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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背部的衣裳瞬間被冷汗浸透。
“皇上,謝世子身上的紙甲只被割裂了一條狹小的縫隙.”
安順躬身彙報檢查結果。
眾人再次大驚。
非但人沒事,連紙甲也只割裂了一條小縫隙!這紙甲果真厲害啊!有官員不由好奇地上前,去摸謝勳身上的紙甲,嘖嘖稱奇。
謝勳呲牙咧嘴地嚷嚷,“輕點!你那麼大力氣,想痛死本世子嗎?走開,都給本世子走開!”
儘管謝世子又是罵,又是推的,上前檢視的官員還是絡繹不絕。
所有的官員都摸了一遍那紙甲,御書房裡才恢復了平靜。
皇帝的臉已經不知道用什麼顏色來形容了,青白黑紅交加,呼吸粗重。
皇帝想甩手就走,可此間事是他挑起來的,滿朝文武還等著他對那紙甲做評價。
反覆調整情緒,皇帝終於露出一絲僵硬的笑,“謝愛卿打造的這紙甲果真了得,竟能擋住高峰統領的偃月刀.”
謝尚書微微一笑,“皇上覺地可用就行.”
皇帝和謝尚書的目光在空中交鋒著,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幾乎能聽到其中兵戈相交的錚錚錚聲。
短暫的目光交鋒後,皇帝和謝尚書又同時露出笑容,似乎剛才的交鋒只是眾人的錯覺。
皇帝笑著拍了拍手,“謝尚書造出此甲,於國於百姓都是大功勞啊。
每年不知道能為朝廷省下多少稅銀……”“皇上,紙甲的打造技術,乃是我謝氏的秘技.”
謝尚書躬身打斷。
哼,這紙甲可是我寶貝兒子弄出來的,怎麼可能給你這個狗皇帝用!做你的大頭夢去吧!皇帝一哽。
他剛才那樣說,確實打著要謝家上交紙甲打造術的算盤。
謝尚書一句家族秘技,讓他不好再開口強奪。
畢竟他之前下令讓謝氏墊銀子為二十萬謝家軍制冬衣,打造兵器鎧甲已經甚是過分。
文武百官,誰不知道,謝家一旦出了那些銀子,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再奪人家族秘技,他皇帝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朕乏了。
都跪安吧.”
皇帝虛弱地揮了揮手、文武百官山呼“恭送聖上”後,紛紛走出御書房。
在御書房的門口,官員們卻再次聚集起來,尤其武官,把謝勳父子團團圍住。
“謝尚書,你這紙甲果真防火防水?”
兵部尚書李赫問。
他統領兵部,腦子裡想的是整個雲朝的兵事。
若這紙甲真能防水防火,用在水軍,海上作戰,豈非事倍功半。
“自然.”
謝尚書高高地昂著下巴,“這紙甲越是浸水,愈發堅硬,火燒不燃。
不信德之可讓人拿水和火把一試.”
德之是李赫的字。
兵部尚書李赫屬中立派,他一心都撲在天下安危上,因為謝家軍在北疆浴血奮戰,李赫同謝派時常打交道。
李赫是個行動派,當即讓人取了水和火把來。
那紙甲浸了水後,愈發堅硬,御前侍衛的佩刀都砍不開,火燒更是不能損傷分毫。
“真乃奇聞也!”
圍觀的官員紛紛感嘆。
李赫捏著紙甲,反覆翻看,抬頭時,眼中閃著堅決的意志,“謝老弟,能否給兵部打造兩萬套紙甲?價格就按照鐵甲來,怎麼樣?”
為了得到紙甲,連“老弟”的稱呼都冒出來,這可是李赫從沒幹過的事情。
他在朝中,一直都是中立派。
這也是他能二十年穩穩當當地坐在兵部尚書位上的重要原因。
謝尚書臉露出為難之色,不過,終究還是點頭,“此時此刻,若是別人,我肯定是不能答應的,可是德之兄開口,哪怕再忙,我也是要讓手底下的人趕工做出來的.”
李赫哈哈大笑,“那就先謝過老弟了。
改日我做東,請老弟喝酒.”
“是喝花酒嗎?”
謝勳好奇地插話。
謝尚書一個腦瓜蹦狠狠地彈在兒子腦門上,“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花酒,逛花樓。
文不成武不就,高峰不過是要砍你一刀而已,還穿著鎧甲呢。
你剛才那慫樣,簡直丟盡我鎮國公府的臉面!還不快滾回去,等回了府裡,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謝尚書怒哼一聲,甩袖而走。
謝勳一張帥氣的臉瞬間變苦瓜,蔫頭耷腦地跟在謝尚書後面。
一等上了馬車,父子倆就笑開了。
御書房裡,不但讓狗皇帝奸計破產,還接了一張大單。
紙甲的成本連鐵甲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每一副淨賺五十兩銀,兩萬副,就是百萬兩雪花銀!這還是第一張單,後續的利潤,肉眼可見。
“對了,你身上的傷如何?”
謝尚書擔憂地看寶貝兒子的腰身。
紙甲堅硬沒錯,高峰那一刀著實厲害,謝尚書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被別的事情岔開。
謝勳搖搖食指,“父親放心。
兒子有內功護體,您忘了?”
高峰那一刀委實兇險,若非他有憋死你大法護體,又在偃月刀砍上身時,借力倒飛出去,硬抗的話,就算不被砍成兩截,也會受重傷。
“狗皇帝,早晚老夫要為吾兒報今日的一刀之仇!”
謝尚書狠狠地攥拳。
御書房裡,陰雲密佈,在場的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就怕引起御座上那人的注意。
砰,皇帝摔了手裡的茶杯,懊惱地仰靠在龍椅上,憤怒的目光掃視著下面的幾個臣子,“你們誰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高峰。
你砍的那紈絝,你解釋一下.”
皇帝砰砰砰地拍著桌面,“你怎麼連幾層紙都砍不爛?你的偃月刀是紙糊的嗎?啊!”
皇帝氣壞了。
剛才,他興匆匆地等著看謝家的好戲,結果,讓謝家人當著文武百官大大地露了個臉不說,謝家又多了一個賺錢的營生。
就在剛才,兵部尚書李赫上摺子,要跟謝家訂兩萬副紙甲,這不是啪啪啪打他這個皇帝的臉嗎?可他還不能駁回,因為那紙甲確確實實適合水軍。
皇帝一口老血衝上來,差點兒氣暈過去。
高峰心裡苦地能擰出苦瓜水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偃月刀砍在那紙甲上時,似乎有一股抗拒之力,彷彿是借力打力……”“朕不想聽你這些藉口!”
皇帝大喝著打斷,揮揮手,“你給朕滾出去。
最近,朕都不想看見你.”
高峰慘白著臉出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