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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邢緋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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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傢伙睡著後邢菲才開始整理腦海裡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記憶裡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涼短暫的一生,小姑涼叫邢緋,與邢菲的名同音不同字,小姑涼生活在一個叫朗月王朝的國家,從小有恩愛的父母,父親是一名仵作,在附近幾個縣小有名氣,經常有其他縣的人來請父親去驗屍,每次父親出門回來都會給小姑涼帶禮物,有時是頭花,有時是簪子,有時是一些小玩意兒。小姑涼都仔仔細細的收在床下的箱子裡。

母親是一位溫婉秀美的婦人,記憶中母親常常坐在院子裡教小姑涼繡花,可偏偏小姑涼不愛繡花,只喜歡父親的工具箱,一心想 學習父親的本事,母親總是看著小姑涼搖頭嘆氣。

由於父親職業的原因家裡並沒有親戚來往,附近的鄰居也不與他們交流都怕惹上晦氣,只有隔壁義莊張大爺一家來往,其他小盆友都不和小姑涼一起玩,每次小姑涼想和他們玩都會被他們趕走,有時還會打她,罵她,說她們家跟死人打交道的不吉利,罵她是小鬼,小姑涼總是會回家問父親問什麼他們要這樣,父親就會摸摸她的頭說:‘仵作的職業並不晦氣,它幫受到傷害的人說話,讓受到傷害的人能夠聲張正義,為死去的人發出生命中最後的聲音,讓罪惡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它是正義的,是偉大的,世人不懂,不理解,但是我們要有自己的信仰,自己心中的正義。”

小姑涼看著父親說這句話時眼中有一種莫名的光,那個光對於年紀還小的她來說看不懂,但是她記住了這句話,從此以後小姑涼就揹著母親偷偷和父親學起了仵作’可惜,瞞的再好也被母親發現了,小姑涼第一次被母親打屁屁。唉...真疼呢。但是小姑涼沒放棄,還是偷偷地學,後來母親又給她添了一個妹妹,妹妹軟軟糯糯的可愛非常,從小就溫溫柔柔安安靜靜的,母親見阻止不了她學,只能把教導繡花的重心放到了妹妹身上了,所以別看妹妹現在才八歲,她已經能在繡房接一些簡單的活了。

生了妹妹之後周邊的人說閒話的聲音更多了,說父親長期接觸死人,帶著陰氣,連帶著家裡的家裡人,所以他生不出男娃,母親聽了之後非常生氣,後面還是父親安慰好母親之後出門一趟,這些閒話才少了,沒過兩年,母親又懷了,這次是個弟弟,弟弟肉嘟嘟的,比妹妹小時候還胖,像個過年母親炸的糰子,原以為一家五口可以在這個祥和的小縣城裡一直永遠永遠的生活下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那天父親被林捕頭叫出去說要去隔壁縣,小姑涼不想父親去,因為最近接連大雨太危險了,可惜父親還是去了,並承諾說回來會送給她一個她心心念唸的禮物,小姑涼和家裡人送走了父親,她不知道父親這一走就是永別,等再次見到父親時,父親已經面目全非的躺在棺材裡,任憑小姑涼如何呼喊父親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無聲無息,沒有回應。小姑涼感覺世界彷彿塌了一個角,周遭的驚呼哭喊都聽不見了。

等小姑涼再次清醒過來時,母親還沒醒,弟弟還小還不太懂這次父親為什麼不和他說話,不抱抱他了呢。妹妹哭的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隔壁張大爺的妻子張奶奶,林捕頭,還有縣衙其他的捕快都在家裡幫忙,堂屋裡搭起了靈堂,父親靜靜的孤零零的躺在那裡,林捕頭給了小姑涼一個盒子說那是父親給她的禮物,裡面是全套的仵作的工具,只不過是小號的,你父親準備這一套工具準備了很久,他說你一直想要一套,所以這次打算你過生日送給你的,但是....小姑涼呆呆的捧著盒子,淚水無聲的從眼眶滑落。

辦完父親喪事後,母親就病倒了,花光了家裡的積蓄母親也沒好起來,小姑涼知道母親想父親,想去找父親了,她也想,可是她不能,家裡還有弟弟妹妹呢,最後母親還是沒有留住,她去找父親去了,小姑涼的世界又塌了一角。

原以為苦難會遠離這個快瀕臨破碎的家,在一次小姑涼出門準備當掉一根髮簪買米時,遇到了王員外之子王不仁,十四歲的小姑涼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在人群中像是一朵冉冉盛開的花,王不仁便命手下的狗腿子把小姑涼叫過來,小姑涼不去,與狗腿子發生爭執,王不仁見狗腿子一去不返,便尋了過來,正好見到兩人爭執,上前踹了狗腿子一腳,笑嘻嘻的對著小姑涼說:“小娘子,某隻是想請你吃杯茶,再談談心,你為何如此抗拒,是不給某面子嗎?”小姑涼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當即啐了一口說道:“你的面子,你與我有何面子我與你從不相識,你這登徒子上來就邀我吃茶”

王不仁從小被溺愛中長大,哪見過別人忤逆自己,當即就要強搶民女,旁邊的當鋪掌櫃礙於王家勢力,也悄悄躲進櫃檯後面,小姑涼一時孤立無援,就想往門外跑,狗腿子見狀就去堵門,在扭打拉扯中小姑涼滾落臺階撞在了石柱子了當即就見了血,暈死過去,王不仁一見出了事,又聽見有人說捕快來了,當即帶著狗腿子跑路了,小姑涼被林捕頭送往醫館,上了藥送回邢家,可嚇壞了倆小隻,晚上都緊緊挨著她睡,一連昏迷了三天,最後還是沒有挺過去在第二天半夜發起了高熱香消玉殞。

永遠的停留在14歲這個花一樣的年紀,死前她心裡都在擔心她的弟弟妹妹,後面就是邢菲穿過來發生的事了。 邢菲翻看完小姑涼的記憶後沉默良久,默默的說:“既然我接收了你身體,你的弟弟妹妹以後就又我來照顧,你放心的去吧”說完感覺心口一鬆,腦袋也沒有之前那麼疼了。邢菲知道小姑涼是真的走了,她要去找她的爹爹孃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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