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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秦玉煙剛在田裡收拾好瓜藤,正在估算這次能收穫多少斤地瓜。
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喂,過來!”一個和她歲數相近的男孩朝她吆喝道。
秦玉煙知道這聲音是朝她來的,但是她沒聽到那人喊她的名字,她就假裝不知道。
她不慣著這些沒禮貌的人。
男孩喊了半天,看秦玉煙還是沒有任何表示,最後只能生氣地大喊:“秦玉煙!”
“我叫你過來。”
秦玉煙被他喊煩了,捏著鋤頭,隨意地往男孩的方向走了幾步。
“……”秦玉煙走近了才看到,那個男孩是秦二郎。
她看著秦二郎,也不說話。
秦二郎被她盯得主動錯開了視線,“我爹叫你過去,跟我走。”
“憑什麼?”秦玉煙平淡地說。
秦二郎被秦玉煙的話的噎住,半天憋出一句:“就憑我爹,他叫你過去。”
“叫我過去幹嘛?”秦玉煙問。
“反正就是叫你過去。”秦二郎梗著脖子,裝出一副不慌的樣子。
秦玉煙瞥了他一眼,“等我澆完水,有空了,再說。”
“不行,你現在跟我過去!”秦二郎主動朝秦玉煙走了一步。
看樣子,他是想直接將秦玉煙拉走。
秦玉煙想到,自己小身板確實很有迷惑性,秦二郎可能以為他可以強硬地把自己拉走。
因為之前長期營養不良加上過度勞累,秦玉煙整個人都是又瘦又小的,和同齡人一比,都要小一圈。
秦玉煙輕輕轉動著鋤頭,微微歪頭,對秦二郎說,“要不這樣,你幫我把水都澆了,我就跟你走。”
秦二郎自然是不願意。
秦玉煙隨便地撿起兩塊石頭,半舉給秦二郎看。
她對秦二郎說:“你好好想想,還記得上次的石頭嗎?”
秦二郎沉默片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直接轉身走了。
“沒意思。”秦玉煙撇撇嘴。
只是沒多久,秦二郎又回來了。
他離秦玉煙遠遠的,大聲地叫道:“我爹讓你過去,他想和你談談你家賣出去的田。”
秦玉煙眯了眯眼,有點沒想到是這件事。
“那我就看看你們要玩什麼把戲。”秦玉煙想。
秦玉煙拿著鋤頭,直接略過秦二郎,徑直走去秦豐收的家。
和其他村民都是單體的帶院落的石屋或茅屋不同,秦豐收家可以稱得上是宅子。
秦豐收家連院牆都是石砌的,而且有一人多高,可見他家有多富裕。
秦玉煙看著秦豐收這高宅大戶的,眼神晦暗。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拌著她父親的財產建成的。
而她母親被氣得臥病在床,弟弟餓得瘦骨嶙峋,姐姐更是被他們浪費年華,她怎麼能不恨。
秦玉煙站在門外,對剛剛趕上的秦二郎說,“你讓他們出來,我不想進去。”
秦二郎擦了擦額頭的汗,沒辦法,只能灰溜溜地跑進去。
院子裡傳來吵鬧聲,秦玉煙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也不去分辨裡面在說什麼。
她不在乎裡面的人。
過了半響,秦二郎從門口探出頭來,對秦玉煙說,“我爹說讓你進去,坐著說,你在這站著,太辛苦了。”
秦玉煙冷笑,這家人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現在說怕她辛苦?那她被綁在田裡,和牛一樣耕地的時候,他們怎麼沒想到她辛苦。
“要麼在外面說,要麼在祠堂說。”秦玉煙冷冷地說。
她不進去,一是討厭秦豐收一家,二是知道如果進去了,秦豐收關上門,她雙拳難敵他們五六手。
進去只會任他們宰割。
最後又是一段時間的僵持,秦豐收過來開啟了院門。
秦玉煙站在院門外,秦豐收站在院門內,兩人互相看著對方。
“既然你不想進來,那我們就去祠堂。”秦豐收說。
“且慢,”秦玉煙伸手示意秦豐收不要動。“你叫我來,是想做什麼?”
秦豐收笑了笑,雖然這個笑容在秦玉煙看來是硬擠出來的,笑得瘮人。
“我們去到祠堂再說。”秦豐收微笑著對秦玉煙說。
秦玉煙冷眼看著他,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環在胸前。
“那走吧。”秦玉煙說。
秦玉煙看著秦豐收和王順年走出院子,往祠堂的方向走。
他們走了還沒兩步,就回頭看了一眼秦玉煙,像是在確認秦玉煙跟在他們後面。
秦玉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慢慢地跟在他們身後。
她看到秦豐收對秦二郎說了幾句,然後秦二郎跑開了。
秦玉煙挑了下眉,知道面前的兩人肯定是不安好心。
“不會是找幫手吧?”秦玉煙心想。
但她還不知道秦豐收到底要做什麼,對秦豐收要找幫手這件事,她保持懷疑但警惕的態度。
當她站在大開的祠堂門口,看到坐在主座的人時,她心下了然。
只見主座上坐的是和秦豐收關係不一般的族長,也就是村裡的村長。
“怎麼,這件事還要勞動村長,不會是……”秦玉煙故作驚訝地說,“不會是,叔父,你快不行了,想著死前做個財產分配,請村長來做見證吧。”
“你說什麼呢!”王順年氣得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秦玉煙看她的架勢,像是要伸手打自己。
秦玉煙倒是不害怕,她聳聳肩膀,“我只是這麼一猜,叔母,你這麼激動幹嘛?”
“難道被我猜中了?”
秦豐收皺著眉頭,擺擺手,讓王順年先坐下。
“你也坐下吧。”他看著秦玉煙說。
秦玉煙挑了個離門口近的位置,安穩坐下了。
“是這樣的,之前你爹去世,叔父我,從你爹下葬到照顧你們一家,真的是盡心盡力了。”秦豐收一臉心疼和委屈地看向秦玉煙。
他又看向族長,“族長也看著,他也知道我為了照顧你們一家,差點要倒賣自己的田地。”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玉煙不耐煩看秦豐收裝模做樣,打斷了他的話。
秦豐收坐到主位的左手邊的位置,側過臉,對秦玉煙說:“按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先墊付著你家的生活費和你孃的醫藥費,你來給我做工,以工抵債。”
“可是現在,你不來給我做工了,那我之前墊付的錢,要怎麼算?”
秦玉煙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小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王順年瞪著秦玉煙。
“那叔父你說,你為了照顧我家,花費了多少錢?”秦玉煙說,“也請族長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