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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易子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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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外。

文武百官下朝,紛紛前往各自的衙門準備開始今日工作。

“父親,您剛才為何不跟陛下據理力爭,為我爭取剿匪大元帥一職?此等戰功非同小可,若由我領兵,那回來咱們趙家可以積攢多少軍資?”趙晨面露慍色,氣洶洶的對趙逸說道。

“閉嘴!“

趙逸臉色深沉,開口怒斥道:“我昨日是如何告誡你的?怎麼還如此心浮氣躁,冷靜點。你讓我怎麼說?那種情況下,你叫我怎麼說?剛才我若是開口,陛下就可以以違抗聖意,按照抗旨論處,你難道看不出來陛下意圖扶持蘇家麼?”

這時,工部尚書孔祥走了過來,衝著趙逸鞠了一躬,隨即說道:“趙將軍,你父親說的不錯,陛下如此態度,實在不宜逼迫,此事陛下已有決斷,我等理應徐徐圖之,切莫急功近利。”

趙晨不太高興,雖然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還是開口說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皇帝一點點收回勢力嗎?皇上的權力日漸穩固,我們的處境就愈發危險。父親,咱們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豈能付諸東流?而且我們不是還有...”

“你這逆子,住嘴,休得胡言!”

趙逸狠狠的瞪了趙晨一眼:“再敢胡言亂語,你就在家禁足,你真是無法無天了,什麼話都敢亂說!”

趙晨意識到自已的失言,環顧四周,察覺四下無人,才開口說道:“父親,孩兒知錯了。”

“哼”

孔祥在一旁搖頭,心生無奈,這可真是不怕死,如此大逆不道之話,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亂說,這要是讓有心之人聽到,傳到皇上耳中,趙家有幾個腦袋都夠砍的。

孔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趙相,趙晨將軍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我看咱們也應該想想辦法來應對了”

趙逸淡淡的說道:“此事,我自有主張,很快我就會讓皇上冊封蘇慕風為大將軍付出代價。”

楊洛下朝後,覺得沒什麼事幹,就跟陸老學習了一會正陽經,感覺自已神清氣爽。

思來想去,就讓陸老暗中跟隨,叫來了孫凱,要他陪著自已出宮轉轉。

“陛下,您真要出宮?”孫凱顯得有些擔憂。

現在京城外面聚集了一批流民,要是皇上出宮出了什麼岔子,他這個郎中令也就不用當了。

他在張貴的服侍下換好衣服:“我聽說了,現在有幾萬流民在城外,朕不親自過去看看,實在是睡不著。你放心吧,朕只是走走看看,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這時,他突然看見張貴的眼眶紅了起來,隨即不解的問道:“張貴,你怎麼了?”

張貴語氣低沉的說道:“回陛下,奴才沒什麼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奴才小的時候也經歷了災荒,我爹孃帶我逃難到京城,但是他們..他們為了把吃的讓給我,最終都餓死了”

楊洛瞬間沉默了下來,他明白,如果當時官府施以援手進行救助,可能他爹孃就不會餓死了。

他輕輕的拍了拍張貴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朕向你保證,朕要讓大漢的每一個子民,都能溫飽無憂”

張貴激動的點點頭:“嗯,陛下,奴才相信您,你一定會是一位好皇帝。”

楊洛笑了笑,“走吧,一起出去看看”

....

出了皇宮,楊洛一行人離開內城,沿著繁華喧鬧的街道,抵達了宣武門的跟前。

透過城門,遠遠地就能看見城門外道路兩旁擠滿了衣不蔽體的難民,他們紛紛向過往的行人伸出手,哀求救濟。

儘管如此,少有人停下腳步關注他們,大多數行人都選擇性地忽略了他們的存在,急匆匆地擦肩而過。

看著眼前的一幕,楊洛不由得握緊拳頭,他是大漢的天子,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楊洛深吸一口氣,“走,我們出城看看”

他剛要往出走,旁邊守城的一名御林軍攔住他開口提醒道:“現在城外不太平,你若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楊洛看向他,溫和的說道:“多謝,無事,我就四處看看。”

這名軍士只好點點頭:“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勸阻,只是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呼喚我幫忙。”

聽著這御林軍的話,楊洛暗自點頭,看來蘇慕風所率的軍隊素質還是很高的。

楊洛一行人緩緩前行,後面五六名暗衛悄無聲息地隨行其後。

一邊走,一邊看,哭喊聲,求救聲充斥著楊洛的耳朵。

他雖然很心痛,但是他也沒有對任何災民施捨。

他一旦給了其中任何一個災民,就會被團團圍住,有危險不說自已還會被困在這裡走不出去。

不知走了多遠,楊洛突然停住了,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坑。

探頭看去,是一個掩埋屍體的大坑,坑裡堆著一具又一具屍體,這其中有老人有小孩,有婦女有壯丁。

在這個大坑邊,有著一群災民痛哭流涕,顯然,這個坑中有他們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和丈夫妻子。

楊洛的心情沉重無比又很憤怒,在這個朝代,醫療和技術都不發達。

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就會出現大災之後出現大疫的情況。

就在這時,張貴指著遠處小聲說道:“陛下,你看那邊。”

楊洛順著張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夥人穿著得體,後面還跟著兩個官差。他們拿著手帕捂住口鼻,嫌棄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四處打量,隨意的一點周邊的孩童,就有人扔下一個小袋子,隨後就把孩子拽走。

有一些孩子似乎不願意跟他們走,就哭喊著求饒。

而旁邊的似乎是孩子的父母,有一些父母沒有出聲,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袋子,有些父母則痛哭不已。

就在這時,一對夫婦似乎不願意孩子被拽走,趕緊上前抱住官差的腿。

而那兩個官差厭惡的看向這對夫婦,隨即開始打罵起來,就在這僵持不下之時,那兩位官差似乎不耐煩了,從腰間將佩刀拔了出來,隨即就要砍向那對夫婦。

楊洛一驚,趕緊低聲喊道:\"陸老!”

話音未落,兩顆石子從背後猛然射出,精準的打在那兩個官差的手中,二人吃痛,叫了一聲,隨即佩刀掉落在地上。

“孫凱,過去看看”

那夥人回頭看來,隨即怒罵道:“你們是何人?”

楊洛沒搭理他們,隨即伸出手將那對夫婦扶了起來說道:“怎麼樣,沒事吧。”

中年男子趕忙答謝說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人沒事”

楊洛繼續問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強搶孩童?就沒有人來管管嗎?”

那中年男子聞言,痛苦不已,回答道:“回大人話,他們...他們不是強,是買,是用這麼一小袋陳米來買。不過他們看上的孩童,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像我們這樣不願意易子而食的,他們就明目張膽的搶,扔下一袋子米就走。”

“大人說的沒人管倒不是真的,守城的御林軍會巡邏,發現之後就會驅逐,不過此地距離城門較遠,御林軍也難免顧此失彼。”

楊洛問道:“那被買走的孩童,都會有什麼下場?”

“這小人就不知了,聽說長得好看的會被賣到富貴人家,如果都是這樣,我們這些做父母的為了孩子能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也認了。不過多數都被賣到...”

楊洛語氣平淡的說道:“謝謝,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楊洛的語氣很平淡,張貴卻清楚的很,陛下這是真生氣了。

楊洛對後邊的暗衛一擺手,將他叫到面前說道:“去,把那幾個王八蛋拿下,今天不管誰來勸阻,這幾個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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