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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公近來領了去西郊營練兵的差事,徐月嘉也有公務在身,因此二人沒在正院待太久,各自忙去了。
溫葉被陸氏留下說了一會兒話。
陸氏也沒留她太久,大致交代了西院的一些事,只一盞茶的功夫,就讓她回去了。
不過就她一人回去,徐玉宣還留在正院。
等人都走了,陸氏摟著徐玉宣,柔聲道:“宣兒,剛剛那個是你母親,你可知曉?”
“母親?”
兩歲的小孩能記得不多,徐玉宣圓潤的小腦袋歪了歪,一張小臉,滿是困惑。
陸氏見此,不由嘆氣,方才她暗示溫氏好幾眼,讓她逗逗宣哥兒,結果溫氏卻一直傻愣愣的,以至於宣哥兒對她至今還不熟悉。
看來白日裡還是要讓嬤嬤多將宣哥兒抱去西院待一待。
徐景容拉著二弟徐景林從外面跑進屋,走到陸氏跟前道:“娘,別把宣弟送去西院,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會對宣弟好,娘要是不願意繼續養,就讓宣弟來東院和我還有二弟住!”
反正東院大,養幾個宣弟都不成問題。
一旁的徐景林也懵懵點頭,他對某些事還不太懂,只是徐景容告訴他,不點頭,弟弟就要被送走。
徐景林不想弟弟被送走,就顛顛跟著大哥徐景容跑過來了。
陸氏抬手稍用力點了大兒子額頭,責道:“在弟弟面前胡說什麼,你二嬸是宣哥兒的母親!”
雖說陸氏對溫葉確有些不滿,但在孩子面前,溫葉是他們長輩,兩個兒子如此不尊重長輩,必須好好教訓一頓。
更何況,不管她再如何不捨,宣哥兒將來都要回到西院去住,他與溫葉之間的母子情遲早是要培養的。
哪怕是為了宣哥兒日後,陸氏也決計不會讓兩個兒子在私底下議論編排溫葉的為人。
因此陸氏板著臉,嚴肅道:“回去將前日先生留的文章,抄寫二十遍,明日這個時辰,拿來我檢查,至於景林,二十張大字.”
徐景容、徐景林兄弟倆聽了,滿臉不可置信。
簡直是晴天霹靂。
“娘,就不能減點?”
徐景容八歲了,正是貓嫌狗憎,十分頑劣的年紀,讓他坐在椅子上抄一天文章,還不如直接拿鞭子抽他兩頓。
徐景林也叭叭說:“娘,二十張大字,要寫好久好久,景林手都要寫痛了.”
說完還要往陸氏懷裡拱,尋常他這樣,陸氏早就潰不成軍,將人摟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了。
今日陸氏卻絲毫不為所動,嚴厲道:“溫氏是你們二嬸,你們兄弟倆平日裡如何敬重你們二叔,日後就要如何敬重她,懂了嗎?”
徐景容哪敢不懂,再不懂,就不止是二十遍文章了,他忙不迭點頭:“兒子明白了.”
年歲小的徐景林慢了半拍:“景林也不敢了,嗚嗚嗚都是大哥......”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徐景容見狀趕緊捂住二弟的嘴巴,將人往正屋外拖。
要是讓這小子成功告狀,是他攛掇的,那還了得。
陸氏也沒管他們兄弟倆之間的秘密,只讓伺候兄弟倆的嬤嬤婢女們趕緊跟過去。
徐玉宣瞪圓了一雙小眼睛,怎麼眨個眼的功夫,哥哥們就都不見了......陸氏瞧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
陪房冼嬤嬤這時道:“小世子和二公子話雖直白了些,卻也不算說錯,夫人不也捨不得三公子去西院麼?”
陸氏卻搖頭道:“我捨不得不假,可宣哥兒不能一直住在正院,眼下看不出什麼,等時間一長......”她總不能一直養著小叔子的兒子,如今國公府富貴,外人是不敢亂說。
可日子是瞬息萬變的,誰也不能保證將來不是?*溫葉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她一回到西院,便立馬命人去小廚房端早膳過來。
在正院用的那碗粥,根本不頂什麼事。
上輩子為了維持形象,溫葉就沒有哪頓飯吃暢快過。
重活一世,沒有了工作束縛,自然是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當然,溫葉也沒有貪多,察覺飽了就立刻放筷,畢竟若吃得過於多,於身子也有礙。
她可是立志這輩子要活到一百歲,沒有好身體怎麼行。
吃飽喝足後,溫葉才有閒心招來兩個婢女問話。
“其他人可還習慣?”
溫葉問二人。
雲枝回道:“您方才用的早膳就是紅杏做的.”
紅杏是溫葉出嫁前蘅蕪院小廚房的廚娘,她那一手廚藝,大部分都是溫葉教的。
溫葉道:“難怪我吃著感覺味道熟悉.”
桃枝站在溫葉身後,給她捏肩,問道:“夫人,是不是要喚西院的人都過來見見?”
雲枝的話,連她都聽懂了,不可能夫人聽不懂。
昨兒只見了柳芽和柳心兩個一等婢女,其他一概未見過。
是以,溫葉點頭同意道:“雲枝,這事交給你了.”
雲枝道了聲“是”,退出正屋。
不一會兒,以柳芽柳心為首的數名婢女婆子來到正屋。
溫葉起身,走出內室,十多個婢女婆子以柳芽柳心為首,齊刷刷朝她彎腰行禮。
一絲不苟,半分禮未錯。
不愧是國公府教匯出的僕從。
溫葉坐到上首,抬手招了招:“柳芽,你管理西院多久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柳芽心頓時一提,不過仍面不改色向前半步,語氣恭敬回道:“回二夫人,奴婢是兩年前,國公夫人撥到西院的.”
“兩年前?”
溫葉抓住這個時間點,眉頭輕挑,不太對啊。
她原以為柳芽和柳心都是徐月嘉元配留下的陪嫁婢女,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柳心你呢?”
溫葉又問。
“回二夫人,奴婢與柳芽同年來到西院.”
柳心不卑不亢回答。
溫葉收回視線,然後投向餘下眾人,道:“你們也說說,都是何時來的西院?”
西院一等婢女兩人,二等婢女四人,三等婢女六人,另還有兩個廚娘三個粗使婆子,就這還沒算上前院的呢。
溫葉不由得感嘆,徐月嘉命真好,有這麼多人伺候。
不過讓溫葉覺得有意思的是,這些人裡,待得最早的也不過兩年。
溫葉也沒有要打聽在她們之前西院的事。
因此在問過話後,溫葉留下柳芽柳心兩人,便教剩下的人繼續做事去了。
被留下的倆人,屬柳芽最為忐忑,她既為自己擔心,又怕新夫人會趁機對柳心發難。
柳心倒是問心無愧,她打理前院,一直未出過差錯,如果新夫人就此無故對她們這些婢女僕從發難,那她將來又怎會真心對待小公子。
若真有了那一日,她相信國公夫人一定會有公平的決斷。
三言兩語中,溫葉也大致摸清了西院這兩個一等婢女的大概性情。
柳芽性子柔和,柳心則心氣高些,不過溫葉並沒從其舉止神態中看到任何不尊重她的意思。
“大嫂和我誇了你們,”溫葉道,“說柳芽做事細緻周全,既如此,我的那些陪房,你看著安排差事,日後西院還是交由你打理,每月月底到我這彙報一次.”
柳芽屈膝應聲:“是.”
心中卻道,這......二夫人竟不奪權?她都做好準備了。
“前院依舊交給柳心.”
溫葉看向她,囑咐道,“郎君平日裡公事繁忙,你要好生伺候,一應茶水吃食要得當.”
“......是.”
這回連柳心也迷茫了,柳芽管著後院,過去二爺很少宿在後院,因此二人並不常見,相反自己一向在前院書房伺候。
柳心原以為,新夫人進門,第一件就是將她從前院撤下。
沒想到新夫人卻讓她繼續管著前院。
溫葉想的卻是,自己才剛體會到一點夫妻敦倫的樂趣,徐月嘉千萬要給她把身體養好了。
畢竟還要用好多年呢。
陸氏說柳心會照顧人,那就讓她繼續留在前院書房,照顧徐月嘉吧。
“既都見過了,你們便去忙吧.”
溫葉笑眯眯道,“我這有云枝和桃枝就夠了.”
柳芽與柳心暗暗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是.”
然後一起退出正屋。
等人走了,溫葉回到內室的軟塌上。
雲枝不免擔憂道:“夫人,您將柳心繼續留在前院,萬一將來郎君......”她說的委婉,“到那時,您該如何是好?”
溫葉接過桃枝遞過來的茶水,小嘬了一口後道:“這種事,豈是我能攔得住的?”
雲枝噎了噎:“也是.”
哪怕是不重女色的溫父,後院也有三個妾呢。
而徐郎君,在她們夫人之前,都娶過一妻了……桃枝則忿忿道:“做男子也太好了些.”
溫葉笑了笑,抬眸望向窗外。
柳心將來會不會被納為妾,她從未有過擔憂。
倘若徐月嘉將來真看上了柳心,即使她將柳心趕去天涯海角,也無濟於事,沒了柳心,還會有其他‘心’。
這種事得從一開始就不能抱有幻想和期望。
至於西院的一應事務,既然有了柳芽這個能幹的,她為何要攬過來給自己找麻煩。
大家各司其職,相安無事,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