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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陸老師將幾個班聚在了一塊，搞了個小彩排。因為班級合唱必須有老師指導，而陸老師正好是負責秦青川和許明月他們的班級。四個班的人聚集在小禮堂，滿是嘈雜的聲音。
秦青川揹著琴盒四處張望，然後鎖定目標，穿過人群走到許明月身邊小聲問他：“那你們正式演出時還用孫靜怡嗎？現在彩排用我還是用她？”
“先用她吧，畢竟是陸總的關門子弟，以示尊重。但是你練好了嗎？我主要是怕正式的時候出問題。”許明月微微彎腰，伏在她耳邊小聲說。
秦青川比了一個OK的手勢；“相信姐，我的技術沒問題的。”兩人擊掌，交換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秦青川便回到自己的隊伍去等待彩排了。
先上的是五六班，許明月是合唱指揮。秦青川在下頭觀看著，心裡複習著旋律。看著許明月專注的樣子，秦青川有一種“兒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許明月這回看著倒是挺人模狗樣的。”
到米琪琪領唱的部分，秦青川偷偷翻了個白眼。
她和楊春曉在後臺等著，等陸老師指導五六班的演出，一邊等一邊拿出小提琴，擦松香，調音，試了幾遍音階確認音準有沒有問題。陸老師指導的時間很長，她百般無聊，就打量起了臺上的人。突然在男生陣容裡看到了上次在辦公室見到的那個男生。
“高二五班吳滄霆......原來他就是那個化學狀元啊！”
秦青川細細打量起吳滄霆來。桃花眼狹長，眼睛很亮但眼神平靜。黑色的半框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樑上，下顎線清晰，脖頸修長，薄唇，五官整體十分硬朗。寬肩厚背，挺拔得像一棵松樹。看起來就是很有學霸氣息的一個標準理工男，但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帥哥。”秦青川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還是學霸型帥哥，這不就小說男主嗎。”
正當她看著吳滄霆的臉出神時，音樂聲戛然而止，許明月轉頭向鋼伴敬禮，還有觀眾。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馬上要上場了。楊春曉已經拿著樂譜準備就緒。
“三四班上來！鋼伴和小提琴上來！”陸老師拍著手掌吆喝。
於是秦楊兩人帶領三四班的同學上臺，按照早已安排好的隊形站好。秦青川站到了鋼琴旁，擺好姿勢，等待指揮。
下臺的同學們沒有立刻離開，他們很好奇。在這所小城，與其說是“城市”倒不如說它更像高檔次一點的“縣城”，一中已經是這裡最好的高中。很多學生都是從鄉下拼命考上來的，妥妥的“小鎮做題家”。而十八線小鄉村的孩子有幾個學過音樂美術這些呢，而秦青川又是一中近二十年來的第一個小提琴生，對於她，還有她的小提琴，大家都覺得很酷。
許明月在臺下看著，秦青川做準備姿勢時看見吳滄霆站在他身邊，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關係很不錯。悠揚的音樂響起，秦青川全身心投入到音樂中。
吳滄霆：“我們學校居然還有小提琴生啊。好厲害。”
許明月驕傲得揚起下巴，像小孩子炫耀新獲得的玩具一樣：“那是我發小。她很厲害的，不僅會小提琴還會鋼琴書法國畫，一個大才女好嗎！”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好厲害。”吳滄霆注視著臺上的秦青川，舞臺的聚光燈很亮，秦青川的白色校服反射著微微的光：
“她好像在發光一樣。”
許明月隱隱品出這話頭不對，手臂搭上吳滄霆的肩膀，和他開著玩笑：“怎麼的，喜歡這一款的啊？我介紹給你認識一下啊。”
“算了吧，不是同一路的人。她叫什麼？”
“秦青川。”
“好像男生的名字。”
“大家都這麼說。她第一天上課的時候他們老師想隨機點一個男生，看著花名冊就點到她了。站起來的時候老師也很疑惑。”
“但是這名字聽起來好偉大。”
“偉大？”許明月一臉疑惑“你什麼形容。”
“不知道怎麼說......就是有一種很宏大深厚的感覺。青川是指青山和江川吧，就很有古詩裡群山連綿，江河曠遠，山河一片洶湧盛大的那種感覺。”吳滄霆邊說邊比劃。
“會說話就多說一點。”許明月投來讚許的目光，“她本人很有意思，情感上很豐富。有點文人騷客的韻味。她文章寫得很好，上過我們學校的校刊很多次，也有很多獎。還會寫詩，一整個就是文藝女青年。”不得不說，許明月一講起秦青川的“傳奇經歷”，就像一個推銷的導遊一樣。
吳滄霆略顯驚訝：“這麼好的人才怎麼沒在重點班？”
許明月臉上換了一個無語的表情：“物理化學兩科加起來連70都不到。你說呢。”
“還是個偏科的。”吳滄霆笑著“讀理科真是屈才。”
“人無完人嘍。上帝給她開了這麼多窗，必要關上一扇門。”許明月聳聳肩“真的想不通她語文能考130英語居然才80，真是偏科偏到非洲去了。”心裡吐槽著秦青川不爭氣。
“但是這也很厲害了，有這麼多特長，其實文化學的一般也無所謂吧，走的還是藝術道路。”吳滄霆看著臺上像星星一樣發光的人，心裡萌生有一絲羨慕。
後來的很久很久，吳滄霆才意識到那是對另一種人生的嚮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