傳出去,你還怎麼有臉在商界混?”

“怎麼沒臉混。趙樹銘天天包養小三,我也沒見誰因為這個不和他做生意了。這不是你們教我的,有奶便是娘,有錢便是爹。還有謝易軒很乾淨,至少在我眼裡,他比你們這些虛與委蛇的人都乾淨。”

“佟羽,你放肆。你現在就讓這“閒雜人等”滾出去,馬上,然後明天去跟趙樹銘道歉!”

“第一,我永遠不會和趙樹銘道歉,並且從今以後我與這人勢不兩立。第二,謝易軒這人是我的,他的去留,我說了算,誰也別想指手劃腳。第三,我知道你們現在還有能力壓制我,不過在壓制我之前,請想一想你們還能壓制我幾年?如果不能一輩子壓制我,那等我翅膀硬了那一天,你們自己怎麼辦。”佟羽極力剋制自己的憤怒。

“佟羽,你想造反是嗎?”肖母開始聲撕力竭。她站起來,走到謝易軒身邊,指著門外,“你現在就給我滾,從這裡消失!快滾!”

謝易軒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佟羽。

佟羽不管氣到發抖的母親,拉起謝易軒的手想上樓,又停了下來,轉身對肖母說:“噢,對了,我身邊這個你口中的閒雜人等,在誤以為家裡有危險時,還會記得反鎖房門來保護我。而世界上和我有著最親血緣的我的好父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地震來臨的一瞬間,是第一個跑出去的。”

“請回吧,不送。”說完佟羽拉著謝易軒的手上了樓。謝易軒能感覺到他看似平穩的表面下,整個人都在發抖。

剛走進臥室關好門,佟羽就抱住了謝易軒,然後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把頭埋在謝易軒肩膀上。

“易軒,我好難受。”

“對不起,羽哥,我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你的錯,讓我靠一下,我想靜一下。”

“好。”

大家都不說話,佟羽就這樣靠在謝易軒肩膀上,樓下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許久,佟羽的聲音緩緩說到:“從小到大,我喜歡什麼,他們就要拿走什麼。我喜歡小貓,他們就弄死它;我喜歡班裡的同學,他們就逼得那同學轉學;我崇拜的老師,走的稍微進了一點,他們就造謠老師騷擾學生,害得老師被辭退。除了席川,我沒有一個朋友,我因為他們,一直被孤立,被邊緣化,所有人都很討厭我!我也討厭他們!”

說著說著,謝易軒感到懷中的人剛剛平息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他馬上緊緊抱住,用手在後背上下安撫。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佟羽為什麼會有這種過激的情緒和行為了。

佟羽特別喜歡謝易軒的懷抱,他聞著謝易軒淡淡的體香,胸口貼在他暖暖的懷中,就感覺特別踏實,暴躁的情緒也漸漸的得到安撫。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像以往那樣應激性的頭疼。

謝易軒抱了好久,感覺佟羽沒有那麼大的波動了,輕輕的說:“羽哥,我們上床躺一會吧,你太累了。”

他倆躺好,謝易軒給佟羽蓋好被子,

“羽哥。”

“嗯?”

“你不要難過,不是你的錯。你從來沒有被好好愛過,所以你也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以後我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愛,讓你可以好好愛你想愛的每一個人,也讓很多人慢慢喜歡你。”

佟羽沒有說話,伸出一隻胳膊,緊緊摟往謝易軒。深夜裡的這一句小小的承諾,像一粒溫暖的種子,種在了佟羽心裡。

“易軒。”

“嗯?”

“剛剛你說,希望自己快快成長,到時候我有需要,就可以幫助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說到做到了。”

“羽哥,我都不好意思了,幫倒忙還差不多。”謝易軒害羞的說。

“謝謝你,我很感動。”在夜色裡,佟羽伸手溫柔的摸了摸謝易軒的頭髮,又摸了摸臉,輕聲說“睡吧。”

佟羽是真的很感動,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謝易軒這樣溫暖自己,也沒有一個人說過謝易軒對自己說的這些話。這樣的謝易軒,讓佟羽沒有一點抵抗力,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再靠近一點。

許是真的太累了,想著想著佟羽就睡著了。

謝易軒看著這個睡的正香的人,卻久久不能睡去。這個人救了自己卻從來都說只是為了利益;這個人慾求不滿卻不會隨心所欲;這個人明明內心柔軟會關心人卻不知道如何表達;這個人看似有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財富,卻沒有世間最普通的親情;這個人總是像個刺蝟,實際上不為人知的時候,卻是這般可憐無助。

現在的謝易軒和佟羽,任誰看來,謝易軒都是弱者,可是謝易軒就是心疼這樣的佟羽,想要對他好,無論他想怎樣,都滿足他,只要他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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